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尽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小和尚,即便是说起自己凄苦身世也只是淡然一下,将命运释然。说完后,猛然想起,似是懊悔道:“光顾说我自己的事情,差点把师傅交代的事情给忘了。——估计你在来的路上,对寺内的环境已有所了解。本寺坐落在凤凰山内,佛家寓意,凤凰乃是‘涅槃重生之意’。不过我不知道到底是先有的凤凰山,还是先有的慈尘寺。总之两者已唇齿相依,共存数千年了。——寺内共有三院组成,前院乃是广场,寺内所有的重大仪式都会在那里举行,而平日里则是师兄弟比武较量之所,后院乃是藏经之处,平时去的人也不多。最繁华的莫过于这中院之地,仅此中院又分‘五院四堂’。五院为:达摩院、戒律院、法华院、摩诫院、清修院;四堂为:罗汉堂、思过堂、禅谛堂、大德堂。这五院四堂分别由‘普’字辈的师叔师伯掌管。这里是所有人的住所,无论黑天白日,皆是人头攒动,比肩继踵。”
龙天赐听得疑惑,暗自思索:这“五院四堂”也听普渡提过,倒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偌大一个院落仅此二人,就是算上普渡在内,也不超过三人,尽显冷清,甚至有些萧条。但悟尽却说这里最是繁华,甚感不解。
悟尽人小心思却极为细腻,已看穿他的疑惑,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奇怪,这里冷清无人,与繁华并不沾边儿。——其实这里不比别处,此处乃是全寺最安静之地,所以才叫‘清修院’。此处之所以如此冷清,人员稀薄,我听人传言,这与师傅过往有着莫大关系,也是师傅一直以来不愿收徒的原因所在。”
悟尽侃侃而谈,从清修院引出了一个故事,也正是普渡的过往。
悟尽道:“听闻是师傅在五十年前,门下弟子无数,因是师傅性格豪爽,对门下弟子也十分宽松,管教不严。其中有一个叫‘悟恶’的师兄。此人原本是江湖浪子,俗家叫做‘吴良’,做下一些恶事,后被师傅遇上,经一番点化,收归门下,所以取法号‘悟恶’。师傅原本是一番好意,让他悔悟前恶,重新做人。可这师兄本性不改,在师傅松散管教之下,再起恶心,趁下山之际,再次犯下色戒,将一良家妇女玷污,最后见事情败露,竟倚强凌弱,将其全家杀害。师傅得知恶行后,深感自责,一则是后悔当初听信蛊惑之言,心明失察;二则是后悔自己疏于管教,铸成大错。师傅在戒律院自行领责,受罚之后,师傅痛定思痛。因是佛门之地,任是罪恶再大,也无杀剐之权。师傅将悟恶师兄逐出山门,解除师徒之名。自此以后,以防日后门下弟子再犯,遂将全部弟子遣散,落得孤身一人,来此‘清修院’落得个自在。自此以后便云游四海,普渡众生,弥补失责之过错。直到后来遇上我,破例将我收归门下,所以这清修院,除我意外,并无他人,整个院内到也清净。”悟尽虽是一个十岁孩童,但口齿清晰,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将事情娓娓道来。
悟尽平日无人说话,小孩也难免寂寞,这时终于来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又见龙天赐听得出神,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带着他在院子里转悠起来,继续说道:“这清修院房间上百,但平时仅我一人独居。师傅自遣散众师兄以后,常年云游在外,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月五月,寺内若无重大事件,他老人家也很少参与寺内管理。即便是我也很少见面。我曾多次央求跟随,师傅说我太小,不带我出去。但每次回来都给我讲一些江湖之事,然后教我一些佛法。所以我虽然不出寺门,对江湖之事也知不少。比如现在现在江湖邪魔群起,异类猖獗。不过最大势力莫过于三大邪教:‘炼魂宗’、‘血鹰盟’、‘无相门’。”
龙天赐第一次听到江湖的门派,这引起了他极大兴趣,炼魂宗与血鹰盟都听普渡提到过,尤其是炼魂宗的尸蛊与蝎蛛已见识过厉害,唯独无相门却是第一次听说。
悟尽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话匣子打开也止不住,又好像也是有意卖弄,继续说道:“这三大邪教分别占据着南、西、北三方大好福地,对中原腹地形成围合之势,若要一起发动,天下苍生必遭大祸。——炼魂宗乃是黑寡妇所掌管。位于南荒边陲之地,那里有座山峰名曰‘忘虚峰’,在此峰下面有一个古洞,名曰‘炼魂古洞’据说那里山险水恶,凶猛异兽多不胜数,且终年瘴雾笼罩,炼魂宗便坐落于此。
血鹰盟乃由洪荒老祖创建。此人是三大魔首,又是被称为‘万兽之王’,人生经历最为传奇。据说此人乃是由狌狌成精,历经万年修炼,六道逆转,幻化成人。后召集了无数成精异类,创建了血鹰盟,自诩为——神尊,霸占西荒之地。
若说这三大邪教宗派魔首各有专长,黑寡妇精通各种蛊术,不但可以把人变成寄主,练成尸蛊,就是草木石头也可成为寄主,厉害非常;洪荒老祖因是机缘巧合,得了不少奇珍异宝,所以血鹰盟门下,法宝无数,称霸一方,也全靠那些法宝;唯独那无相门,极为隐秘,占据北部天下。江湖之上很少有人知道,但也是最不可忽视之一。据说无相门门主鬼谷子怀有旷世之法,还精通各类奇门遁甲之术,以布阵见长。他所布下的阵法,很少有人能破去,一旦启动,无论杀多少人,都如同杀死蝼蚁一般。此门派最为隐秘,也最为低调,若不是一次巧合之下,师傅也不会发现此宗派异教。”
悟尽深受普渡影响,尽是悲悯苍生之心态,说到此处,突然哀叹一声:“哎!三大邪教于乱世诞生,声势十分浩大。只可惜我派正道人士多居于安逸,长期纸醉金迷,让更多人已丧失了斗志。面对这种阴盛阳衰之局面,师傅他老人家极力周旋,努力奔波,想是让正道之人早点醒悟过来,然后凝心聚力抵抗三大邪教。然而正道长久以来的麻木,除玄黄门外,其他正派之人对此竟是漠然,都费劲心机,苦求传说中的‘天之四宝’。可叹诸多正派人士,不思斩妖除魔,却顶着拯救苍生之名,满足一己私欲。正因如此,却为邪魔外教的崛起并猖獗于世,提供了充足的发展机会。”
三大邪教。
天之四宝。
这才是整个苍生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