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在婚礼结束后,就和新郎准备去巴厘岛旅行,白露把他们送到了飞机场,嫣红在和白露告别时,在白露的耳边轻声说:“好好爱自己!”她俩眼圈都红了。
法院对冯志涛的判决下来了,滥用职权,把上级拨用城市建设的资金用于开发房地产项目,影响恶劣,开除公职,判处三年有期徒刑。面对这样的判决,吴燕心里非常难受,她无法想象今后的生活,整日以泪洗面。单位领导关心她,让她暂且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吴燕把儿子从公婆家里接回来,儿子很不高兴,他喜欢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妈妈对他很严厉,不是让他画画,就是弹琴,还不让他看动画片。吴燕看着嘟着嘴的儿子,把电视遥控器交给了他,如今她看不得儿子不高兴,没有父亲呵护的儿子在她的眼里变得很可怜。儿子看了一眼母亲,犹豫着打开了电视,还不时瞧着母亲的脸。吴燕看着儿子忐忑不安的样子,她靠近儿子,想抱抱他,儿子却挪了挪身子,又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她的心有些疼,这几年忙工作上的事,起早贪黑,除了给儿子报兴趣班,就是教训儿子,如今儿子远远地躲着她。吴燕看着坐在沙发角落里目不转睛看电视的儿子,她陷入了沉思。
白露回到家里,蜷缩着身子,打开了电视,遥控器在她手中流动,她找不到安放心里的依靠。她的心在茫茫的原野晃荡,有一种思念隐隐约约的捆绑着灵魂。她找不到要做的事,只好缩着身子,努力地蜷曲,将自己蜷着蛇的模样,寂寞和孤单会将自己压缩成黑夜里的一缕风,向远方流窜,同城市的坚冷碰撞。
寒假里,白露一直没有回家,父母不断地打来电话,要她回家,快过年了,孩子们得回到父母身边,曾经以为不在人世的哥哥,突然就回来了,家里的欢喜从电话里传到白露的耳朵里,那样洪大地响亮,白露流下了眼泪,但她内心的缺口依然没有填满。这个城市让她牵肠挂肚,她放不下内心的牵绊。
清晨,白露敲开了吴燕家的门。开门的吴燕看着门外脸色苍白的白露,她有些惊讶。白露憔悴的双唇间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吴燕将客人热情地迎进来,白露看着这个温馨而富丽的家,心中有一股悲凉袭来。白露看着吴燕忙着给自己倒茶,她轻声说:“听说你家的事了,冒味地来探望,希望没打扰你!”吴燕被白露的到来很感动,一个只是认识的人,在自己这样的境遇里,能够前来探望,她红着眼睛,抓住白露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把她心中的不安,痛苦,还有对丈夫的愧疚,一股脑儿的向白露倾诉。白露一双明亮而忧郁的眼睛,不时地与吴燕黯然神伤的目光交流,吴燕的多少话语进入她的身体,不断地进入白露那霍亮的缺口,重重的压了进去,她沉重的呼吸着,忧伤的叹息着。
白露最后问:“冯主任在那里还好吗?”吴燕的眼圈红了,她轻声说:“还行吧!”
白露离开时,吴燕拉着白露的手依依不舍,她极力挽留吴燕留下来吃午饭,白露委婉的拒绝了。吴燕看着白露消瘦的身影从眼中消失,对她的感激依然在心底蔓延。白露是那样善良,说到自己的伤心事情,她的一双大眼睛里满含着泪水,她那样的忧伤,仿佛吴燕自己的事情就是白露的事情。吴燕回到屋里,看着空旷的屋子,回想着白露那双澄澈的眼睛,她陷入了沉思。
从吴燕家出来后,白露走在冬日的街头,她茫然地望着蔚蓝的天空,装进内心的事情等待着她揣摩,梳理。她要去看看冯志涛,应该去看看,一股冷风吹来,掀起她的衣角,吹得她的头发遮盖住了目光对世界的端详。她使劲用手拨弄着额头的头发,把腰间的大衣袋子紧了一下,企图把太阳的温暖裹紧,不要让它流失,让自己暖和的时间长一些。人们走过她身边,脚步匆匆,目光焦灼,他们已经开始为春节的到来准备了。白露想着住在山里父母,她的心颤动了一下。每年都是她为家里准备年货,今年哥哥回来了,她得准备的更丰盛一下,父母肯定非常开心,白露的眼前浮现了父母的笑脸,不经意间她的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