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洛栀心中默默地念着这首诗。
下雨了,雨水从水牢石缝里流进来,混合着泥土腐烂的味道。
洛栀胸部以下全部浸泡在水中。
双手双脚都被锁链固定,她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如同当年,杨夜和她床畔缠绵,咬着她的耳朵,发狠说下的那句:
“洛栀公主,你这辈子都是在下的人,别人没人敢要你。”
现在。
不仅别人,连杨夜自己,怕是都不要她了。
……
午夜风凉的很,洛栀肚子疼的要命,隐隐感觉有什么湿润的液体流出来。
她以为是自己月信来了。
可月信的疼,也没有这般锥心刺骨过,洛栀疼的快要晕过去,可她死死咬着牙。
她若死了。
杨夜不会放过她的弟弟。
……
终于有侍卫推开水牢的门,闻着里面血腥掺杂着臭老鼠的味道,不悦地撇了撇嘴巴。
像是看一只牲畜一样。
对里面的人说:“洛栀!快出来,皇上要见你!”
哦,差点儿忘记了,当年那个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杨夜侍卫,如今已然是东离国的国君,万人之上。
也灭了她所在的北凉。
杨夜是她的灭国仇人,也是她的枕畔情人。
如今国破家亡,洛栀想死,杨夜却拿她唯一的弟弟威胁她。
“洛栀,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死……你配吗?”
洛栀不配。
洛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出了水牢。
她肚子疼的要命,身下也一直在出血。
可是身上的囚衣是黑色的,没有人看得出来。
看出来也不管。
她不过是敌国的公主俘虏,东离国所有子民都可以唾弃的对象。
洛栀走不动,歪歪斜斜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那侍卫终究是烦了,从怀里扯出一块布料,包裹住自己的右手,然后扯着洛栀脏兮兮的手腕,把她往指定的地方拽。
洛栀好想死。
她像狗,像垃圾,像被人随意丢弃的物品……反正就是不像人。
……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洛栀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替自己洗漱,还换上了新衣服。
这间宫殿很温暖,不似水牢的寒冷。
还有人侍奉她喝了一碗粥。
洛栀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杨夜就坐在她的身旁,手里拿着洛栀黑色如绸缎的发丝,细细的把玩着,眼中尽是缠绵。
——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错了。
杨夜只当她是玩物。
洛栀往床的内侧缩了缩,这才看清楚,此地是杨夜居住的宸鸾殿。
“洛栀,水牢里待了三天,你还没学乖?”
见到他就躲,这可不是个乖公主。
洛栀抿着唇不说话。
杨夜继续玩她的头发,薄唇中默默地吐出两个字:“洛炘……”
“夜哥哥……”洛栀声音颤抖,身子却是乖乖过去,眼神冰冷,情话信手拈来,“栀儿想你。”
杨夜拿她弟弟洛炘威胁她。
他就只会这一招,呵!
不得不承认,杨夜受不了洛栀的主动,把人好一顿收拾。
——中途停了。
“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