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道扬镳后,云溪与唐琰便继续北上往雁州而去。
他们一路无词。
云溪每每于空闲之时,总不忘继续修炼无忘神功与化龙神功,两者已经能够很好地融合在一起了。
无忘神功乃是雌雄毒蛛冰蛤,遇到蝴蝶医仙的九虫九花凝气丹所凝聚的真气,激发而出的神功,此前无人有修练过。但云溪天赋极高,自己摸索出修练的窍门,越是修炼,便越觉得这无忘神功似是无止无境,自己所悟,不过冰山一角。
而今他郁闷的是,化龙神功他却始终突破不了第七重。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雁州城。
雁州乃北方的一个重镇,虽不富裕,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乃中原之门户,外族胡人欲南下,必先夺雁州,是以此地人流复杂,无论是汉人还是外族商人,都混迹其间。
相传逍遥门的创派祖师,原是当朝的一位开国将军,解甲归田后,仍心系社稷,便于雁州数十里外的荡湖山建立了逍遥门。
后来为朝廷所疑,多次打压,渐渐势微,经多代掌门经营后,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他们于是找了间茶馆,休息片刻。
雁州虽算不上繁荣,但十分热闹,加上不少外地的商客,所以商品琳琅满目。唐琰未见过这么多有趣的玩意,忍不住四周逛了起来。
这时几个服饰奇异,长相怪异的僧人走进了茶馆。
“请位施主,麻烦给我们二十个包子。”一个高鼻僧人道,操着不知是哪里的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几位大师,请里边坐。”茶馆老板笑脸相迎。
“我们还要赶路,请帮我们装好,我们带走。”还是那蹩脚的口音。
“好嘞,请稍等。”
一盏茶的工夫后,那几个僧人正欲离开。唐琰兴高彩烈地回来了,手上拿着她刚买的一支发簪。
一不小心,撞在那高鼻僧人的身上,那高鼻僧人甚是魁梧,就像一堵墙似的,让唐琰后退了几步,手上的发簪掉在地上。
那僧人看了一眼唐琰,面露愧色,连忙双手合十,弓腰行礼:“这位姑娘,失礼了!”于是把地上的发簪捡起来,还给了唐琰。
那一群僧人也纷纷向唐琰行礼。
唐琰见这些僧人虽衣着与中土的僧侣有别,但态度谦恭,礼貌周全,何况是自己不小心才撞到他们的,于是接过发簪,道:“多谢大师。”
那一群僧人也不多言,微微点头后,便勿勿离开。
“老板,这些和尚不像是汉人,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吗?”云溪道。
“这位少侠,你有所不知,雁州这一带可有不少胡人,所以番邦的僧人也经常出没在此处,但他们大多数是经商或交流佛法的多。”
“我说呢,那大和尚长得可怪异了,深目高鼻,皮肤像是涂了脂粉一样,比女孩子的还白。”唐琰道。
“大多数胡人都长得这一副怪模样,想必二位从外地来,在我们这早主见怪不怪咯。”茶馆老板道。
“如果这些胡人与一直与我们汉人这样和谐相处下去,那就好了。”云溪道。
“你别说,现在太平时势,谁还想着打仗呢?现在,多好。”茶馆老板道。
“云大哥,你看这发簪好不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用贝壳做的。”唐琰道。
“我看看。”云溪接过来瞧了瞧,“多少钱?”
“才三十文钱。”
“这破玩意儿三十文钱?你被骗了。”
“胡说,才不是呢!还我……”
“抢到就还你!”
“哼……”
当他们来到荡湖山的时候,不禁呆住了:
但见青山挺秀,被云雾萦绕,树木葱郁,如仙人指路。静听山间泉水潺潺,鸟雀争鸣,如流连其间,沉醉其中。
那泉水缓缓注入山下的一个湖泊中,其水碧绿似玉,静如明镜,将蓝天白云尽映湖中,偶飞鸟掠过,便如穿梭于湖底一般。
这山这水,简直是人间仙境,人在其中,真不知有多逍遥快乐,逍遥门,名字起得真好!
