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阁二楼的一所雅间,屋内琴音缭绕,灯火通明。狄安、项浩则是黑布蒙着眼睛,与好几位美姬追逐嬉闹,这是助兴节目,十分大胆,美姬要是被抓住了,难免被上下其手一番。
刘媚娘和郑文则是席地而坐在茶几的旁边。刘媚娘让前来禀报下面混乱的事件的侍女退下,她神色自诺,并没有对此事感到惊讶。
“下面都混乱成一团了,你不下去看看?”郑文知晓了这事,小声问道。
刘媚娘噗嗤一声,捂嘴而笑,用纤纤玉指轻轻地抓起酒壶,说道:“郑公子说笑了,奴家对那种血腥的场面不感兴趣,现在服侍好公子才是奴家的头等大事。”说罢,刘媚娘给郑文手上的空酒杯倒了杯酒。
“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本公子不明白,为何要将这血腥的场面安排在这种寻欢作乐、令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呢?”
刘媚娘解释道:“猫在景王手上,要是夜闯景王府,麻烦可就大了,景王府里的那个管家可不是吃素的,僵持下去,等到四象察觉过来,鬼蛛他们想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吾等可不能被抓住了把柄。这里是绝佳的场所,主人的地盘,即便是出了什么差错,四象也不敢深入追查。”
“那你不怕会影响阁里的生意?”杯中的水酒被郑文一饮而尽。
刘媚娘看向郑文,眉眼带笑,说道:“郑公子不必担心,每年阁里都会有几回武林人士闹事,今年算是太平的一年了。只是可怜奴家那些孩子了。”因为花仙阁是对非富即贵的人物才敞开大门的,一些心高气傲的武林人士接受不了,所以就会在花仙阁闹事。
郑文轻轻放下酒杯,想到刚刚狄安与项泽发生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说道:“棋局中已经多出了难以把控的旗子,事情真得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吗?”
“公子的意思是景王爷?”刘媚娘收回目光,沉思了一会儿,试探问道。
“你也察觉到了吗?他和情报上的不一样。”
刘媚娘回道:“是啊,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景王爷隐忍了十年,可是给我等上演了一场好戏,如今的他应该憋坏了吧。”
在她调查发现是景王从盗圣手上救下那只猫的时候,她很不可思议。她之前接触过许多次景王,跟传闻和他们收集的情报一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武艺不精,仗着是个王爷的身份就作威作福,没想到他竟然能从盗圣手下救下那只猫。据盗圣所言,救猫人的武功并不弱于他,这也导致了刘媚娘以为景王爷一直是在装疯卖傻,隐藏自己。
她已经安排了另外一些杀手,即使是鬼蛛他们失败了,也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管如何,我等只需要取到猫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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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字阁房里的战斗结束了。华贵的衣裳被划破,项泽手臂上、腿上添加了好几道伤口,均是被锋利的武器所伤,血液透过衣物渗出来。虽说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可以慢慢应付那五个人的围攻,只要等待他们露出破绽,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他们,但是盗圣已经追向李前雪那边去了,所以他只能再次用起了龙象横练硬换的优势,强行让他们露出破绽,早些结束战斗。
多亏有龙象真气护体,他才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不过他身上的真气已经所剩不多了,以他现在的状况,遇上盗圣恐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要尽快去保护李前雪,他没有时间检查那群人是死是活,便离开了屋子,往楼下赶去。
项泽在东面楼梯上发现了昏迷过去的侍月,他探了探侍月的鼻息,还好,是有呼吸的。转眼一想,项泽心中大乱,难道雪儿出事?一想到雪儿可能遭遇不测,他怒了,森寒的杀意爆发出来,令得周围得空气仿佛瞬间冰冻住一般。要是雪儿出了什么事,他必将有关联的贼子戳骨扬灰,连骨灰都给扬了。
此时盗圣正在一楼和左庆年交战,由于月圆之夜被项泽重创,现在的武力只是平常时期的七成,一时间难以拿下左庆年。
眼见杨起有护着李前雪快要到达大门,盗圣急着喊道:“鬼蛛姑娘,拦下他们!”
听到了盗圣喊声,鬼蛛放弃了继续蹂虐崩溃了的花仙阁护卫的游戏,目光放到了正在偷偷摸摸想要离开的李前雪怀里的猫。那群护卫早已被鬼蛛的残忍手段吓破了胆子,见鬼蛛没再有玩弄他们的意思,能行动的立马就扭头离开了,连他们那些趴在地上痛苦哀嚎、死亡的兄弟都不带看一眼的。
盗圣说完话,使出他的六鬼遮影步。即便是左庆年在极佳的状态下,都看不清盗圣的身法,更何况是如今内力消耗过半、汗水模糊了双眼的左庆年。
一瞬间,左庆年后背上和腹部各自多出了一个血洞,左庆年吃痛不已,不再应战,急忙逃走。
盗圣见李前雪他们被鬼蛛拦住,稍微松了口气,没有紧追过去。被项泽踢伤的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可不想因为这次强行动用大量内力导致内伤加重。他老了,对受伤充满了恐惧。
鬼蛛见杨起有这么容易就被她击退,不由嘲讽起了盗圣:“这就是闻名天下的盗圣?连这些人都解决不了,可真是徒有虚名啊。还有,我的人?”
