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后化为欣喜,好像自己随便买了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那么开心。她激动地拉住他的手,“真的吗?你也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你几年前走进我的办公室面试开始,我就很欣赏你,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和我很像。”
“是吗?”木子楠贴近他的身体,仰起头凝视着他的嘴唇,她的呼吸打在他下巴上,靠他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你在干什么?”他不自在地推开了她,表情严肃。
“你不是说喜欢我,欣赏我吗?”
“那也不用离我太近,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想要亲近她吗?”
“哪种亲近?公爵夫人想要的那种亲近?噢,不,那我不想,你可能对我说的喜欢有所误解,我喜欢你,同样也喜欢无形,喜欢温婉。我对你的喜欢不可能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不单单是你,任何人都不可能,任何人。”
“任何人也包括林曦吗?”
他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太多男的女的见到他恨不得直接扑过来,他们用妖娆的眼神撩拨他,用暧昧的话语挑逗他,或者穿着性感暴露地出现他面前,又或者直接赤身裸体地勾引他,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这些人靠他越近,他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太过赤裸他反觉得恶心。
他没有亲吻人的习惯,可以礼节性地拥抱木子楠,也愿意和她跳舞,这就是他能接受和她接触的全部了。
就在木子楠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仔细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林曦和他比较亲密的一些画面。林曦拉他手的话,他可能不但不会排斥,反而会很喜欢。如果林曦想要亲吻他的话,他好像也不会反感,甚至还有点想试试。
林曦的嘴唇总是如樱桃般红润有光泽,两片唇瓣不厚也不算薄,说话时上下翕动着,美妙的嗓音便从她喉间传出,穿过空气,直抵他的耳膜。他的大脑接收到她的声音信息便会自动分泌多巴胺,整个人都会变得愉悦起来。
大多数时候她是不涂口红的,他曾好奇一个不涂抹口红的人为什么嘴唇会这般鲜丽,这么美丽动人的嘴唇,试问谁不想亲一亲呢?
如果让他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他也能看上一整天,如果他足够多时间的话。
也许任何人中不包括林曦,可这是他内心的想法,属于他的隐私,他觉得没有必要对木子楠说出来。
于是,他回了一句,“任何人。”
木子楠昂首挺胸地转身走了,她的眼底里一半是失望,一半是庆幸,为他说他不会喜欢任何人而感到失望,同时也为此而感到庆幸。
一天,林曦正对着墙发呆,她办公室的门把手锁芯处突然传来响动,吓到了她。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到了靠背后,看向门口的眼神惊恐不安,在看清来人后,紧张的情绪瞬间减去了一半,从靠背后站起身来。
“是你?你怎么上来的?保安没拦着你?”
“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哪儿都能去?只要那地方我想去的话。”无形随意地在她办公室的软皮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直抖。
“那倒也是。怎么突然来找我,不是消息都不回我吗?”她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不是我不想回你,是他不让我回你。”他急躁地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她打算拦住他,还没开口他就呷了一小口,烫得他直吐舌头。
“是吗?他还在生气吗?”她背对着无形,给自己也泡了一杯茶,状似不在意地问。
“噢,当然,非常。不过我也不能和你多说什么,他不让我和你说这些。我是来找你喝酒的!去吗?”他忘了茶很烫,又呷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找我喝酒?你跑这么远就为了找我喝酒,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靠站在办公桌前。
“恕我不便多说,我是来找你喝酒的,就说去不去吧!”他放下茶杯,摘下帽子给自己扇了扇风。认识这么久,他摘下帽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季节已经不热了,办公室内还开着恒温空调,按常理说他应该不会感觉到热。
“走吧!”
她放下了一口没喝的茶,陪无形去了附近的酒吧。
他们去的酒吧人不太多,音乐也不吵闹,大厅灯光昏暗,适合饮酒闲聊。一个角落设了个小台子,几颗强力聚光灯把台子上的人和物照得一清二楚。台子不算高,大概十多厘米左右,半大不小的台子上刚刚好容下三个朋克风的驻唱歌手和他们表演用的乐器。主唱的头发太长,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低沉嘶哑的嗓音把一首首伤感的情歌唱得肝肠寸断。
无形一来就喝了几杯不掺任何东西的威士忌,实际上那不能叫喝,那得叫灌,林曦觉得她自己口渴时喝水都没像他倒得那么厉害。她试着和他聊天,他什么也不说,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听着歌喝着闷酒。她明白,他兴许就是什么也不想说,就想找个人陪着喝酒。
她酒量不怎么好,为了陪他,她点了几瓶啤酒,他喝一杯,她喝一大口,他越喝越来劲,每喝一杯就得和她的酒杯碰一下,一饮而尽后将杯子倒转过来,向她证明喝得一滴不剩,顺便提示该她喝了。
几瓶啤酒下肚,她的脑袋就变得晕沉沉的,两边脸颊烫得像发了高烧,她撑着脑袋闭着眼想睡觉。她没醉,意识很清醒,就是想睡觉。无形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喝了无数杯不掺加任何东西的威士忌,依旧面不改色,身不歪影不斜,直挺挺地坐在高脚凳上,还在喝。
渐渐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远处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她已经不喝了,好一会儿一口没喝了,在闭目养神。也许别人以为她醉了,可她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甚至想起了平时因为太忙而没怎么想起过的人。她在想她走了之后,赫伯特会怎么对着空气发火,有多么恼怒,木子楠听闻他们大吵了一架会开心成什么样?把苏子枫送回去之后他是否有所改变?不知道艾薇拉和她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苏子妤和宋李廷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木子楠喜欢赫伯特,你知道吗?”无形突然问她,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眨巴了两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