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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爷要办事

王庄所在地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脚下,进村的道路开在半山腰。需要上山然后在下山。走在半路我气喘吁吁。蹲在地上休息。我是下午过来的。此时是两点多钟,正是日头正烈的时候。

偶尔吹过几道微风,也是带有一股热浪。没有丝毫的清凉之意。这不禁使我有些烦闷。蹲在地上想要呕吐。

莫不是要中暑吧,我一惊。赶紧站起来找了些树木的枝杈简易的搭了个凉棚。躲在树荫下。虽然还是有些闷热,但是已经不再那么难受了。只是有些头疼。

想着先休息一会,等日头偏西在赶路。于是迷迷糊糊的我就睡在这山道上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在摇晃着我的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来人,我裂开嘴笑了。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婆家旁边的邻居,王大爷。

因为两家离的近,小时候我没少在王大家蹭饭,更是对他熟悉,看到是他我不禁开心的笑了。当看到王大爷身后的牛车,我不禁笑的更加开心了,这回终于不用走着了。

“猴娃子,怎么在这里睡下了?”王大爷笑眯眯的看着我,顺手解下腰间的烟袋锅子。因为我小时候比较淘,熟悉的邻里都习惯称呼我为猴娃子。

“天太热了,怕中暑,想着这里歇歇脚,等着日头下去在赶路”我笑着,顺手摸过王大的洋火(火柴)帮他把烟袋锅子点上。

“鬼机灵”王大爷抽着了烟,拍了拍我的头。眼神中满是赞赏。接着王大爷说了一句话,非常爽朗“上车!”

“好叻”我欢快的蹦上牛车。

在这半山腰的山道上已经能够看见王庄,但实际的距离还有几十里,坐上王大爷的牛车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猴娃子,放假了?”王大爷赶着牛车,回过头问了一句。

“嗯”我含糊这答应着,脸却不自然的红了。因为已经开学半个月了。关于辍学的事情,我并没有向王大爷明说。

王大爷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从小就说我机灵,懂事,将来肯定会有出息。如果我说我已经不念书了,不知道王大爷会是什么感想。

“以后没事,多回来看看你外婆。我们都老了,动弹不动了。黄土都埋在脖子上了。只留下个脑袋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王大爷似乎有些伤感,说完闷头吧嗒吧嗒的抽烟。

听到这我有些心酸,王大爷生有两子,都是儿子。这些年生活好起来,都搬去了县城。唯独留下王大爷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平时回来的时间也很少,有一年,王大爷想孙子了,就去了一趟县城。但是没过几天就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每天都是沉默寡言。从那以后王大爷再也没提过去看孙子。也没有在进过一次城。

小时候我问过王大爷怎么不去城里找他们了。王大爷只是苦笑,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如果他们有良心,我死之后回来添把土,我就,满足了。

“王大爷,这话您说的我就不愿意听了,看你这硬朗的身子骨,在活上个百八十年都没有问题,谁要说不能,我都跟谁急!”我笑着插诨打科,冲淡了那股莫名的伤感。

“滑娃子,什么都不好,就是这张嘴长的好”王大爷笑骂一句,回头轻轻的给了我一烟袋锅子。

“啊,烫,烫”我大声呼喊,捂着胸口哎哟着。

王大爷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问了一句没事吧,我没有回答,继续哎呀着。

“快,我看看,烫着哪里了”王大爷停下了牛车,扒开我的胳膊。

“啥事没有”我敞开胳膊,拌了个鬼脸,哈哈一笑。

王大爷一愣,被我的举动也是气乐了“个小兔崽子,吓死我了,我这心脏不好,可经不起你折腾”

见此,我又急忙的拍拍王大爷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笑闹过后,重新上路,不知道我的举动刺激到了王大爷,还是别的。赶车之前,王大爷将烟袋锅子按灭了。重新系在腰间。

牛车重新上路,我也变的老实起来。短暂的寂静,我开始观察车上拉的东西。车上拉的东西还真不少。

有红布,黑布,蓝布。黄纸,黑纸。香。石墨……还有一些肉食。王大爷这是要做什么?我不禁有些疑问。因为今天并不是赶大集的日子。王大爷应该是特意出去买的这些东西。

“王大爷,你这车上拉的都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打听”王大爷笑了一句,并没有说原因。

这我就更加好奇了,什么事情是小孩子不能打听的?王大爷不说,我就越想知道,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一样,痒痒的。

“王大爷,你就告诉我呗”我央求着。

但是王大爷并没有理会我,不管我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说,这更加使得我心痒难耐。

不知不觉间,牛车已经赶到了村口,这就算是到我外婆家了,因为进村的路是由西向东,往里第三家就是我的外婆家了,而第二家就是王大爷家。

王大爷没有在家门口停车,而是在我外婆家转了个弯,才停了下来,并向院子里喊着“老婶子,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外婆在王大爷的话音没落就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盆子,那盆子我认识是喂鸡用的。

“老远就听见这猴娃子喊了,你们这爷俩啊,凑到一块就是活宝,真不知道你们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外婆笑眯眯的放下鸡食盆子,打了我一下屁股“还不下来”

我麻利的跳下车,喊了一声外婆。随即又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王大爷,希望他能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外婆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了一句又长高了。满脸都是慈爱。随即又看了一眼王大爷车上的东西。明显一愣,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真的要搬?”

“搬!”王大爷似乎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哎”外婆叹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我在边上好奇的问了一句“外婆,你们在说什么呢?”

外婆敲了一下我的头“小孩子不许瞎问”

我不禁有些郁闷,气鼓鼓的辩解着说了一句“我不是小孩子了”

“小猴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外婆笑骂了一句。“别瞎问了,走,上屋”说着外婆拉着我走进了院子。

我不情愿的跟着奶奶走进院子,不时的回头看看王大爷。王大爷只是冲我笑。末了喊了一句“猴娃子,今晚别过来了,大爷要办事,明天过来大爷给你炖肉吃!”

听到这,我眼睛不禁一亮。王大爷太不了解我了。他以为是在叮嘱我,但这对我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讯号。办事?办什么事要这么神秘?我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行,今晚一定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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