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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曦偷朴乐美钢笔的消息,以烽火燎原的速度在学校传开了。
她从未觉得在学校这样寸步难行过。同学若有似无地窥视,三三两两地并头窃窃私语,异样的眼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没有偷盗,也被迫变成了偷盗者。
下课后,朴乐美来到林曦教室,其他同学快速撤离了危险区。
“你跟李智予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家人一早就来接他退学了?”朴乐美叉腰站在林曦面前,藤原和苏子妤站在她身后。
“他退学了?”看来他受不了精神压力跑了,她一个被冤枉的人还没走,他就先走了,林曦一点儿也不愧疚。
该愧疚的人正在发飙。
“你不仅偷我的东西,还害李智予退学,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告诉警察,让你的人生从此抹上黑点!”放完狠话,三人气势汹汹地离去。
说白了,朴乐美如此激动,不过是因为一个忠实爱慕自己的人走了,少了臂膀,才会这么怒火中烧。可怜的是,林曦把自己加速送进了看守所。
警察到学校来时,老师拦不住,林曦被他们带走了。
在看守所呆了三天,失去自由的每一分钟都让林曦感到绝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激怒了朴乐美。三天后的那个下午,温婉在警局出现,来领她回学校。
“他都处理好了,你可以回学校上课了。”林曦知道他指的是晨靖柯。
“怎么处理的呢?”
“他找到了李智予,李智予承认自己撒谎了。他还找到了你们班的同学,挨个问,最后有个同学说她碰巧看到朴乐美往你书里藏钢笔。”
连日来的不安惊吓压力陡然散去,林曦伤心得哭了起来,身体抖动的厉害。这一次她真的怕,怕留在监狱里被长期剥夺人生自由,怕晨靖柯对她失望,怕她的人生再次回到四处流浪的状态。
回到学校,一切恢复如常。路上林曦遇到藤原和苏子妤,没有见到朴乐美,她们并不和她打招呼,表情亦不友善,眼神愤恨。
两个月后,林曦如愿以偿,顺利毕业,黛芙妮邀请她作为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在台上发言。
她想起圣诞晚会上自己演一棵树的情景,哪怕全身武装,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她也照样浑身僵硬手脚发软直冒冷汗,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更别说让她在公众面前自然表演或者演讲,她委婉地谢绝了她的好意。
贝内特作为知名度高,同届学习优异的毕业生,被邀请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收到了观众热烈的回响。
学校为毕业学生准备了假面舞会,要求所有毕业生必须戴着自己选择的面具参加。
每一个毕业生持有一张神秘的带着编号的邀请函。男女生根据编号进行配对,配对的两个人在音乐响起后需要一起共舞,然后在音乐变换时交替舞伴。
在舞会开始之前,参加舞会的人会投票出人气最高的男生和女生,他们会成为彼此的舞伴。
每年的那个时刻备受众人瞩目和期待,因为很多一起跳舞互有好感的男女生会受到感染热吻,促就了不少情侣。被称之为浪漫之夜。
收集投票信息的两个女生,勒令林曦在男生那一列写贝内特的名字,女生那一列不写。她照办了。并不是因为她害怕她们恐吓的眼神和强势的语气,而是她并不在意这些。
陆陆续续入场的男生女生们穿着打扮正式,个个俨然已经成了绅士与淑女。
林曦对舞会并不感兴趣,无奈学校规定所有毕业生必须全体参加,她只好去凑个人数吃吃零食。
她穿着温婉给她买的一条红色抹胸礼服去了舞会。学校提供的面具大部分会把整张脸全部遮起来,感觉呼吸不畅,她选择了小巧精致仅遮住眼睛和部分脸颊的一个面具。
能够容纳整个学校学生的礼堂,空间开阔敞亮,毕业生占学校人数的四分之一,就算所有人跳起舞来也不会觉得拥挤。
每年的舞会由学校的家长理事会承办,今年也不例外。专业的管弦乐队音乐团专门为年轻的绅士淑女们伴奏,角落被精心装饰过的长条桌上,层次分明的英式陶瓷盘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可口的点心、蛋糕和小吃。
舞会已经开始,林曦把邀请函交给入口的男生,他在她手上盖了一个荧光粉印章,一个数字22。
大厅的中央有几对男女在跳舞。林曦慢慢地沿着摆了吃食的长桌环绕整个会场,解决了自己的晚餐,没有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
她手上的印章在会场里面会发光,手上印有跟她同样数字的人,就是她的舞伴。
大厅里开了空调,冷飕飕的,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竖起了寒毛,经过一个个风口她忍不住缩缩脖子起鸡皮疙瘩。
空气中夹杂着不同种类的香水气味,有清新淡雅的,有刚硬浓烈的,有神秘性感的,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涌入她的鼻腔。时间一久,在空调风的配合作用下,她的脑仁开始隐隐作痛。其他人貌似没有不适症状,悠然自得的起舞,自认为自己就是舞会的焦点。
不经意间,林曦恍惚看到了22,那个人正站在她对面的乐团后不远处左顾右盼,他在寻找跟他手上有相同数字的人。
她赶忙将手藏进裙摆里,背过身去,单手夹吃的,并庆幸自己选了个不费事的面具,吃喝方便。
一个人在我侧后方站定,林曦挪动一点他就挪动一点,转过身她吓了一跳,他是那个22 !他带的面具把整张脸遮起来了,只现出一双褐色的眼睛。熟悉的身高体型,还有他身上衣物洗涤过后淡淡的香味,苏子枫!
“你怎么知道我的数字是22?你怎么进来的?这不是毕业生……”
“嘘,想知道自然会有办法。”
苏子枫的回答让她的脸一热。
他搂住她的腰,她搭上他的肩膀,手心相合握在一起。两个人昂首抬脚旋转,颈如天鹅之项,眼波流转之间,尽显自信从容。
“恭喜你,毕业了!恭喜你,要去自己想去的学校了!”
“谢谢。”
“等我,我也要申请那所大学。”
“好。”
“去了好好学习,别想着谈恋爱。大学不是自由的天堂,是努力的起点。”
“好。”
天啊,他这是在让她努力学习等他,不要谈恋爱吗?林曦的唇角弯到了最高,几曲舞之后依旧不知疲倦。
他们在白如昼的聚光灯下,深深地望进对方的眼底,望进对方的灵魂深处。彼此身躯如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清楚的知道下一步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问他。
“你很好辨认。”
他在她的耳边呢喃,吐出的热气烫红了她的耳廓。
今夜的他与众不同,陌生中夹杂着神秘感。
他一改往日的阳光大男孩形象,绅士燕尾服下的身板分明更结实了,浑身散发着年轻男性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变得有磁性,如同他们配合默契的舞热情而性感。
又一曲结束,舞会达到了高潮部分。
主持人站出来开启大家最期待的环节,当他公布了舞会人气最佳的男生为贝内特女生无人选的戏剧化结果,林曦这才明白不让她填女生名字的女生们并不想为自己争取和贝内特亲密接触的机会,她们希望他独舞,在她们心里,没有人可以侵犯她们崇拜和喜爱的贝内特。
全场安静,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结果。每一个人都想当女主角,但是她们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和男主角比肩。
主持人没料想到这结果,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台词排不上用场,极尽所能想以诙谐的方式收场把场面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