盗圣一心只想夺猫,并不想理会她,沉着脸色堵住了李前雪他们的后路,说道:“上面有个麻烦的家伙,恐怕他们是凶多吉少了。鬼蛛姑娘,请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来协助我的,本盗圣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鬼蛛姑娘,出手吧。别让你的自大,把事情都给毁了。”
“哼。”
杨起有带着李前雪往后撤,跟左庆年汇合了,他俩一同将李前雪保护起来。
杨起有和鬼蛛交手了几招,便明白自己的实力和那个女人有着天壤之别,看着被震得发抖的双手,面露惧色,自言自语道:“这女子是何人?武功竟如此高强!这可如何是好啊?”
左庆年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说道:“丧气的话可别说,全力一搏吧。即便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能让前雪小姐掉一根毫毛。”
“哎哟,可真是两条忠心耿耿的好狗,识趣点就把猫交出来。”鬼蛛冷笑着,冰冷的笑容,加上脸上特有的刺青,竟然给人一种独特的、妖媚的感觉。
“猫?是说这只猫吗?”杨起有疑惑问道,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这里有武林人士闹事,便赶过来保护小姐,没想到小姐竟然卷入了闹事之中,更没想到他们是要抢夺小姐的猫?
李前雪两眼含着泪花,哽咽道:“左叔叔,侍月不会有事吧?”
“小姐放心,那老者的本意不是为了杀人,侍月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话说,他们抢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李前雪并没有听得进左庆年后面的话,摇着头,泣下如雨,晃着左庆年的手臂,泣道:“不要,我要回去找侍月。”
项泽急速从楼道翻到了一楼,见李前雪被护着,相安无事,他轻轻送了口气,又看到李前雪娇嫩的脸上满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项泽忍不住就想上前抚爱。
李前雪看到了项泽,内心有些欣喜,随后叫道:“小泽,快去救侍月,带她离开这里!”
“侍月她安然无事,你快些把小葡萄给我,让我来保护它。”没想到下面还有一个瘟神,项泽只好让李前雪把猫交给他来保护,好让李前雪他们尽快脱身。
“葡萄,快跑去小泽那里。”
李前雪抹了抹眼泪,照项泽的话去做了。而小葡萄也很听话,像是明白只有跑到项泽身边,才有活命的机会。
左庆年明白项泽的意思,既然这群武林人士只是为了夺猫,只要猫脱离小姐的手后,那么他就可以护送小姐撤退了。
鬼蛛、盗圣和项泽三人已拉好距离,就在小葡萄撒着小短腿跑向项泽那一瞬间,三人近乎同时出手。鬼蛛出手拦截项泽,盗圣则趁机夺猫。面对武力比盗圣还要强上许多的鬼蛛,项泽应付起来,自然有些吃力。
在鬼蛛出手拦截项泽的时候,那些贵客和美姬便看准时机纷纷逃离这地方了。
鬼蛛舞着一把软剑,剑法行云流水,招招不离项泽的要害。而这也是项泽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碰到能让他感到危险的武者,即便是第一次对阵盗圣的时候,他也从没感到如此的有压迫感。倘若项泽有半点大意,恐怕会殒命当场。
“你很强!是我大意了。接着来吧,让我玩的开心点。”鬼蛛一边出招,一边说道。
眼见盗圣就要抓住小葡萄了,项泽一时分神,接着他只觉得左肩传来一阵剧痛,而后,一条血淋淋的剑痕映入眼中。
“你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敢分心?!真是嫌命长!”鬼蛛剑招更加狠辣了。
就在盗圣快要抓住小葡萄的那一刻,一柄飞刀出现在他的背后,他急忙打了个滚,避开了射过来的飞刀。飞刀的刀身如同插入豆腐里一样陷入地里,可知使飞刀的人内力之深厚!盗圣脸色变得苍白,直男冷汗,刚刚要不是及时察觉,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被飞刀穿心而过的死人了。
与此同时,一根绳子从二楼射下来,捆住了小葡萄身子,然后绳子一收,就这样,小葡萄被拉上了二楼。一只嫩白的玉手轻轻地捏住了小葡萄的脖颈。
“谁人扔得飞刀?!”盗圣愤怒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