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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觉喊得过于粗鲁，降低了嗓音解释道，“王子没见过你，会挠你的。它认生。”
林曦赶忙收回了手，安分地盯着王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赫伯特称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困倦得很，想休息一下，老太太这才放开他的手，让他回屋好好休息，她去给他准备好吃的。老爷子也提了鸟笼出门遛弯了。
赫伯特带林曦去了后院，无形如获大赦，紧跟其后。
林曦住的房间古香古色，和整个四合院的装修是一个风格，一看就是个女子住的房间。
她最喜欢那张带脚塌的镂空梨花木木床，床罩刺绣工艺繁复，锦被蓬松而温暖，躺在上面睡得得憨实。
再睁开眼时天色已暗，查看时间才知道自己睡了近十个小时了，打开门，院里空荡荡的。厅堂隐约有人声传来，她走了过去。
赫伯特在陪两位老人唠嗑，无形不见踪影，见林曦起来了，老大爷就对着空旷的院子大声喊，“刘妈，开饭了。”
不多时，无形便提溜着锅炉过来了，老大爷口中的刘妈端了一个可以装下好几个盘子碗碟的托盘过来了，切好片好的菜一一上了桌。
刘妈做了菜就回家了，其余五个人围着摆了一大桌子菜的圆桌涮肉吃。刘妈的刀工倍儿好，肉类片得薄而匀，摆盘比火锅店还讲究。
林曦和他们调得碗碟儿不一样，她吃不惯麻酱，放了一大把香菜和小米椒，边吃边哈气。
赫伯特和两老说话不自觉笑了起来，也不说在笑什么。二老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酒足饭饱后，林曦回了房间睡不着，在房间开着电视转圈消食，转悠了两三个小时呆不住了，出门找王子玩去了。
室外冷得像冰窖，黑得看不见路，她不知道在哪开院里的灯，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
王子不在厅堂，她初来乍到，不知道它住所在哪，在院子里走廊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正找着，她撞上了一个“柱子”，撞得鼻梁骨剧痛。
“你在干什么？”这个柱子就是赫伯特。
其实他也睡不着，见她从房间出来一直跟着她。
“赫伯特？你怎么在这？我睡不着，在找黑猫王子。”
“哦，它晚上在姥姥房间睡。”
“啊？”
“要我去把它抱出来吗？”
“不不，不用了。”
“拿着手机电脑去我房间吧，呆会儿你们部门应该要开晨会，我旁听，开完部门会议，我们三个人开一个简短的小会，沟通一下你往后的工作安排。”
她沿着记忆里的路慢慢往回摸索。
部门会议没什么特别的，和往常一样，主要是每个人大致陈述一下自己手上的工作进行得如何了，接下来的规划和目标，并与相关的同事简单沟通合作的细节。
他们三个人的会议，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赫伯特一个人发号施令。
“林曦作为设计部重要培养对象，以后会长期跟着我去世界各地出差，她的工作一切照常分配，她可以远程工作。”
“我不同意。”海勒直接反对。
“海勒先生，你得考虑清楚你不是老板，没有权利否定我的决定。”赫伯特面容冷峻，霸道总裁范儿尽显。
“既然公司让我来当这个部门的领头人，部门人员的管理我还是说得上话吧？”
“设计部可以让你领导，也可以让别人领导，选择你是因为你的才华，有才华的人恃宠而骄可就没人喜欢了。看来，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啊！”赫伯特的气势咄咄逼人，海勒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在爆发的边缘。
“好吧，那就这样吧。”硬碰硬他肯定不行，毕竟赫伯特是他的上级，他不想从也得从。
林曦紧张地点点头。
远程工作，不用天天见到向她表过白她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海勒，又可以远离那个呆在那就要想起苏子枫的地方，她不仅没意见，反而乐得轻松自在。
让她紧张的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向不问琐事，专心研究设计的海勒竟然为了她反对上级的安排，坚持让她回去工作。
赫伯特口不顾部门领导人的反对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甚至有意提醒海勒如果他不服从安排，不管他多优秀都有被替换的可能。
她可不敢随意搭腔。
两天后，时差倒的差不多了，赫伯特带林曦参加了一个建筑工程项目竞标活动。
他们的主设计师是Ideal Architecture 在北京分部的工作人员，作品设计有特色又符合客户要求，演讲精彩，倍受好评。
结果毫不令人意外，Ideal Architecture 赢得了承建这个项目的机会。
其他时候，赫伯特忙得不见人影。
林曦工作之余和他姥爷相处得非常愉快。
姥爷每天六七点就睡不着了，打开手机里的收音电台，听着京剧洗漱，穿戴整齐了就一手拎着一只鸟笼子去公园散步。
出门前，见林曦醒了，一只鸟笼子往她手里一塞，让她跟他一起去。
她没什么事，就去了。
一路上，老人见着熟人就招呼，对方也热情地回应，玩得好的老伙伴儿还提着鸟笼加入他们。
公园里全是些早起锻炼的老大爷老太太，几乎没有年轻人。他们有的开着广播跳健身操，有的穿着练功服舞刀弄剑，有的在公共健身器材上健身。
当然也有不活动到处遛鸟的，比如赫伯特姥爷，几人成群，遛鸟是主业，唠嗑是副业。
清晨的公园一点儿也不清净，人的说话声，鸟叫声，音乐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有相熟的老朋友调侃赫伯特姥爷，“哟，芳华怎的突然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你个老不死的，眼睛是瞎了吧！这哪是芳华，这是我孙子专门请来陪我遛鸟的。”
“哟呵呵，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还专门请个人陪你遛鸟，我看你是觉得芳华太老了，自己找了个小的吧。”
“你嘴巴积点德吧！我也就算了，别埋汰人家小姑娘。改天我把芳华叫上，看你敢不敢当着她面这么说。”
“哎哟，我的老哥哥，对不住，是我眼拙，我的错，你家那位我可惹不起。”
“知道就好。”
几句话下来，林曦才明白老大爷提到的芳华应该是赫伯特姥姥。
两个老人的对话颇有些意思，她在后面跟着听热闹。
此后老人天天都让林曦陪着去遛弯，没起床就去敲她门，老人热情似火，让她难以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