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若华9.13”特大案件的表彰大会了,到时候公安部副部长张启明会亲自为他们颁奖。武梁翼兴奋的几乎一晚上没睡,可是秦凌辉却借口说身体难受不想去了,被武梁翼生拖硬拽的拽到了现场。现场气氛热烈,人心沸腾,秦凌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一脸漠然的领了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可是拿他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和义气换来的,恐怕将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和再也解不开的结了,让他又如何开心的起来?!
晚饭过后,武梁翼约霁月一起散步,两个人沿着丹枫河慢慢的走着。时值五月下旬,河边仅有的那几棵蓝花楹也快要开败了,一阵风吹过,蓝花楹那残留的独特香气飘了过来,吹起了两个人心里的阵阵涟漪。蓝花楹花开之时虽然好看,但让人看着却有些凄美的感觉,据说它的花语是在绝望中等待爱情,这也就难怪了。此时的蓝花楹凋零的满地都是,似乎也就更添了几许悲伤。还好地上的薰衣草和河里的荷花正是花开时节,伴着晚风,时不时飘过来阵阵清幽的芳香,沁人心脾。
霁月和武梁翼坐到了薰衣草地旁的一把长椅上。
“霁月,这边的事情结束了,过几天我就要回山东了。”
“哦,那挺好呀!恭喜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去之后恐怕要升职了吧!”
“嗨!有什么好恭喜的啊!我还有点不想走呢?”武梁翼说完,偷偷瞄了霁月一眼。
“怎么?还舍不得离开了?”霁月看着武梁翼,笑着问道。
“嗯。辉哥最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他申请留下来修养一段时间再回去。”武梁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关键时候却主动岔开了话题。
“哦?原来是舍不得你辉哥啊!这也难怪,你们俩形影不离的搭档了那么多年。”霁月的一字一句,在武梁翼听来都是那么悦耳动听。
他看着看着霁月,就不知不觉出神起来。直到霁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哦!也不是啦!我是怕以后我们见不到了!”武梁翼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霁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走之后,你有时间的话,会去山东找我吗?”武梁翼继续追问道。
霁月看着不远处那棵凋落的所剩无几的蓝花楹,心情也变得凄凉起来,“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恐怕以后是见不着了。”
“你要去哪?”武梁翼好奇又着急的问道,“难道你也要离开云大,去别的地方了吗?”
“嗯!走是要走的,但下一站去哪里,还不知道!”霁月想着以后,不知道下一次任务又是什么又要去哪里,感慨到。
武梁翼当然不知道霁月的这些心事,他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开心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山东老家吧!我照顾你一辈子!”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羞红的脸。
霁月听到这话,显然吃了一惊,虽然之前感觉到武梁翼对自己有点不一样的心思,但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而且还想到了两个人的以后,霁月突然感动的想要哭,她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似的,想到了上辈子被她亲手毒死又想办法救他的真爱范溪昀,想到了当初芷若姑姑拼尽全力收集自己的魂魄只为保住自己小命再生的一线生机,想到这些年来在芷若洞天姑姑的厚爱和姐妹们的友爱,……如今面对武梁翼的这份真心,她该怎么办呢?这又叫她如何承受的起?他们本就殊途,如今更是不会有结果!
“霁月,你在想什么呢?”武梁翼看她半天不说话,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唐突了,接着说道:“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愿意去也没关系,等我以后休假的时候,我去看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满怀憧憬的看着霁月。
“还是不要了,”霁月看看他,接着又扭过头去继续看着那棵凋零了的蓝花楹,似乎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些理由和安慰,“缘聚缘散终有时,花开花落总归尘。既然到了离别的时候,我们又何苦强求呢?”
“难道从今往后,我们就真的一别两宽永不相见了吗?”武梁翼伤心的问道。
霁月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笑,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们又何必强求呢?”
