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梦境中的片段几乎一模一样。
维克多得出了这个结论。
除非有人能让他瞬间入睡并且观测梦境中的事物，否则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还有一种可能——刚才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并非是虚妄，而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事实，只不过被他遗忘了大部分。
但如果是这样，问题又出现了。
按照梦境中的最后一幕，自己应该是被小丑枪杀了……那自己怎么会站在这里？
不知不觉的，他开始认真地思考整件事。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
“不过……”
他毕竟只是一个临近死期的普通人，对于高智商推理，特别是这类连线索都少得可怜的事情……
没有半段头绪。
“一个很简单的实验。”
“按照情报，九点三十七分中心街那边的银行前，小丑将按下引爆按钮。”
“只要到时候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维克多走出了房门。
此时距离爆炸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
在门口，维克多再次遇见了那名名为“安娜”的白人少女。
对方的名字也确实像自己在梦中所得知的一样。
这一点更增加了维克多对于“日记”的信心。
说不定，爆炸的事是真的？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埋下了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死亡的恐惧感足以战胜一切。
并不是谁都能轻松面对死亡，准确的说，绝大多数人都是贪生怕死之人
维克多也是这样，尽管他时日已经不多。
但死于枪杀和死于疾病差别还是很大的，后者只需要在安逸之中重归安宁，只要心态好点都能接受。
而后者则要在不确定与恐惧之中，慢慢等待着痛苦与死亡的来临。
两者本身并无区别，但人这东西就是这样，目光短浅。
而又充满了可能性。
……
距离爆炸时间，还有六分钟。
维克多早早的就埋伏在中心街的银行旁。
肯定有人会问，他真要保命不是应该远离那里才对吗？
这就是人类那所谓的好奇心了。
如果就这么逃走，说不定他还能自由自在活上几天。
但好奇心改变了一切。
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梦境中的是否为真实”这一问题将会不断困扰着他，一开始可能只是觉得烦闷。
但最终，这份烦闷将彻底演变为偏执的狂热……
他必须得搞清楚这一切。
耳边传来熟悉的摇滚乐。
天空阴沉的就像是艾滋病病人的皮肤。
五分钟。
莫名的紧张感在他心中升起，不安的冲动越来越强。
如果是那梦真的该怎么办？
维克多没有想过，他过来是为了证实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只是虚妄。
但......要是真是这样。
四分钟。
店内传来些打斗声与哀嚎声。
维克多的瞳孔猛缩。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摇滚乐，声浪的冲击打碎了所有的玻璃。
一阵狂笑声从里面传来，那漆黑的身影犹如梦魇般，缠入维克多的内心......
怎么办？维克多彻底手足无策了，只是像个人偶一个，呆愣在原地。
梦境是真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哥谭市将三分钟后毁灭，他也难逃一死。
小丑这次是玩真的。
哥谭市，不论贫富，不论高低，所有人，包括那个对梦想充满希望的孩子。
都将在一刻化为虚无。
压力伴随着某种使命感降临在维克多的肩头。
“控制爆炸的遥控器在小丑自己身上。”
“除开我和他本人以外，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我......或许能挽救这一切？”
牙齿在打颤，莫名的凉意深入骨髓。
喉咙中发出如同畜牲的悲鸣。
而就在此时，被击出窗外的小丑也找到了合适的人质。
那是一位金发的白人少女。
“安娜？”
命运就是这样，充满巧合与意外。
但又给人一种“一切早已注定”的感觉。
安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
“来，我亲爱的大蝙蝠，作出选择吧。”
“是去找我可爱的下手拿来控制器，挽救这么多市民的生命……还是来救这个孩子，而无视整个哥谭的安危……”
小丑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绞绳，慢慢缠绕在蝙蝠侠脖子上。
然后......猛地勒住。
小丑舔了舔嘴唇，诡异地笑着，眼睛透露出名为“兴奋”的绿色光芒。
蝙蝠侠沉默着，他这几年，不对，是几十年辛苦积攒起来的东西......
正在无声无息地崩塌，毁灭，最终连他自己也将被卷入其中。
然而，他别无选择。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不和谐地出现在小丑背后。
蝙蝠侠明显注意到了，他瞳孔猛地一缩。
维克多用刚从店铺里拿来的朗姆酒击中了小丑的头部。
玻璃碎片伴着血液和酒液溅洒在地面上。
小丑在原地摇晃了几下，维克多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很久没锻炼了，身体素质也因为病情的原因差的很。
“早知道就拿猎枪过来了。”
但最终小丑还是倒了下来，蝙蝠侠看准时机，快速跑上前，及时的掏出锁链给小丑双手双脚捆上。
“小伙子，多谢了。”这个不管是肉体精神智力都站在人类巅峰的男人终于放下了面子，朝维克多真挚的表达感谢。
维克多没有回应，只是急忙在小丑身上摸索着。
最终，他在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紫色的，类似于对讲机的东西，上面有两个按钮，一个是红色，上面标着”ON“，另一个蓝色按钮上面则标着”OFF“。
当时小丑按的是“ON”，维克多可以确定。
那么，剩下的“OFF”就应该是解除炸弹了。维克多如此想着，按下了蓝色按钮。
时间仿佛暂停了，空气中的沉重感仿佛凝结成了实体，压着维克多不放。
蝙蝠侠在看见那控制器的时候愣住了两三秒。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引爆炸弹，那为什么要设置解除按钮？”
他猛地想到，接着冲上前抢过控制器，将其向远处扔去。
一瞬间，控制器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随后炸开，只留下一地燃烧的残渣。
像是受到了这股信号，更多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出现，爆炸的亮光几乎要将整个哥谭全部照亮。
硝烟味血腥味以及某种东西的焦味扑面而来。
安娜怔怔地注视着这一幕。
她所追求的，一直以来都无比相信的东西。
在这一刻彻底化为虚无，消失在广袤的虚空之中。
“嘿嘿嘿......”
令人作呕的怪笑声从脚下传来，维克多有些僵硬地回头。
小丑止不住的狂笑着，那本就被割开的嘴角在此时撕裂的更加厉害。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哈你这个白痴，我怎么可能会被你这么轻易放倒啊。
你不会真以为……那上面会有解除按钮吧？”
蝙蝠侠愤怒地提起小丑，猛地给他就是一拳。
小丑的鼻梁似乎被打断了，鲜血止不住地从鼻孔中流出，但他依然在狂笑。
像是在嘲讽维克多的天真。
“你以为自己是英雄？以为打倒了我就没事？”
“不，引爆炸弹的人是你，你将被众人谩骂，指责，今后都将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
“就算死了，后人也将记住你这罪人的名字。”
“后悔吧。”
“颤抖吧！”
“然后在绝望中死去，这便是你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