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辉和武梁翼在上次发现的基础上顺藤摸瓜,发现了更多的出口线路所存在的漏洞和一部分线路货品隐藏毒品的方式,除了国内销售暂时没有发现异样外,在销往欧美、日韩和澳洲的路线全部存在隐匿毒品走私的问题。如果现在出手,便可以随时击溃其中的部分线路和链条。秦凌辉和武梁翼立马把这些新的重大发现作了汇报,但经过再三考量,组织决定等待时机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擒贼先擒王”,现在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乔若华不在集团,也没有参与运送,就算是拿下几条走私冰毒的线路和整条链条的人员,也很难将乔若华这个罪魁祸首擒拿归案。更何况一向狡猾谨慎的乔若华,只有他自己掌握着化学制毒的配方和方法,集团里的任何资料对于这些都没有只字片语的记录,任何人员对于这些都一无所知,即便是现在出手击溃几条线路,他也可以隐藏起来随时东山再起。可想而知,要想人赃并获同时又要抓住铁证证明乔若华参与其中让他无处可逃,对于偌大一个若华集团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对于深入敌人内部的秦凌辉和武梁翼这般形单影只的力量,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从一种角度来说,秦凌辉在暗暗展开这一系列行动的时候,内心何尝不是矛盾的,当发现那些足以让乔若华判死刑不止十次八次的线索和证据时,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疼痛的,毕竟是自己曾经的恩师、兄弟和挚交!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一个人能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就是因为当年校园里的那个他们共同的初恋刘小慧吗?还是因为他的家境让他动摇了?又或者是之前在部队的经历早就改变了他对世界和人生的认识?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即使他想用尽一切办法去拯救和保护这位曾经的兄弟和挚友,恐怕也是于事无补,只是徒劳!每每想到这些,秦凌辉就心如芒刺、如坐针毡,只能借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来消愁。
虽然秦凌辉和乔若夏都在帮集团打理着,但很多业务必须要乔若华亲自出面出手才行,比如说暗地里的制毒售毒运毒,又或者一些集团较大型的业务决策和客户建立。乔若华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对集团的事情不闻不问,打电话过去向他汇报或者征求他的意见,他只说有事找秦凌辉就行,可有些事怎么能和秦凌辉直说呢?这可难为坏了齐浩南这个贴身助理,以及秦晋鹏、炎彬等集团的几位副总。集团的人反都打趣齐浩南,“你这个贴身助理,这会儿怎么不贴身了?是被取而代之甩了吧?”,弄的齐浩南有苦难言,里外为难!
齐浩南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大胆的擅自作了决定,这天一早,他带了乔若华的几个御用保镖,直接不声不响的杀到了药王谷。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拼死一搏了,一直这样“君王从此不早朝”下去,早晚要客户走了,业务没了,集团垮了!作为乔若华忠心耿耿的心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即使到时候乔若华责怪他责罚他,他也认了!
而不巧的是,当他们赶到时,小院里空无一人,迎接他们的队伍中,最高资历者就属土狗小黄了,再就是那群鸡鸭鹅们。鸡鸭鹅们成群结队的追来跑去,完全无视他们的到来,只有小黄还友好的凑到他身边嗅了嗅,连忙摇着尾巴打招呼。齐浩南环顾了一下小院四周,看着菜地里那些爬了杆的瓜果蔬菜,屋檐下那些风干了的辣椒豆角和熏肉,还有竹簸箕里那些晾晒着的草草药药,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乔若华和楚雪青这天一大早就下山赶集去了。这是楚雪青第一次到少数民族地区赶集,对一切都觉得新奇和好玩,很多妇女们穿着羌族服装、背着竹编的大背篓,三五成群的结伴同逛,小贩们在自己的摊点前用当地方言甚至是听不懂的羌族话有一搭无一搭的叫卖着,售卖的基本都是自家种的养的产的一些日常生活品和当地土特产,楚雪青看的眼花缭乱、兴致盎然,牵着乔若华的手不知疲累的从集市的最北头一个一个摊点的逛到最南头,又折返回来一个不落的把对面的摊点逛了个遍,大包小提溜的买了个遍,两个人几乎都要拎不过来,乔若华干脆学着羌族妇女的样子,也买了一个竹编大背篓背上。
先不说人前呼风唤雨、身价将近千亿的堂堂若华集团老总的身份,单是像乔若华这样一个健壮魁梧的八尺男儿,背着这么一个装满吃喝用度的筐子走在街上,感觉就够滑稽好笑的了。楚雪青看到他背着背篓的样子,憋不住的一路咯咯偷笑。
就在两个人采购齐全、楚雪青也逛的心满意足有点疲累准备上山回家的时候,一道黑影闪电般的从他们身边经过,接着就听到后面一位大婶气喘吁吁的大喊:“抓小偷啊,快帮忙抓小偷啊,他偷了我的钱包!”,大婶边跑边喊,初冬时节竟然急的满头是汗。楚雪青看的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乔若华就卸下背篓扔在一边追了出去,楚雪青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十多分钟后,乔若华抓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小伙的衣领,连拉带扯的回来了,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乔若华把他提溜到那位大婶面前,把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女士小提包递给大婶,关切的问道:“是这个吗?你快看看,里面的东西少没少?”