“你是‘今日一别,无我也安’了!我可做不到你这么洒脱!”武梁翼又难过又生气。
“别说气话了,你还年轻,回去后有大把的好姑娘等着你呢,相信到时候你很快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霁月温柔的安慰道,但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安慰一个彼此你有情我有意的伴侣,倒更像是在安慰一个失恋的弟弟。
武梁翼一头扎到霁月怀里,抱着她,不甘心的说道:“我才不要什么别的女人,我只要你!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更不会忘了你!”
“瞧你,怎么和个孩子似的,越说还越起劲了!”霁月抚摸着他的头发,像疼爱一个孩子一样。
“我不管,今晚你要多陪我会儿!”武梁翼继续撒娇道。
“好!”霁月答应到。
……
又是几天过去了,霁月看楚雪青一直这样哭哭啼啼的也不是办法,再说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一个多月了,无论如何也该回去芷若洞天了。这天,便把五美叫到一起商议此事。
“雪青,不管你再怎么难过,我们都应该回去交差了!”霁月看着楚雪青,不容商量的说道。
楚雪青听着,没有说话。
霁月又看看肚子一天大似一天的芦雪,说道:“你现在这样回去也不好交代,你自己怎么打算的啊?”
芦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的说到:“是呢,我正想说这件事呢,现在这个样子,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霁月姐,不如你们回去之后,你替我跟姑姑求个情,让我先留在人间好好过完这一世,如果姑姑能够原谅我,我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啊!”
霁月无奈的摇摇头,“芷若洞天什么时候破过规矩,你这样留恋人间,到时候姑姑不责罚你就不错了,还想过完这一世再回去,怎么可能?”
“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我也不会后悔!”芦雪撅起小嘴说道。
“你能保证刘海明一辈子始终对你好吗?”霁月问道。
“我不能保证以后怎么样,但能拥有今天这一切,我已经很知足了!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不容易,我真的愿意和他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如果现在我丢下他一个人回去了,他该多难过啊!我怎么忍心!那种痛苦我之前经历过,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也经历一次!”芦雪坚定的说道。
“哎!”霁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那就你先留下来,我们几个回去交差,到时候再见机为你求情吧!”
“谢谢霁月姐!”芦雪高兴的说道。
“我不回去,你们先回去吧!”楚雪青终于肯说话了,她神色黯然的看看霁月,说道:“现在若华还关在大牢里,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安的下心回去呢?你们先回去吧,估计姑姑也等着咱们回去交差呢!正好我留下来,和芦雪做个伴。”
“这怎么可以?!”霁月开始着急起来,“别忘了,你才是这次任务的主角,我们只是来配合你的!”
“现在任务不是完成了吗?配方已经拿到了,我们可以交差了!这和谁是主角有关系吗?”楚雪青语气平静又决然的说道。
霁月不再说话。
“要不就听雪青的吧,你们三个先回去交差,让雪青留下来吧。再说,我也在这里,我们两个正好互相有个照应,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次雪青立了这么大的功,估计姑姑应该也能网开一面原谅雪青吧。”芦雪急忙安慰着大家,企图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好了,都别不开心了,晚上芦雪留下来吃饭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给大家做好吃的!”霁月眼里含着泪,不舍的说道。
“嗯!”芦雪笑着流下泪来。
晚饭桌上,全是楚雪青和芦雪爱吃的,什么白菜醋鱼、油焖大虾、梅干菜扣肉、凉拌粉丝、麻汁杂拌、辣炒梅豆、红烧茄子、黄焖鱼、小酥肉、酸辣竹荪汤、红烧肉、芙蓉蟹斗、荷叶粉蒸肉、百汁西露笋等等,整整二十多道菜,桌上几乎都要放不下了。
五美守着这一大桌子美食,却都高兴不起来,一个个低头默不作声的吃着,美食入口却味同嚼蜡。
霁月挨个给大家斟满酒,主动举起酒杯,看着大家那一张张愁云惨淡、满怀心事的脸,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干了一杯,雪青、芦雪、彩瑛和清漾也跟着豪饮了起来,就这样喝着喝着,五美竟然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也许,对她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