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早上一去学校，就有同学对她指指点点，心里很烦躁。遇到他就没有什么好事。
“楚可，你觉得我学画画怎么样？”史末早操后从办公室一回来就问她。
“为什么这样问？”
楚可把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瞥了眼和她同去的江渝铭。她早上一来还没跟他说过话。
“因为我现在的成绩一般，马老师给了我这个建议。”
“那你自己感觉呢？”
“我还在犹豫。每个班就2个名额，马老师说这次机会很难得。”
“你要是学画画，咱们班的学习进度你就更跟不上了。”
“嗯，我知道。学校重新编了两个文体班，如果我考虑好选择画画，可能红十月艺术节后我就要转到文体班上课了。”
“那不是期中考试之后你就，怎么这么突然？”楚可有点意外，那他是不是也要去？
实验中学每年的升学率奇高，除了学校严苛的教学和管理制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学校还给学生提供了很多的升学资源和升学平台。
楚可很纠结，她是不想让她去的。
史末如果去了文体班，以她目前的成绩，再加上艺考成绩，到时候考个重点大学是很有希望的。但专业受限。
可是要是不去，那她最多也就考个二本大学。那她是建议她去呢？还是不去呢？也不知道画画她是不是真喜欢。
不知道是之前的被打击怕了，还是深藏在心底深处的自卑又泛了上来。
要是史末去了文体班，他也去了，那自己在这个班里熟悉的同学就只剩周子昂一个了，多孤单，感觉又回到了高一刚去市中的时候，她就是孤孤单单熬过了整整一个月。
楚可抬起头往教室前面看了看，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班里的前三排和后三排永远就像两个世界。
前面的同学安静不吵闹，后面的同学则是喧闹不停歇。而今天这样的感觉更强烈。
她想起马老师曾开过玩笑:“后面说话的同学不要影响前面学习的同学，前面用心学习的同学却可以放手潜移默化后面用嘴学习的同学。”
在老师们的心里是不是也一样认为坐在前面的学生和坐在后面的学生是不一样的呢？
她曾经也是一个差生，坐在班里最后一排，要不是那个人，她可能现在还在泥沼里打滚，形单影只地独自面对生活中所有的波折。
因为她在心底里对差生有深刻的认知和体会，所以她从来没有刻意去结交前面的同学。
她回过头看了看江渝铭，又看了看史末，心底升起一种将要离别的惆怅。她还是对他们再好一点吧。最近他们都帮了她好多。
下课的时候，楚可主动帮史末去打水，周子昂没有水杯，她就把江渝铭的水杯也捎带上。
江渝铭从办公室回来，在打水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拿着三个水杯在打水，其中一个水杯很眼熟。
他走上前去看清楚，勾起嘴角站在了她身后。旁边打水的学生一看见他，就默默拿起水杯要么离开要么躲在旁边窃窃私语。
刚才他去办公室填了个数学奥林匹克预赛学员申请表。
是时候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了。预选学员要是被选上，如果再竞赛得个奖，他就可以不在乎那个留校观察保证书了，不蒸馒头争口气。让江南林也别再找什么借口逼他回南城。这也是这几天他刚想通的。
楚可站在开水站旁边接水，就那么点功夫竟然走神了。水杯快满了都没发现，要不是有人及时关了水闸，她握着水杯的手就被烫伤了。
转过身她刚准备给帮忙的同学道谢，却发现是江渝铭。他正一脸讥讽地看着自己。
见她那傻呆样，江渝铭揶揄道:
“想吃肉了？”这么迷糊，打个水都能心不在焉。
“谢谢。”这句话让楚可说的莫名有些艰难。
想想他最近帮了她好多次，她都没有好好感谢他，答应的事情也没做，他也只是口头上提一提。
他们很快就不在一个班级里了，文体班还在操场对面，离教学楼很远，以后见面都很难了。
想到这，楚可看他的目光就暗淡了几分，就连他刚才的讽刺她都一点不在意。
江渝铭看她不说话，还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他两秒，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眨眨眼再回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却暗淡了下去。
江渝铭绅士地接过她手里的三个杯子一并拿着，没再说话，跟着她上了楼梯。
“楚可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你今天的问题都好奇怪！”
“问你你就说嘛！”
“让我想想。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给你带来快乐。——是不是周子昂？”
“不是，你继续说。”
“他什么都不会你也觉得他很可爱，他要是什么都会，你又觉得他是世界超人。”
“他不在的时候你就会频频想起他，想他的时候又会不自觉地发笑，发笑完还能继续你平静的生活，并且很期待下次与他能够再次重逢，看着他，把他想成你希望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单相思啊？”
“你才发现啊？像不像你？这两天你频繁心不在焉，有时候偷笑，有时候目光朝一个方向呆滞，你不知道吗？”
“你今天不也心不在焉吗？”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想的都是你！可你想谁？我可就不知道了！少女思春啊！”
“你胡说什么……讨厌！”
“哎，你别跑。”
两个女生打打闹闹走远了。江渝铭才从学校的阅读长廊后面走出来。这样活泼的她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他刚才还看到了她上次回复漂流瓶的文段摘选。她还真是一个生活认真的人。像极了他脑海里曾经的那个她，总能引起他内心的触动。不知道那个她现在学习怎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