大婶急忙接过去,打开提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里面的东西丝毫未少,一下子握住乔若华的手,千恩万谢的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年轻人,要不是你,我今天刚提的这两万块给孩子的看病钱就没了,这可是我们家攒了去年整整一年的血汗钱啊!真的太感谢了!谢谢!谢谢!”大婶边说边低头鞠躬,几乎要感动落泪。
就在这时,楚雪青才发现乔若华的左胳膊袖子已经划破了,里面有血水渗了出来,看上去像是刀伤。
“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楚雪青着急的不行,心疼的要命,赶紧去撸乔若华的袖子,想看看里面伤的如何。她一动,乔若华更疼了,差点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110警车到了。里面下来了几名警察,经过一番盘问和笔录,把犯人给带走了。里面的头临走时还握着乔若华的手,敬佩又感谢的说:“谢谢你了,这位见义勇为的热心居民。我看你也受伤了,还是我们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不用不用,没那么严重,待会我回去自己包一下就好,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乔若华微笑着说道。
警察刚走,就有一名举着话筒的年轻女记者凑了上来,要采访乔若华。
乔若华挥挥手,笑着说道:“这没什么可采访的,举手之劳而已!”然后就牵着楚雪青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雪青先带他就近找了家诊所包扎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上山回家了。
路上,楚雪青忍不住心有余悸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去追啊?很危险知不知道!”
“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看到有小偷就想去追,想把他抓回来!也许是年轻时候在部队的训练,或者之前作警察时留下的职业习惯吧!”乔若华低头看看楚雪青,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疼的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哈!”楚雪青带着警告的语气盯着乔若华命令道。
“是!遵命,夫人!”乔若华边说,边背着沉甸甸的背篓立正给楚雪青打了个敬礼。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山上,发现小院的篱笆门竟然打开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难道家里也遭贼了?!急忙走进院里往茅草房走去,却发现齐浩南正立在屋门口,像看见了曙光一样两眼发光的望着他们,高兴的说道:“你们可回来了,乔总!都等你们大半天了!”
“你怎么来了?”乔若华看到齐浩南,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啊?受伤了吗?”齐浩南发现了乔若华包扎着的左臂,惊讶的问道。
“没什么,一点小伤!快说,你来到底啥事啊?是公司出事了吗?”
“没什么事,公司一切都挺好的,你放心吧,乔总!”
“那你小子怎么过来了?不会是想我了吧?!”乔若华看着齐浩南,笑着开玩笑道。
“嘿嘿!”齐浩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手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
“那也别走了,晚上在这吃饭吧!”乔若华边说边提着背篓往屋里走,齐浩南急忙走上前去接过背篓,这时乔若华才发现屋子里原来还坐着四个自己之前的御用保镖,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
“呵!这还带人来了,怎么滴?要是我说不回去,这是打算要把我绑回去不成?!”乔若华瞪了齐浩南一眼,戏谑道。
“我哪敢啊,乔总!这不是怕你久在外面不安全,给你带保镖来了吗!”
“就你小子那点鬼机灵,我还不知道!怎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熬不住了?”
“有辉哥和若夏姐撑着,还好。但是您都离开一个多月了,一直这样不闻不问的,恐怕也不是个事啊!”齐浩南撑着胆量低声低气的说道,头也不敢抬起来。
“你小子倒好,一个月不见,长见识了!现在都敢教训起我来了!”乔若华边泡茶边假装训斥道。
“乔总,您就回去吧,行吗?”齐浩南恳求到。这小子今天真是大了胆了!
“浩南说的没错,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是该回去了!”楚雪青端着一大盘刚洗好的新鲜水果,边往屋里走边说道。
“你看,雪青姐也是支持的是吧!”齐浩南立马理直气壮起来,又扭头看看楚雪青,嬉皮笑脸的说道:“还是雪青姐深明大义!”
“晚上留下吃饭吧!今天晚上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去。”楚雪青边说边系围裙。
“你就听他忽悠吧!”乔若华嘬了一口茶,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我们的确也该回去了。先不说你,我这边再不上班也说不过去了!”
楚雪青说完就去厨房忙活了,乔若华和齐浩南说了会话,听他汇报了下公司这段时间的事情,就去厨房给楚雪青帮忙去了。
晚饭时,齐浩南边大口吃着楚雪青做的各式各样的药膳,边赞不绝口的说道:“可别说,雪青姐,这段时间不见,你的厨艺可真是突飞猛进啊!嗯,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楚雪青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假装扒饭的偷偷笑。
“快吃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去了吧!”乔若华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
就这样,第二天楚雪青和乔若华收拾好行李,带上小黄,和齐浩南一起回了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