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阙,你可是心事?”
“丞黎失踪了。”
“没事的,可能他去别处玩去了,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但愿,”
“我最近总会有些感觉,预感有些事情会发生。”
“你也别太忧心了。”
站在寒阙身后的夏芙默默的看了看现已没发光的煞血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寒阙的肩膀。
“你说,丞黎会去哪里玩了呢?他不怕病发吗?”
“丞黎,面相看着福大命大,他会回来的,你不是在这里制药吗?他知道的。”
沾染尘世,洪荒大地,静听岁月中的一抹无奈,一曲悲伤,那是谁的心声,是那曲终人散的无奈,混沌了谁的心。
时光如曲,是低低的旋律。
那些悄然改变的,不只是时间,不只是人的面貌更重要的是某些心里的事情。
丞黎站在一颗槐树下,看着那一丛一丛的野菊花,风里有着一丝淡淡的腐肉气息,他伸手挡住自己眼睛,掩盖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不悲不喜,无怨无悔,仿佛他天生就是那样,他蹲下身子,瞳孔之中印照的是蓝蓝的天空。
他叹息了一声,伸手擦了擦额头,他将背靠在树干上,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被放大,些许微弱的声音也能听见。
他一直看着那远处的风景,耳畔是轻柔的流水声,一些水击打石块的声响也是那般的动听,让人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捻去了在身上爬的蚂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这样的恬静美好。
美好的有些虚假。
此刻的寒阙显得有些过分憔悴。
胡子因为太久没修剪,长长的垂在那里,还有些杂乱,甚至上面还粘黏着什么,一股怪味。
地上散落一地的酒罐,瓷器碎片,还有棉被和衣物,此刻的寒阙一身酒气裹着棉被光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前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为了一人如此神伤,还是一男子。
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笑了起来,这般模样实在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寒阙觉得有些荒谬,但这是真的,并且就是发生在他身上,那是无论如何却是真真抵赖不得的。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起身胡乱裹了一件衣服,光着脚,跑出来房间,便跑到独旭的房间外,一巴掌推开那个门,却不见人,并且屋里的一起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寒阙,人已经走了许久。
是啊,一股霉味,明眼人一眼就能瞧见的厚重的尘土,寒阙轻轻踏地一下,立马飞扬起灰尘,呛得寒阙说不出话来。
他退出屋子,开始不停的咳嗽,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侍卫,寒阙抓住侍卫肩膀,盯着看了许久。
寒阙被麻痹的有些迟缓,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忽然寒阙问道:“独旭呢?”
那个侍卫皱着眉,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见寒阙已经走了。
独旭也不见了,除了在后山找到一方属于独旭的手帕,其他的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侍卫把那方帕子放在寒阙的时候,寒阙盯着他,忽然站起身,一下子抓住侍卫的衣领:“这方帕子,在哪里看见的,告诉我。”
“阁主,是在后山。”侍卫轻声的说。
独旭又去哪里了?难道是独旭...