他们跃下马来,拉着马儿徒步而前,一块巨石上赫然写“逍遥门”三个大字,其字深入岩中,铁划银钩,非内力深厚而不可为。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山门前,见门外有一个亭子,名唤“逍遥亭”,四条圈滚滚的杉木柱子,被漆得油亮光鲜。
忽然间,跳出几名护山弟子,各执兵刃,怒目而视。
“大胆贼人,也敢闯我逍遥门!”一名护山弟子大声喝道。
云溪与唐琰俱惊,心里纳闷,这逍遥门的弟子好生无礼,见面就破口大骂,于是有意想教训一下他们。
“几位师父,想必此恭迎我们多时,失礼失礼啦。”云溪笑道。
“师兄,师傅神机妙算,他们果然有援手。”
“无耻狂徒,我逍遥门岂是你们想撒泼的地方!”那护山弟子道。
“逍遥门这荡湖山真乃世外桃源,神仙之境,但有一样不好,真是可惜!”云溪道。
“有什么不好?”那护山弟子道。
“这山里可能野狗太多,还到处咬人!”云溪道。
那几个护山弟子立马明白过来,知他是在拐着弯骂他们是咬人的野狗,登时恼羞成怒,挺剑刺来。
那几个护山弟子焉是他们对方,只听到“砰砰砰”几声,便有几人摔了出去。
其中一个护山弟子道:“师兄,你看,他们的长相跟那群蕃僧不一样,好像不是一伙的。”
“什么蕃僧不蕃僧的,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拜见你们的掌门的。”云溪道。
“云大哥,他们说的蕃僧,难道是在雁州城遇到的那几个服饰奇特,长相怪异的僧人?”唐琰道。
云溪也想起了那几个僧人,他们虽长得奇怪,却慈眉善目,为何逍遥门对他们如此忌惮?
“两位既然来找我们掌门,可有凭据或引荐书信?”护山弟子道。
云溪便将向晴的书信交了给他看。
那护山弟了阅毕,怒气立消,惭愧地说:“原来是向师姐的朋友,是我们太鲁莽了,请勿见怪。”
他们客套一番,便引云溪唐琰上山了。
“山下戒备甚严,难道幽阁已经来了?”云溪心里疑惑。
“实不相瞒,非我们有意为难二位,今儿有一群蕃僧前来相扰滋事,我们师父恐他们偷奸耍滑,特令我们守住山门。”
“那群僧人是不是长得深目高鼻,衣饰极其怪异,大约七八人?”唐琰道。
“正是,姑娘见过他们?”
“我们在雁州城有过一面之缘,那些僧侣奇装异服,却也十分谦恭有礼。却不知何故他们来此处挑衅闹事呢?”唐琰道。
“我们也不甚清楚,原本我们也以为他们只是过来进行寻常的交流武学,切磋技艺的,但后来不知为何竟起了矛盾,那蕃僧一口咬定要我们拿了他们的什么武功秘籍,简直是胡说八道。”
当他们到前殿的时候,果然看到那几个蕃僧,正咄咄逼人地要向他们发难,只听到那个身材高大,满脸曲卷胡子的高鼻僧人道:
“肖掌门,你若不信,大可请路本出来,便可知我说非虚,如此争执多时,不见路本道人出来,难道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无耻蕃僧,我师父对你们以礼相待,你却出言不逊,多番羞辱,就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你们。”逍遥门的一位青年男子道。
“蔡鸿,不得无礼!”肖掌门道,“大师,非我师叔不肯相见,只是他闭关多时,不知何时才出关,未能相见,实在抱歉。”
“当年我乌恒国塔里里禅师与贵派路本道人于荡湖山下探讨武道,英雄相惜,相约二十年后相聚,用我寺的绝学,交换贵派逍遥真经。可是很不幸,达里木禅师于一年前油尽圆寂,他临终的遗愿便是希望兑现当年的承诺,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作人无信则不立,希望肖掌门能够信守承诺。”那大师说道。
“真是笑话!乌达达大师,你想得可真美,随便拿几本武学秘籍来,就想换我们的镇派绝学逍遥真经,简直痴心妄想!”蔡鸿冷冷地说道。
“这位少侠既然瞧不起敝寺的武学,大可出来比划几招,看看是我乌恒国无相寺的武学厉害还是你们逍遥门更胜一筹。”乌达达说道。
“乌达达大师,我派并无与贵寺争强之意,只是我们本派的武学自己都无法都参悟得透,又如何再学贵派的武学呢?”逍遥门的一位小胡子长老道。
“武学之道,在于精益求精,贫僧诚意拳拳,想不到你们却婆婆妈妈,推三挡四,虚与委蛇,那就别怪小僧不客气了。”乌达达道。
“大师以拜访问道之心而来,实则有意前来挑衅滋事,我逍遥门岂容你放肆!”小胡子道人道。
“多说无益,小僧听说逍遥门中人才辈出,那就先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乌达达言罢,双掌一送,呼地拍出一掌。
“来得好!”小胡子长老早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以掌对掌,“砰”的一声,抵住了乌达达的招数。
“好一招寒梅怒放!你就是逍遥门的路尘长老?”乌达达道。
“正是在下!”那小胡子长老道。
“那小僧便领教一下路尘长老的绝学‘寒梅掌法’!”乌达达道。
路尘的寒梅掌法,乃从傲霜挺立的寒梅中所悟而创造出的一套掌法,是以招式动作轻灵飘逸,不但有迎霜傲雪的优美潇洒之姿,更有傲视群芳的霸气。
未知他们胜负如何,且看下章故事。
注:此处乌恒国,非三国时的乌桓,勿作这方面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