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你妹妹和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在一间屋子待了一夜,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赵田武满心在想就要见到苏矢敏,听到身旁屋子传出来的话又马上恼火。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刚刚都有人给我说了,你妹妹和那男的在一间屋子待了一夜,不信你问你妹妹!”
“你。”
“你妹妹长得如花似玉,在外面待了一夜能没事。”
“那你想怎样。”
“怎样,老娘活一日,就一日和你妹妹过不去。赶紧把你妹妹嫁出去吧,姓乔那老不死,刚才还给我说,赵田武是真心喜欢你妹妹,就他那穷小子,想都别想,不过我那远亲小闫……现在还没娶上。”
那个人!我上次见过那个人,那人长得奇丑无比而且是地痞流氓,上次来苏家把敏妹气哭,敏妹一点不喜欢他。
我不能让敏妹嫁给他。
“我我再想想。”苏磐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为敏妹幸福冒一次险吗?”乔婆的手扒在赵田武肩上。
……
多少人因为没钱没势苦恼着,而苏家有钱有势,才生出了许多事端,富,也不是样样都好。
唐玉扬当时坚定去追求真相背后的真相,算是逼死了密谋已久的乔婆,但赵田武不会被放出来,苏磐不会活过来,偌大个苏家不会变得更好,不知是否让苏府更平安。
他当时为什么坚定去做,也许他在试问,一个肯为自己不有危险就去杀了别人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他相信乔婆不会那么坏,他相信那么坏的人日后还会做坏事。
不管乔婆到底为了什么,也许她杀苏磐真的是第一步。唐玉扬曾希望乔婆会放过他。
如果只是真相,如果会让所有人不满意,那还有必要知道吗?
看着院下小芸和小穗把苏矢敏扶回她的房间。
虽然乔婆的死对苏家不是件坏事,但苏姑娘哥哥刚死不久,又失去了奶娘。
“真是不太平的几夜。”
唐玉扬从屋顶跳了下来,他决定帮人帮到底。
苏矢敏又晕了一夜,虽然和睡一夜没多大区别。
她这次醒来身边没有坐着男人,她认为唐玉扬已经走了,她缓缓走到了院子里。
唐玉扬做了一个秋千,现在正反复拉扯着绳子,试试够不够坚固,看到苏矢敏便停了下来。
“快来试试吧,应该不会断。”唐玉扬柔声道。
“你自己没试过吗!”
苏矢敏觉得他问这就是多余,只要他坐上去秋千不会断,自己比他轻更不会断了。
“试过呀,不过我只试过一个人坐。”
这句话一下使苏矢敏……对苏矢敏来说能和唐玉扬一起荡秋千,不免是幸福来得突然。
一下子心情好了许多。
小时候唐玉扬伤心难过,朱叔叔就给他做一个秋千。唐玉扬也想让苏矢敏不那么伤心,本来昨天白日安慰的差不多,结果昨夜又……
苏矢敏很开心坐了上去,和喜欢的唐玉扬一起。唐玉扬楼住了她的腰,一人拉着一边的绳子,缓缓荡了起来。
唐玉扬马上就要走了,他想在走之前……
“我们今天要说什么?前天你我可是把长安和江南说了个尽。”
“那就聊聊你呀。”
“我?我有什么好聊的。”
“你的金龙玉凤扇!”
唐玉扬一下笑出来,“都说它没有名字,金龙玉凤扇是瞎起的。”
“什么是瞎起的,既然它没有名字既然是你起,那索性就让它用这个名字啊?”
“你说有道理,它是把不普通的折扇,远比普通折扇坚固,是我朱叔叔做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这么坚硬又这么轻巧。”
唐玉扬搂着她腰的手突然突然松开,掌心里不知从哪出来了一根又细又短的针。
“这叫落花针。”
“落花……为什么叫落花针?”
“你想啊,能落花的针,要有多准?你必须把花整朵打落,刺中花瓣和绿叶容易,要刺断花下面藏着的细根,才算是把花打落。”
“嗯,这名字还真能让人知道针准。”
“在江南有这么一句话,‘唐家的针,南家的剑。’说的是,江南最快,莫过于唐家的飞针和南庄的快剑,后来,他们还真就只知道我家的飞针快……”
唐玉扬收了针。
“你起的。”
“嗯,以前我练飞针没有名字,如果硬说,就都叫弹指飞针。”
“嗯,那你呢,你在江南怎么样?”
“我在江南。平日也是没什么事做,家中之事都不让我管,天天游山玩水……不过偶尔可以帮帮别人,”唐玉扬笑了一下,继续道:“也还算过得有趣,有意义吧。”
苏矢敏不由自主跟着甜甜一笑,问道:“江南的人,为什么要叫你玉扬君?”