当寒阙走到后山的时候,突然,双笙玉佩,有了一点微弱的反应,他用手紧紧的握住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最后一个机会了…
而在天尘的大牢里,焰萧却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红衣灵奴笑着说道:“栎烁,把门打开,云帝要见他。”
那个叫栎烁的灵侍看了一眼牢里的人,随后便打开了牢门,接着那个红衣灵奴让人把焰萧带走了,而等他们走后,那个红衣灵奴道:“这个人,此次必定凶多吉少,如果他能活着回来,麻烦你照顾他一下,就当为了醉仙。”
栎烁闻言点了点头:“阿戚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个叫阿戚的灵奴,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回忆让人不忍去触摸,不敢念及,那个的地方叫远方;在梦中是谁泪眼朦胧,望西海的彼岸是属于谁的海市蜃楼,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的。
曾经有个人,想和谁一生一世一双人。
过去的情感,好像都没有意义了。
沉淀在心间的,是堆积过多的思念。
夜色降临,惨淡月光轻轻的撒在地上,一旁小路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的诡异暗影,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人的影子。
风微微地吹着,冷清的宫殿里是寂静无声的。
四周除了寂静仍是僻静,一旁有人对着绑在云散柱上的焰萧指指点点的。
“瞧啊,这就是那个杀了我天尘的很多人的冥尘焰萧。”一个紫衣灵奴指着焰萧说道,一脸的嘲讽,甚至还有些许恨意的感觉。
“长的却还是不错,只是没想到竟是一介蛮人。”白衣的皖族女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只是落寞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焰萧闭着眼,靠在云散柱上,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下,云帝带着众仙出现在焰萧的面前。
云帝对他这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很是不喜,冷笑的理了理衣袖,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土,道:“行刑。”
众仙闻言在此柱后一齐施法,形成了一个浴火之力,注入到云散柱的上面,焰萧咬牙浑身发抖,眼睛微微翻起了白眼。
南璇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么,却被云帝看了一眼,南璇一惊退了回去。
“是南璇失礼了。”
南璇皱眉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那里的焰萧,心里是极其悲痛,这时云帝突然道:“南璇醉仙,你也得出手。”
“我?”南璇看着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云帝点点头,南璇被气的微微有些颤抖,而其他人还以为,她是在害怕。
“南璇,你的婚礼就这么被他毁了,你看着他不气吗?”云帝说。
焰萧包在嘴里的血终于还是被他吐了出来,他看着南璇,南璇也盯着他,俩人瞬间红了眼。
眼泪顺着她的鼻翼流下,滴落,润湿了她的衣领。
焰萧强迫自己,对着南璇微微一笑,张张嘴,但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璇看见焰萧的脸色苍白,手无力的垂在一旁,南璇颤颤巍巍伸出手,在手心汇聚了一股气,却因为云帝突然的一声“南璇”惊地把手向前一挥,一股气击打在焰萧身上。
南璇看着焰萧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她想问问,是不是很重,疼吗,似乎都没有询问的机会。
“云帝,他,昏过去了。”一个灵奴道。
云帝斜眼看了一眼,道:“昏过去了?来人呐,用云寂水泼醒,继续。”
“是。”一个红衣灵奴道
此刻,天下起了微微细雨雨,雨滴当一声击打在地上上的水潭上,也正好击打在了南璇的心头。
南璇不想再看下去了。
南璇面无表情对云帝盈盈一拜,回到自己的宫殿,南璇的母亲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南璇像是没感觉一样,痴痴地盯着窗外的雨。
云散柱旁,血流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天尘的所有人,云帝挥挥手让人把焰萧带了下去,毕竟还要受两天的浴火之刑,来日方长这个道理,不是吗?
云帝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焰萧,冷冷地一笑。
为什么世事如此荒谬?
南璇在翻看东西的时候,看见一首凡尘的诗。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忽然她就思绪万千,她想起最后一句,那个孟姜。
孟姜女哭长城,这是凡尘很有名的一个戏剧故事,只是最后孟姜女只找到了,她夫君的遗骨,难道她南璇也只能有焰萧的遗骨吗?
美人低泣,是一副很美的画面,对嗣权来说是这样,可是美人不是为了他哭泣。
“南璇醉仙。”
南璇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求娶我呢?我明明是个如此不堪的女子。”
嗣权盯着南璇摇了摇头。
“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命运安排吗?我们已是注定要成为夫妻的,没有你情我愿。”
他想起和南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好像展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那一眼就让嗣权难以忘却,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那样,记忆犹新,仿佛就在眼前。
“我我...”
世间本就这么残酷,你怎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怎样安排着。
但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丞黎喝着言九给他的上等好酒,而此刻的言九正在底下的暗室磨着什么,寒阙还在后山制作的治病之药,即使他神情有些疲惫,但他只要看见了那双笙玉佩微弱的反应,他内心就有了希望,希望,可是件好东西,有时候可能会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
一切好像一如往常,看似都很平凡正常,可是在明人眼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好像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