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寒冬腊月中,少年等了很久。
等到病房中的暖气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烘的皱巴巴的时候他都没醒。
少年在楼下望着雪,指尖夹着的烟袅袅升起。
她的目光流转于雪和二楼的窗户间,见探望烨哥的人走了,才将烟熄灭。
冰天雪地的医院中,不少路人都惊奇于她过少的衣衫,可偏偏她的脊梁却如乔木般笔直,连风雪都弯不了。
步伐间不紧不慢,自带一股独属于她的气势。
少年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着男人想要下床的样子。
“烨哥要去哪?”
她匆忙的扶住他,不紧不慢的步伐也难免有几分慌乱。
男人拉住少年递给来冰冷的左手,眸子紧紧的看着少年。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惊鸿绝艳,五官精致稠艳,眉眼清冷矜贵。
似很疲惫,那双凤眸布满血丝,也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眼瞳每一寸一寸间的移动都格外小心翼翼。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司了呢”
男人的手怜爱般的抚着少年的脸颊,笑着感叹着。
可仔细一看,就能看见他眼眶中的湿润。
他不怕死,但怕扔下她一个人。
他想看着她,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冰冷的唇瓣落到男人温热的脸颊上,男人抬眼时,正好看见那人浅浅的梨涡。
那一刹那,心似乎荡漾在了美酒中,一下子荡漾了起来,醉人的很。
“我会守着烨哥的,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一定在。”
手指按住他手腕上的银镯,低沉穿透力的珠声响起,心头也随着少年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缓为平静。
外头的阳光刺眼的很,少年的背后也散着光。
不,司徒烨否定到。
是司奺华身上的光。
“吃饭么?喝些粥?”
少年掏出手机,熟练的点开外卖,眼中一目十行的搜索着。
眉头总是一如既往的蹙紧,让整个人看起来禁欲清冷,可眼尾的朱砂实在勾人。
男人也没什么胃口,思索着看着少年,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
不知道,有没有见到那个人。
他又该不该问呢。
“随便了”
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丧气的意思。
少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受伤的右手一直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更深了几分。
“我一会回家换个衣服,再去你家给你拿些衣服。”
男人注意到少年格外单薄的衣服,心中的疑虑更深,她的外套呢?
目光从上到下一点点打量着,看到她身上不少褐色的污垢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慢慢靠近,少年还在执着于哪家的粥好喝,没有注意。
她背对他,一如既往左手连贯得操作,风轻云淡,面容平静。
可当他看见那被纱布包裹的手,透出点点红梅的手,愣在了原地。
“是你救的我么?”
他以为是他的队友。
怎么也没想到紧凭借一个手镯,她就能及时赶到。
他的眼中透着几分惊谔,更多的是心疼,痛楚。
少年沉默了几秒,按灭了手机屏幕,转身笑着对他说。
“烨哥以为,这个手镯,只是个观赏物么?”
“老祖父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祖母总会遇到很多凶险的危难。故此,祖父培养听奴,找到了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银汞。代代传承,除了继位之外骨戒,还有世世相传的逐渐减少的银汞。”
“我没受过多少年的训练,我只能听见几十米之内的银汞声音,每届国王都是用仅剩的银汞扣下来一点点做成戒指,送给皇后。我把所有的银汞都做成了手镯,这样,我就可以听见百米之内银汞的声音,我的听奴,能听几百米之内。”
少年没说过这么长的话,她抚着男人发红的眼眶,停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着。
“烨哥,我说过,我喜欢你的。”
“我会守着你。”
就像你从前那般守着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