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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父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林曦想要插嘴阻止争吵，必然会被“大人说话小孩不懂，别插嘴”打发，有过几次也就不多问了。
有时候坐在一边自己玩什么也没做，母亲也要冲她吼两句：“整天就知道玩，不上学就别去上了！”，“玩能让你吃上饭吗？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只能去要饭！”
他们吵架，林曦隐约明白谁对谁错，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的上忙，能做的只有不搭腔不激发母亲的怒火，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比如放假就跟着父亲，告诉母亲他去了哪些地方。
奶奶托人给父亲在一家小公司谋了个职位，负责出货收款。一开始父亲还算老实，日子一长，一有空闲要么就跑到街头和一群大老爷们看人下棋，要么去茶馆打牌赌钱，天黑了连公司也不去了，直接回家。
母亲没什么文化，靠奶奶介绍给餐馆准备食材挣点工钱。
全家主要靠父亲的工资吃饭穿衣，工资用完了就开始迟交公款，私自挪用。
“那钱是你的吗？你就拿给我用？”母亲问他。
“哎呀，没事，大不了下个月发工资了补上就行。”父亲说地轻松随意。
公款花得不多，母亲也就没再多问。
钱在自己兜里，用得顺手了心里也就没有负担了，父亲开始大手大脚花钱，给林曦的零花钱翻倍，尤其喜欢将钱用在牌桌上。他的同事曾掀翻过牌桌，企图唤醒他沉睡的意志，然后这并没有改变什么。
母亲下班后能第一时间精准地找到父亲赌钱的地点全靠林曦提供情报，找到后便拽着父亲的衣服撒泼打滚：
“被人发现了，你饭碗早晚得丢，我们一家几口人还活不活了？”
“不会的”
“你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打牌你也用这个钱，你还得起吗？”
“慢慢还怎么还不起？”
“孩子不管，工作不做，只知道赌博，你怎么不去死？”
“你是想逼死我吗？要是不过那就都别过了！”
……
有时候林曦觉得母亲有些聒噪粗鲁，完全不给父亲留一点面子，她感觉到羞耻。
当然他们也有感情好的时候。
不管平时怎么吵闹过，平静的时候一家人还是能好好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团聚的日子总在冬天，全家人围着一口能烧碳做饭的火炉取暖，炖着奶奶养的猪，吃院子边树上结的橘子。
林曦记忆里最美好的那个春节，给爷爷上过坟吃过午饭，父亲拿出了一条公主风加厚的纱纱裙作为过新年穿的衣服。她接过后立马跑去换上，开心地在暖融融的屋子里转起了圈圈。全家人看着她开心都跟着笑得灿烂。
因为一条裙子，她欢喜了一整个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