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静坐调息的方小元,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方小友,可有做好准备?”
几个月的静修参悟,方小元早已熟悉各种五行法术,法术威力也在靶桩上一一试验,但靶桩毕竟是不会还手的死物。
各种法术的圆融,最终还要在战斗中磨砺,具体的使用技巧,最终还要在厮杀中成长。
千云子在等赌斗这一天的到来,方小元何尝不是呢?
方小元感应着千云子的魂力波动,运使灵力,同时扩散魂力迎了上去,传音道:
“小元定不负千前辈所托!”
……
筑基修士已经具有御空飞行的能力,但很多筑基大能的出行依然会借助于飞行灵器。对于筑基大能来说,不再属于必需品的飞行灵器,所起到的作用更像是凡世富人西装上的领花。
千云子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与其他修士相比,更是突破了方小元想象力的极限。装点千云子的“领花”,可谓是艳丽到令人扎眼的地步。
千云子的飞行灵器,是一个六层的楼船,一二两层囊括各种娱乐设施,就连世俗界的不少娱乐项目也被千云子弄了上来。
三四两层分布了众多的“灶台”,用来烹煮各种汤羹菜肴。最上两层是千云子打坐修炼和赏心远目之地。
这座活生生的六层洋楼到处雕栏玉砌、施红抹绿,即使在方小元的神识里也一时的应接不暇。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可能就是千云子的道!懒卧在竹椅中的方小元内心不由的想到。
千云子手握盏茶凭栏远眺,不时用杯盖拨扒灵茶后小嘬一口,随后眼睛轻眯的品鉴茶中滋味。千云子自然向上弯曲的嘴角和偶尔眯眼时轻轻抖动的双眉,无不表明悠闲自在之意。
方小元正是乘坐千云子的飞行楼船,赶往广元山脉的赌斗之地。
四宗赌斗的场所,是距离灵石矿脉不远的一个山头,此时已经被人用大法力削平了山顶,空出了一个三十丈见方的巨型平台。
平台正中用巨型方石堆砌出一座十丈见方的高台,做工规整。八方各有一个阵脚将高台围在中央,高台正是此次赌斗的擂台。
擂台四周散乱分布多个石椅,但真正敢于毫无顾忌的坐在其上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筑基大能。
万羽门、炼器阁、丹宗三方各有一位筑基大能带队早早的来到了此地。就连没有对灵石矿这块蛋糕动心的商坊会,也有一位筑基大能带队紧随三方势力之后的来到了这里。
毕竟,如今天这般多方势力共同参与的“盛事”,在修行世界里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如此这般,商人本性的商坊会又怎会错过带晚辈来此历练的机会。
各方势力虽说偶有争斗,但其间合作却更为多见,不同宗门弟子之间的交友论道更是屡见不鲜。
赌斗开始前的时间,各宗长辈不但没有约束自家弟子,反而还鼓励其等要虚心向其他宗门的青年杰俊们多多学习。
擂台四周熙熙攘攘的修士各有说笑,气氛也比较轻松。
丹宗弟子拿出自己炼制的“仙丹”,炼器阁弟子拿出自己炼制的“神兵”,万羽门弟子拿出自己培育的“灵兽”,商坊会弟子八面玲珑的穿行其间。
随着丹药、灵器、灵兽的或交换或出售,各宗弟子皆是面带满意的微笑,商坊会的弟子更是趁机做起了不善言谈者之间的“经理人”,借此也是狠狠的捞了一把。
三宗所招揽的六名散修,更是活跃于每一个有交易的“小圈子”,毕竟此时物品所卖的价格,无论是丹药、灵器还是灵兽,都要比店铺里便宜不少。
随着各方小辈们的“历练”,日头逐渐高升,突然间“叮”的一声响,擂台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白眉老者手握一个铃铛,眼睛微眯的静坐在石椅上,刚才的响声正是其手中铃铛发出的。
虽说老者并未说话,但安静下来的诸多修士,皆是非常识趣的各自走向己方带队的筑基大能的身后,静立等待。
同样坐在石椅上的南郭曲阳,抬眼看了一下白眉老者说到:
“付兄,现在刚到巳时,不妨再多等片刻。”
白眉老者正是炼器阁主事之一的付春,付春很是随意的说到:
“南郭兄,千珍楼放弃这次赌斗已经是有目共睹,看今天这情况,就连带小辈来此观摩也是省了,不等也罢。”
付春口中的“有目共睹”,指的是千珍楼根本就没有派出门人弟子外出招揽散修,而千珍楼内又没有能独当一面的门人弟子,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放弃赌斗了。
南郭曲阳显然也是明白其中关窍,南郭曲阳稍有沉思后,依然坚持的说到:
“付兄的话虽不错,但还是再等待片刻较为妥当,以免落下口实……”
南郭曲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转头向北方望去,炼器阁的付春和丹宗的火車子以及带后辈来此历练的商坊会的沈办承也同时将头转向了北方。
正北方向,一座极为豪华的六层楼船,披红戴绿、鎏金挂玉甚是拉风,正风驰电掣的向赌斗场地赶来。片刻功夫,六层楼船已然行至擂台上空。
本在楼船低层戏耍的青米,也早早的来到了方小元的身边,千云子大袖一挥,一股柔和大力就挟裹着二人降落而下。
千云子收起楼船,随后大咧咧的找了一把石椅坐下,而后看了看南郭曲阳等人,揶揄的说到:
“哎哎,千珍楼还没到,你们这三家就想提前开始,这做人的信用还要不要啦?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啦?……”
都说吃货的嘴毒,这千云子不但吃东西时嘴毒,这骂起人来也是一样的嘴毒。
刚才还想反驳南郭曲阳的付春,这时的脸皮是一阵一阵的直抽抽,见千云子得理不饶人的德性,马上打个哈哈说到:
“千兄真是误会了,虽说千珍楼放弃了此次赌斗,但赌斗的进行还是要等待千兄来了后才会开始的,你们说是也不是?”