唐玉扬看了她一眼,心里想,她怎么知道?不过也不重要。
“怎么说呢……亲切吧。”唐玉扬答道。
“亲切?还是说因为唐公子你常常帮别人,江南的人都尊敬你,喜欢你,所以才这样称呼。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知道?”苏矢敏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也帮助了你,所以你也想尊称我玉扬君。”唐玉扬说道。
“你啊。”
……
天下无不散宴席,看着苏矢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唐玉扬终还是又提出回江南。
苏矢敏也没有挽留。
“那你走吧,不过欠我的二十两银子怕没机会还了?而且你不打算送我一些东西吗?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忘了你?”
显然苏矢敏问的三个问题,只要一个答复。
唐玉扬听懂了,看了一眼破着的折扇,道:“这个‘金龙玉凤扇’,虽有些破……送给姑娘。”
说着他双手把折扇递去。
“看到这把折扇就可以想起你,想你时……就可以看看这把折扇。”苏矢敏接过折扇嫣然一笑,又问道:“那唐公子还会再来长安吗?”
“会!长安还有一个人,要等着和我分出胜负呢。”
唐玉扬心想,韩大哥可能要打喷嚏了,然后转身要离去。
苏矢敏在身后喊道:“我还没送你东西呢!我想想送什么?”
唐玉扬心想不必了,转过身要拒绝。
才知道小看了这女子。
措不及防,熟悉的,一阵迷香。
……
魂迷香不简单。那日在枯树林唐玉扬让她拿走绑匪剩下的。结果最后是把自己迷昏了。
等再醒来。
神清气爽,风柔依然。
自己躺在一条小船上,上衣松了许多。
他穿紧了衣服。
船夫察觉到他醒,便扭头看了一眼。
唐玉扬虽然毫发无损但心里还是不踏实,张口问道:“她有没有让你给我说什么?”
船夫想了一下,“她说她没什么想送你,就送你走吧,她还说你一句。”
“她说什么?”
“她说绑匪那么狡猾那么会使迷香都没能把你迷晕,而你却被她一个女人迷晕,你不该这么相信女人。她还说,你别怪她对你用迷香,要怪就怪你不该毫不防备她……”
唐玉扬笑了笑,比起谨慎多虑,自己是万不如她,苏府上下防备一个遍,唯独从未防她。
可谁能想到她会这么做,唐玉扬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就是输了。
船夫继续说道:“你是昏不是睡,你要在外面睡这么死,运气不好是会被丢进河里的。”
“是,如果真把我丢到河里我也不会知道,不过船夫你可是一诺千金的人,答应把我送到,就是不顾性命也会做到。”唐玉扬笑道。
“公子可不像个年轻人。正好那苏姑娘,说起来,还真是……”船夫没有继续说。
唐玉扬觉得苏矢敏送他的是一个教训。
唐玉扬突然觉得,苏矢敏似乎是知道赵田武喜欢她还向她求亲。还有,就算苏磐对她不太好也是亲哥哥,伤心晕了过去,这不奇怪,可她也把赵田武也当做哥哥,赵田武被抓走,她并没太伤心。
“对了,我有一件事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听不听?”船夫突然问道。
“我又没有堵上耳朵,你为什么要问我听不听呢?”唐玉扬问道。
“因为我怕你听了,会想让我拐回去,当然,也可能听了没用。”船夫道。
“你既然都提出来了那就说吧。”唐玉扬道。
“我们这里的船那天全部被人叫走了。”
“我知道。”
“是跟着苏姑娘把你背到船上的那个,叫小宁的下人来叫走的……苏姑娘又让他吩咐我可以说了。”船夫道。
唐玉扬虽思绪万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但又有些见怪不怪。
那,乔婆为什么替她背锅……难道她俩是一伙,或者,她一直在帮助指使乔婆。我不信,可我不竟会不信?
我何时就那么相信她,所以说若她要杀我,真探囊取物比乔婆容易太多。
或许我真把她想简单了,可我更相信是自己多疑。
想着唐玉扬把手伸到河里,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
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向苏家的方向。
仔细想想,是如苏矢敏所说,自己提防了苏家所有人,唯独没留意和自己待在一起最久的她。
“听说你好奇心是出了名的大,怎么样,要不要回去?”船夫问道。
唐玉扬擦着手上的水,笑道:“不用了,我现在认为那些没必要知道的真相,只会给活着的人带来痛苦,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至少,我是不会想去知道。还有船夫,你也不是个普通的船夫。”
难怪当时一分钱不可多收,他们不一定是最讲义气的,但却是最讲规矩的。
……
每次遭遇都能让自己变得更好。唐玉扬想起最让自己成名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