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像一条长龙。见尾不见首。
学校早早就规划好了路线。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多的是杂草丛生的植物。一排排队伍走过,漫天的黄尘。
调皮的学生故意把脚步重重的落下。泥土随着吹来的一丝微风飘荡在空气中,引来后面女生的一阵厌恶与白眼。
渐渐的队伍疏散开来,零七散八。再没有刚开始的整齐划一。
本来叶梓萱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在也渐渐与莫小夕并肩而行。
炽烈的太阳光此时正烘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现在倒是提现出来了做小动物的好处了。随意向哪个丛灌中一藏。便也能安稳度过这一夏吧。可是人又能往哪里躲呢?无论躲在哪里,也总要出门啊。
莫小夕偶尔抬头看看隐秘在不知哪棵树上的知了。吱吱的鸣个不停。大热的天只有它叫的最起劲了。
对于知了这种生物。莫小夕再清楚不过了——夏日音乐家。说的就是它。
小时候,去外婆家,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并认识知了。
外婆的家是在一个叫木棉的小镇上。莫小夕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妈妈让她带着自己去外婆家。因为外婆总是会变魔术似的变出她喜欢吃的东西。外婆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花白的银发映射着她流去的年华。
令莫小夕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外婆那双跟小孩子一般大的小脚。不过那双脚走起路来。竟也麻利迅速。
那时候的莫小夕还不懂事。总是嘲笑外婆的那一双小脚丫子。每当那时外婆总是摸摸自己的小脑袋。也会跟着笑起来。外婆的笑竟是那样令人温暖与宠溺。竟也使莫小夕不好意思了。
关于外婆的记忆,莫小夕想起的都是快乐与快乐。
那时的她多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金色麦田旁,肆无忌惮的奔跑。总是没有累的时候。
夏日时分,人来人往的小路被烈日炙烤着。被踩得结结实实的路面上,出现了许多指头大的小圆孔。这些圆孔随处可见,越干燥炎热的地方越多,尤其是在小路两旁。它们就是蛰伏在地底的知了幼虫爬向地面羽化成蝉之路的出口。幼虫拥有锋利的工具,可以挖掘泥沙和干土,以便使自己能够从坚硬的土里钻出地面。
荒石园里的一条小径上,布满了这样的小圆孔。圆形的地洞口。洞口四周,不像粪金龟挖的洞那样堆着一小圈土。这是因为它们使用不同的挖掘方法造成的。粪金龟是从地面向地里打洞,而蝉的幼虫却是从地里朝地面开挖。
幼虫爬出洞口,往往喜欢依附在树上。
外婆的小院子里就有几棵桃树。知了往往是天一抹黑就会从洞里钻出来爬到桃树上。不过那也是要看准时机的。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太晚,知了就会爬到高处,那时就不好再捉到了。太早了吧,它们还没有往外爬。自然也是不行的。
莫小夕那时还算是胆子大的。没有蜕变时的知了,还是一个相貌丑陋的蛹,褐色的外壳紧紧包裹住脆弱的幼体。黑色的眼睛浑浊的仿佛看不见东西。
如若你把它们放在手里,不一会儿你的手上就会沾满它分泌的湿润的液体。
它的四肢也是需要小心提防的,如果不小心让它们夹到了。那也是相当痛的了。所以有些小孩子相当怕它了。
莫小夕有一次就被夹到了,经受不住就哭了半天。
吃过晚饭,莫小夕就迫不及待的拿着自己的小电筒。工作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用电筒仔细找着蝉蛹。刚爬出来的蝉蛹浑身粘着泥巴。就像从地里刚拔出来的萝卜。那是散着自然的气息的。莫小夕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在玻璃杯中。又会找下一个目标。不一会儿,玻璃杯中,就会多好几只。
莫小夕忘我的捉着蝉蛹。此时的夜已经太深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捧着玻璃杯走进小屋。
心里想着自己还会捉更多的……
这样愉快的事情多的说都说不完。
可是现在呢,自己每天却被痛苦与孤独包围着。压抑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就连爸爸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