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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昔 . 交易

往昔.交易

童新走在路上,被从后面走过来的同学拍了一下肩膀。

“童新,你可真牛啊。我就按你说的送给隔壁班班长一条30块钱的手链,她居然就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这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说着,挥舞着他手里的校服。作为一个长相并不出众,成绩又很普通的学生,他实在是那种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人。为了追到这个班长,他下了很大的功夫,可是不管他怎么试,人家都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他从朋友那里听说了童新的传言,说他很擅长跟别人打交道,在学校里有不少的朋友。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找童新,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心思就被童新看了个遍。按照童新的指示,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追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

“兄弟,真是谢谢你啊。”

他再次用力的拍了一下童新的肩膀,很欢快地跑远了。

童新慢慢的走的路上,他并没有把这个孩子的道谢放在心上。老师常说,学习历史是为了以史为鉴。通过历史的发展,就可以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能看到任何人的过去。虽然一开始这些过去都是片段式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越来越熟练地使用自己的这种能力。从一个人的过去,他可以推测出这个人的一切爱好和习惯。童新觉得,如果把这种能力仅仅用在帮别人追女朋友上面,那真是太浪费了。

转过街角,童新走进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他默默的向前走着,这条巷子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周遭的墙面都有些破损了,露出里面灰一块红一块的砖来。

许久后,童新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这街看起来与平常的街道没有什么不同,小吃店,服装店,玩具店一应俱全。来来往往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赶路的,买菜的,吵架的应有尽有。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来往的行人。他们衣着面貌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是人类。

“小妖,你说的很对,那个老道士的确有一个孙子。真是多亏了你,我们兄弟几个才能取了那老头的狗命。”

这只妖非常霸气地笑了。前面前的酒坛子拿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他的背上背着一把长刀,用破布裹着,布上沾着斑驳的血迹。巨大的身躯随着他的笑略微的有些抖动,整个人往那里一坐,就足够遮住好大一片的视野。原本,略微有些拥挤的屋子里就坐着不少的客人,再加上他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就更加显得拥挤了不少。

“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客气。说好的东西,我现在可以签收了吗?”

童新坐在他面前,对于眼前这个看上去,能够轻易打死三十个成年人的妖,他却丝毫也不觉得害怕。自从半年前,他阴差阳错的走进这条巷子里来,就靠着自己能看到过去的能力,和妖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易。在这个和“日常生活”非常不同的地方,他发现,有着许多在常识里被认为是妖怪的东西。而很多妖怪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和大部分的人类比起来,他们并不算精明。

“那当然了,我们也是有信用的。说好了的报酬,不会缺斤少两。这就是,拿去吧。”

童新接住了那只妖抛过来的袋子,打开来,认真的把里面的钱数了数。他只不过是告诉了这个妖一句话,就这么轻松的换到了3万块钱。比起做苦力,这种赚钱的方式真是省时省力又高效快捷,看来,知识真的可以是力量啊。

“行,钱数正好。那么,我们的交易就到此结束了,各位,谢谢惠顾。”

童新拿着袋子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那只给他钱的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嘟囔着。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要那一袋子纸去做什么呢。算了,搞不懂就搞不懂吧,情报不假不就得了。”

他转过头去,继续喝着他的酒,很快,不小的一个瓦罐子就空了。

傍晚,童新回到家,独自在房间里点起台灯。从床脚下取出一个铁盒子。这盒子里头,满满装的都是钱,是他从妖怪那里赚来的钱。越长大,童新越明白王老师独自带着他生活的不易。所以他很在乎钱,他要为一切可能到来的灾祸防患于未然,要给他的母亲带来最好的生活。这些轻松而又简单的交易,是取得足够的钱最快,最便捷的方法。

在他的眼里,那些妖大多都缺心眼儿,除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他们基本不会思考什么。是过去带给了他和王老师苦难,也是过去,让那些妖怪豪无防备的,走进他的交易当中。博古通今,他总会想起历史老师常说的话。可既然人的现在皆由过去造就,而又总会毫无办法的走进一个又一个的循环,那么除了回望过去这件事情本身,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翻开了作业本,童新握着钢笔开,始随便的填写着上面的空白。能赚到很多的钱,能考一个很高的分数,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孩子,甚至说一个优秀的青年所必备的所有条件。可是他却并不觉得高兴,也并不觉得轻松。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回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想起公园里的秋千和滑梯,想起那些远离他的孩子们。似乎不管他走到哪里去,总有一些东西已经牢牢的刻在他的身上。

他永远是野种,这颗罪孽的种子早着他出生前,就已经种在了他的灵魂中。不论它成为一个怎样受欢迎的人,他都无法真心实意的去接受别人的赞美和爱。童新始终觉得,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值得得到这一切。

课本凌乱的散落在床上,童新熄了台灯,木然地看着窗外的灯光。在他的手边,有一张略微泛黄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童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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