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刚迈出一步,身旁景色不知不觉间换了别样,自己站在一个山头上,从这居高临下可以看清下面,那不是自己年幼住过的村子吗?
顿时一股不祥感,袭上身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声音十分的混乱,村子上方燃起狼烟。
云娘心中一紧,这难道是回到那个时候了吗?村子里人开始争相向外跑去,每个人害怕的表情,云娘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争相恐后的向村外跑去,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就好像后面有什么追着他们一样,云娘此时反而非常的平静。
她知道那是什么,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心中。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记得这声音,当时年幼的自己就在这里。
看着村子里的人流离失所、失去家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感受折磨了云娘一生,直到现在云娘还不能释怀,而这种感受在心里,已然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永远不可能缝合。
就像东西坏了,不可能回到原恙是一个道理。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地上传来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身后年幼的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并走到云娘跟前,看着年幼自己的无助、惶恐的眼神,云娘想起了那时自己的爹、娘,都不在身边。只留下了自己独自一人,年幼的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爹、娘会抛弃自己?为什么要丢下自己逃命?
云娘还记得娘的最后一句话是:“云儿,你在这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娘一会就回来接你,听到没有?”
年幼的自己傻傻答应着娘,可到最后,爹和娘都没有回来,留下了自己。要不是伙伴们强行把自己拉走,恐怕自己也要死在村子里了。
从此以后云娘一直是独自一人在流浪。
一支身披白甲骑兵和一支身披黑甲骑兵,各持一方对视着,双方的杀意弥漫在空气中。
场面剑拔弩张,随时可能一触即发,交战在一起。就在这时,白甲骑兵中一个人披着白甲,骑着白马出来,与此同时黑甲骑兵中也有一个人披着黑甲,骑着黑马出来。
两人相视,黑甲之人率先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交手,意外吗?”
“意外?一点都不意外,我清楚总有一天,我们会交手,还是生死之间的。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你早就安耐不住了吧?放手来吧。”
黑甲之人低笑道:“你还是一贯的直爽啊,我非常想与你交手,想与你身后白甲一试。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不过现在好了,机会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白甲之人轻笑道:“不会怪你的,你我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你我白甲、黑甲,不是一直看对方互不顺眼吗?而且积怨颇深,现在总算有了可以清算的机会,尽管来吧。”
黑甲之人握紧手中的长剑,“求之不得,这就是你们白甲的葬身之地,我会亲手将你葬在这里。到了地府之后,不要忘了谢我。”
白甲之人平视着他,眼神微冷:“亲手将我葬在这里?大话不要说的太满,葬在这里的不止有白甲,还有你们黑甲。”
黑甲之人复杂的神色,逐渐浮现在脸上,他心里清楚白甲说的话不假,这里就是他们白甲、黑甲的葬身之地,无论最后是谁活了下来,都走不出这里一步。
白甲见到他是这幅神色,挑衅的问道:“怎么,别跟我说你怕了?不敢来了?”
黑甲之人知道她是在故意挑衅,想要激怒自己先出手,他岂会循了她的意思?
“怕了?不用在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了,我不会先出手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毕竟身后是皇室,还请见谅一下我的苦楚。”
白甲之人不屑说道:“你也就止步于此了,不会再进一步了,别怪我看不起你。”
黑甲之人笑道:“你什么时候看起我过?黑甲本来就是皇室的鹰犬、是皇室的耳目,是皇室的一柄利刃,更是为了皇室而存在的。皇室让黑甲活,黑甲就活;皇室让黑甲死,黑甲就死。”
“所以说我最看不起了,不是为自己而战,有什么意义?只是一味的求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黑甲之人沉默不语,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可黑甲的每一个人都是战乱中幸存下来的孤儿,然后被皇室收留,皇室给他们吃穿,给他们银子。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给皇室卖命。知恩图报这个道理黑甲的每一个人都懂,况且他们被收留那一刻,就一直被灌输忠于皇室想法。
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深深扎根于黑甲心中,根本不可能除掉,除非一死百了。
“为自己而战。”说的轻松,他们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过,一旦被发现,必定是死路一条。
皇室不需要不忠之人,一定会把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皇室不是傻子,为了黑甲不知费了多少力量,才让黑甲出世。
皇室要的是一个听话的黑甲,是一个忠心的黑甲,是一个如死人般的黑甲。
黑甲之人沉默几息后,目光直视:“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说的再多也无法打动黑甲。”
白甲之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几眼,然后举起手中的长剑,指着他。
口中说出一字:“杀。”
身后的白甲举起手中兵器,向其冲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就算前方是死地,他们也要闯进去,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不管生与死。
因为军令下了,他们就要执行。
白甲每一个人脸上写着死意,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去,因为自从白甲出世那一刻,注定要与黑甲不死不休,这是他们最后的宿命。
谁也无法改变,冥冥之中已有了定数。
黑甲久违的看着白甲攻势,没有阴谋,没有陷阱,只有近身的杀戮。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黑甲早已安耐不住,手中的兵器想与之一战。
黑甲下令:“杀,一定要让白甲葬身于此,这是圣命。活下者,赏万金,可离黑甲。”
黑甲之人以单骑之势,向白甲之人冲去,身后的黑甲如潮水般涌向白甲。
白甲之人不甘示弱,也以单骑冲向黑甲之人。
这一幕幕给云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着年幼自己,双眼无神的说不出话来,眸中全是震惊,这幕恐怕自己今生也难以再见了。
双方的杀意肆虐在这方土地上,随着两军交战,即刻厮杀起来,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顶上去,连战马都嘶鸣不止,接着应声倒在地下。
鲜血流淌出来,染红了这方土地。
另一边少年宁静看着眼前,一堆堆人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嘴上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向自己走来。
止不住,心中一阵不快。看着只有五六岁自己,面色麻木看着他们,碍于礼节又不得不应付他们。
强行使自己脸上,填了几分笑意,嘴上说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其实心底早已厌烦不已,恨不得早些离开这,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娘亲在一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脸上终于多了几分难得的笑意,不知这笑是真、还是假?是给别人看的,还是发自真心?
这就要问娘亲了,见娘亲严肃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意,少年深感不和,这不像娘亲会做出来的,少年仅有一次见娘亲笑过。
那是娘亲生下自己时,那笑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