最后一句,付春是对着南郭曲阳和火車子说的。付春本想让其二人也顺着话茬打个圆场,南郭曲阳和火車子还没搭话,千云子的“怒吼”声再次传了过来:
“哎呦,付老匹夫,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哦,谁跟你说千珍楼放弃赌斗了啊?我还说你们炼器阁放弃赌斗了呢!”
就连方小元看着现在的千云子,也觉得千云子一脸的欠揍模样,平时的千云子在方小元和青米面前是一本正经的前辈做派。
没想到千云子和这几个“老家伙”碰面后却是一个绝不在嘴上吃亏的“逗比”。
南郭曲阳、付春和火車子听到千云子话中之意竟也要参与此次赌斗,皆是明显的一愣,这一点同样是在这三位意料之外的。
付春这时也没心思和千云子在言语上较劲了,用神识快速的查探了一下千云子身后的方小元和青米二人后说到:
“千兄,看来鹤仙子今天也会亲至了!”
当付春发现方小元和青米只是练气八层和练气七层时,想来代表千珍楼参与赌斗的人选定还未赶来,这才有此一问。
千云子对此倒没有否认,肯定的说到:
“本楼势单力孤,为避免有些人输了不认账,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付春撇了撇嘴,但也未在语言上争辩什么,说到: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等待片刻。”
千云子没有再继续理会付春,而是看向了在一旁“吃瓜”的沈办承,说到:
“哎,我说你个‘沈鳖子’,你财大气粗,对这些‘蝇头小利’看不上眼,既然主动放弃了本次赌斗,今天还来凑什么热闹?”
沈办承听到千云子称自己“沈鳖子”也未动怒,而是面带微笑的说到:
“千兄说笑了,这苍蝇腿再小也是肉不是?但作为一个商人,沈某人信奉的是和气生财、不喜打杀。
再说了,这灵石矿的份成无论是花落谁家,但最终开采出来的灵石不也得找地方消费不是,我们商坊会就是一个好地方……”
沈办承满面带笑,语气谦虚,但这番话听到千云子的耳中后,听得千云子的眼角直颤颤。
千云子可是没忘记,上次自己在商坊会购买一件心慕已久的物什,可是被沈办承狠狠的宰了一刀。
这再次听到沈办承说“商坊会是一个消费灵石的好地方”时,是直接被戳到了痛处,千云子看着沈办承是恨得牙痒痒,千云子眼珠一转,说到:
“哎呀,我倒是忘记了,沈兄不喜打杀,一贯视我等如此行径为武夫莽辈行为,更是耻与我等为伍,看来今天我等也只能沦为他人笑资喽!”
千云子说完话,还朝南郭曲阳等人看了看。
千云子这一招绝啊,一下就将另外三名筑基大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将沈办承推到了四个人的对立面。
沈办承知道千云子的嘴毒,自己若是在口舌上较量,那是绝对讨不来好的。沈办承忙对着几方势力连连拱手,口中连忙说到:
“岂敢岂敢,千兄就此饶了在下,沈某今天只为带小辈儿来此历练历练……”
千云子本还想就此再补上一刀,而鹤离的到来打断了千云子语言上的“攻势”,也为沈办承解了眼下之围。
只见一中年美妇脚踏大红绫罗自远空而来,众人一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来人正是千珍楼的另一名的筑基大能鹤离。
片刻后,鹤离便轻飘飘的落在了众人之旁,鹤离盈盈一笑,对诸筑基大能欠了欠身,直入主题的说到:
“让诸位久等了,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