妖龙真实形体已成,伸出龙爪,在空中蠕动几下,像是一个年迈老者,行动迟缓;又像是镇封千年,躯体的麻木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灵动。
随着赤红云雾的不断吸入,鳞甲分明,头顶龙冠泛红,犹如王者之冠;眼睛殷红,又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龙须两侧抖动,宛似神鞭;一张嘴,露出三排稀疏的牙齿,参差交错,腥臭的黏液从齿缝中流出,令人闻之作呕。
妖龙彻底出世。
“吼!”
一声吼叫便是一股罡风。
这一声没有丝毫的迟疑,就像是王者归来的霸气,不容别人挑衅和质疑。
宿青笺见时机已到,正要出手,却被水沧玥阻拦道:“师姐,我来。”
宿青笺忧虑道:“师妹,你法力虽也不弱,终归是经验不足,妖龙又是凶悍之物,你哪里是它的敌手!”
“放心吧!有师姐你在身边,我也不怕。若是我不敌之时,师姐你再出手相助也不迟啊!”说着祭起手中的玲珑飞剑,已朝妖龙击去。
“师妹小心!”宿青笺见劝阻不住,也只好让她试试。
这时妖龙瞪着殷红的眼睛,望着两人,傲慢之态,又像是一个主宰者,居高临下,俯视着芸芸众生。
没有嗔怒,只有高傲与冷漠。
妖龙见绿光飞来,晃动了一下硕大的头颅,两条龙须带动了两股罡风,迎击而上。
水沧玥初来乍到,不知深浅,更无半点社会阅历。刚才虽然吓得不轻,但在妖龙成型之后,心又踏实了。甚至略有轻视,心想眼前这妖龙虽看着恐怖,终归是一个凡间畜生,怎能抵过自己几年的苦练。
想到此处,手中的玲珑飞剑舞动的更加急促,将妖龙围拢在中间。
可妖龙又何尝不是她一般的心态,见她年纪轻轻,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年轻人的莽撞,自然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即便是面对她的猛烈强攻,依然是神态自然,毫无畏惧之色,甚至还略带戏谑。
一人一龙,两者都抱有同样心态,所以激战良久,胜负未分。
在旁的宿青笺心里明白。
若说初战之时,两者能力相仿,看不出差距。但随着时间拉长,两者优劣顿现。
水沧玥无半点对敌经验,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打法,而妖龙却是不同,经过一番折腾,筋骨已舒,横纵跳跃,矫健如飞,战斗力明显提升,比水沧玥高出的岂止是一大截。
宿青笺开始担忧起来,本想要上前相助,可又怕水沧玥多想。正在她犹豫之时,忽见水沧玥将飞剑收在手中,口念剑诀,将玲珑飞剑祭到极致,一道翠绿光芒突然冲天而起,然后用手一指,直刺妖龙的七寸。
这一杀招,威力十足,绝对是斩杀绝技。
此时妖龙,见她下此毒手,也不再敷衍,突然摇身一闪,同时巨口一张,一团赤焰烈火喷出。
水沧玥惊诧万分,她没有想到妖龙刚才不过是陪她活动筋骨而已,而这才是妖龙真正的实力。
赤焰烈火瞬息而至。
水沧玥仓惶躲闪,但已来不及。只觉一股磅礴热浪扑面而来,被推出几十丈远。又像是被大火炙烤,五脏灼沸,神志几乎是在瞬间消失,而最后的意识,是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怀里。
良久过后。
水沧玥渐渐转醒,睁开眼的瞬间,见师姐宿青笺正关切的守在身边,心中大为感动:“师姐···”
宿青笺见她安然,焦急之态释然不少,柔声道:“你终于醒了啊!”
水沧玥略带歉意,待神志彻底清醒之后,只觉浑身湿漉漉的,好在盛夏天气,温度炎热,这样反倒挺舒服。
而身体除此之外,还有一丝隐痛,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完全可在承受范围。当一切正常后,水沧玥才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宿青笺没有回答。
水沧玥四周环顾一下,眼前场景也颇为熟悉,再仔细一看,正是初来此地的涯边上,飞瀑倒挂,草木成荫。
原来宿青笺见水沧玥被妖龙攻击,因是事发突然,出手相助已是不及,在她昏迷的瞬间,急忙上前接住。因是不知她伤势如何,也不敢恋战。所以舍了妖龙,暂避到此。这里地势熟悉,取水方便,正好借用飞瀑流水,帮她降温,才不致烧伤。
但这些水沧玥不知情,疑惑道:“我们怎么会到这来?···妖龙呢?···”
宿青笺望着妖龙出没之处,说道:“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或许已经逃脱了吧!”
水沧玥道:“我差点被这妖物害死,师姐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宿青笺娇嗔道:“这还不是怪你自己太过逞强···”
水沧玥反驳道:“我哪里知道一个凡间畜生会这样厉害。”
宿青笺道:“凡尘之物,无论草木生灵,只要出世,便有千年道行,况且那妖龙浑身灵气,绝非凡间之物。没被它一口喷死,你就庆幸吧!”
水沧玥撒娇道:“哼···哪有你这样的师姐。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但不为我报仇,还在这里说些风凉话来挤兑我,我···我回去就告诉师傅,说你在路上欺负我。让师傅关你几个月的小黑屋,没吃的,没喝多,还到处都是蟑螂···”
水沧玥越说越起劲,宿青笺打断道:“好了!好了!就你会告恶状,路还长着呢!小心我下次不救你。”
水沧玥:“你···你还威胁我···”
宿青笺道:“不!这次就不应该救你,让你直接变成一只小烤猪。省得你这么话。”
水沧玥犹豫了片刻道:“师姐,我们再返回去吧!”
宿青笺也有些犹豫:“你昏迷两个时辰,这期间一直没有动静,估计妖龙早已逃脱了。”
水沧玥道:“事已至此,一定要看个究竟。再者,我险被它害死,怎能轻易饶过它。”
宿青笺也点点头,心里暗想:“是啊!这事已经遇上了,也许并不是巧合。说不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如果这样不清不白的离开,岂不违背了师傅教诲的初衷。”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再次返回,去探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