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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病?

次日,秦浩便将自己的木桌木椅搬到院里,想了想,又去寻了当家的借纸笔,见当家的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想来应该是昨晚的事,也未曾在意,匆匆的便下楼去了。

“小环!小环!”

不多时小环从偏厅跑来,笑道,“公子怎么了?”

“你让今日清闲的姑娘们去后院,我先给她们把过脉。”

小环嘻嘻笑道,“我便天生是替公子跑腿的命么,公子自己去寻她们就成了。”

秦浩想起那群小娘子的眼神,浑身打了个冷颤,见小环眼神狡黠,也是有些恼怒,故作严肃道,

“快去,我还要回去做些准备。”

“嘻嘻,好。”

秦浩独自在椅子上坐着,不多时便见到十几位姑娘手里提着张柳木圆凳,莺莺燕燕的来了。

“姐姐们好生歇着,我一个个替你们看过。”

姑娘们便笑着坐下了,秦浩也不拖沓,开始为她们把脉,姑娘们见秦浩眯着眼睛的样子,便有心调戏,一时间这后院也是红飞翠舞,热闹极了。

秦浩并不出声阻止,兀自把脉,写方,那字写的也是隽逸,打小家里老头子便让他学习笔墨书法,说是这中医写字是门面,老祖宗的东西不能忘,若是写不出一手好字,便不要再学医了,丢不起这人。

姑娘们见秦浩神情严肃,便也逐渐噤声,秦浩把脉的时候有股子儒雅出尘的气质,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偶尔附在身旁姐妹的耳边嘀咕两句,也是开心快活。

秦浩为最后一位开了方子,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直把那小姑娘吓得俏脸煞白,哆哆嗦嗦的问道,

“公......公子,我可是没救了。”

秦浩愣了愣,赶忙开口,“不是不是,姐姐误会了,你身子只是有些小毛病罢了。”

“那公子为何叹气?”

“只是觉得心中不畅快,世人皆鄙视风尘女子,却是不知你们也是可怜人。”

“公子心疼我们,我们心里感激。”那姑娘也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青楼确实是污秽之地,世人说的也没错,当家的接手望月坊的时候,也想做出改变,但我们除了唱歌跳舞,便没别的本事,又能做什么呢?”

秦奕也不愿见姑娘们沉闷,便笑道,

“姐姐们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瞧得你们真诚可爱,比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看着都是顺眼。”

姑娘们听了也都是笑起来,脸带红晕的跟秦浩打趣。

秦浩看着她们,有心帮忙,却是想到自己只是一介中医,没有其它本事,也不知从何下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事着实是难办。

“公子,公子。”

秦浩回过神来,见小环嘻嘻笑着坐在他面前,也是奇道,

“小环?我不是替你看过了吗,你有那狐......”

“不许说!”小环急忙的打断他,

“我是替另一位姐姐来的。”

“让她自己来便好了,人不在,我看的不透彻。”

“嘻嘻,公子你想得美。”小环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三楼。

秦浩了然,想来是那花魁面子薄,又是有些清高,不愿亲自前来落了下乘。

“清儿姐姐说近日胸口有些烦闷,像喘不过气来似的。”

秦浩摇了摇头,“这症状很多病都有,你这让我如何开方子。”

“清儿姐姐说伏热,湿痰,虚汗之类的症状皆是没有,但是夜里有些失眠,睡得不安生。”

秦浩愣了愣,哈哈大笑,“那我估计清儿姑娘是患了相思,在思念她的情郎呢。”

小环当即气的满脸通红,“清儿姐姐这神仙般的人物,怎由得公子如此作贱,清儿姐姐可是个清倌人儿,哪里来的情郎。”

秦浩想了想,提笔便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完了便小心的折好,交给小环,笑道,

“你把这个拿去给清儿姑娘看,保证她药到病除,夜里能做得美梦,不过你可不准偷看。”

小环觉着他神秘兮兮的像是有鬼,暗自啐了一口,便起身离去了。

秦浩见姑娘们看完病不愿离开,又看看天色,嘱咐她们按时辰吃药,便想打发姑娘们离去。

却见有个姑娘嘻嘻笑着,凑过来问他,“听闻公子亲手替当家的煎药,为何不替姐妹们煎呢?”

秦浩看她脸色狡黠,也未曾多想,笑道,“当家的娇贵,如何能让她亲自来做这些伙夫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听见姑娘们发出一阵大笑,“当家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吗,你必须好好整治他。”

秦浩随着姑娘们的视线看去,却看见当家的正站在姑娘们背后,冷冷的望着他。

这群娘们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简直是过河拆桥,秦浩心里恨极,也不敢言语,讪讪的笑了一声。

“你跟我来。”

当家的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秦浩无奈,只能起身跟上,姑娘们见他蔫头蔫脑,又是大笑起来。

秦浩跟着当家的进了房间,心里忐忑,也不敢出声,当家的径直走到案前坐下,见他呆呆愣愣,心里也是好笑。

这家伙平时看着精明,这会儿倒是老实。

“过来给我按按肩膀和脖颈。”当家的朝秦浩招手道。

“啊?”

“你不是说你自幼学习推拿吗?”

“是啊,但是...”

“过来!”,当家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恼。

“哦...”,秦浩闷闷的应了一声,便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细致的按起来。

当家的感觉到疼痛,便下意识的轻吟了一声,秦浩见她有些难受,笑道,

“当家的整日待在屋中不活动,骨骼有些僵硬,起初会痛些,多按几日便会舒服了。”

当家的轻轻应了一声,秦浩见她皮肤细腻,白皙的脖颈缀着一点粉红,心中也是猛然一跳,急急的偏过头去。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秦浩心里哀叹,默念了一遍道家的清心决,这才平静下来。

按了许久,当家的毫无动静,秦浩好奇的瞧去,见当家的呼吸平稳,竟沉沉的睡去了。

秦浩不敢让她睡在椅子上,怕是会落枕,便轻声将她唤醒,当家的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问道,

“天亮了吗?”

秦浩看了看午间的白日,暗自发笑,“天还没黑呢。”

当家的听见秦浩的声音,蓦的一惊,猛然坐正了身体,脸颊通红,也不言语,眼睛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白麻纸。

秦浩见她有些局促,笑道,“当家的,就先按到这里吧,明日你什么时候有空,遣了小环来喊我就是。”

当家的不应声,秦浩便兀自告辞,推门出去了。

又是替姑娘们看病,又是替当家的按摩,秦浩也感觉有些疲惫,便想回后院休息,半途碰到小环,见她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脸色古怪,秦浩看的有趣,便笑着发问,

“小环,怎么行事这般匆忙?便像身后跟了个活鬼。”

小环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道,

“清儿姐姐邀你晚上去闲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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