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确实偏科。
她的化学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及格线上下徘徊的程度。
就算是学校出的卷子，她这样的成绩就是普通班都在平均线下了，更别说尖子班。
“如果高三你能让你的化学稍微能够赶上其他科，T大P大你都能去试一下。”化学老师满脸恨铁不成钢。
“中考也有化学这个科目啊，我专门去看了，当时你也是满分来着，既然其他科目你都能学得那么好，化学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化学老师苦口婆心。
女孩子满脸都是乖巧，老师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反问一句就“嗯”一声。
化学老师一通唠叨下来，舒了口气，“你可是老师们的希望，老师们可都指望着我们班出个省状元呢。”
南芜仍然点头，一点都不反驳这个遥远的目标。
化学老师这一通说完，半节早读都过去了。
南芜坐回到座位之上，看起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也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的化学与其说是学不好，倒不如说是没有学，至于要不要学，什么时候学，她一点都不着急。
表面上看起来很听老师话的女孩子，骨子里全是叛逆。
……
南芜没有主动接近谁，可是齐暖却主动凑近了她。
说主动凑近她也不是那么准确。
主要是问她问题多了，齐暖就自来熟了起来，南芜那一点看似乖巧内敛的疏离都被她无视了过去。
“南芜，去饭堂吃饭吗？”学校的中午有饭堂车可以去那里吃。
南芜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家。”
“啊……这样，那我先走了。”齐暖有些遗憾。
不过仔细一想，南芜确实从来没有在学校吃过饭，也就不再强求。
南芜随意地收了点东西就往外走。
校门口熙熙攘攘的，过了一会儿，人群忽然安静了一点。
南芜下意识抬了一下头，就看见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过，人群自发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我看大家好像都有些怕他？”南芜若有所思地问了一下身侧不认识的人。
那位同学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目光一亮，马上认出了她，“学姐你好。”
南芜凭借这张脸，也算人尽皆知了。
“你好。”南芜好脾气地回。
“大家都挺怕他的。”那个学妹小声说，“他打人很凶。”
“他在学校打人吗？”南芜似乎有些奇怪。
“不在学校里。”那个学妹摇摇头，“但是打的是学校的同学，之前发生的事情，据说骨折了，那个同学后来转学了。”
学妹声音小小，“听说他脾气不好，挺多人见过他打人的，不过大家怕他主要还是因为把人打得转学那件事。”
南芜歪歪脑袋，笑了笑，“谢谢你啊。”
“不……不用客气。”那个学妹红了脸，“大家都知道的，是你刚刚来才不清楚。”
南芜就是问一下，问完之后也就抛到了脑后。
她太清楚流言有多不可靠了。
女孩子垂垂眸，摸摸自己的肚子，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也不太饿。
不过她还是要回去了，一来工作交差，二来她不吃总有人要吃。
南芜站在公交上，扶着公交杆，昏昏欲睡。
上午刚好是化学老师的课，盯了她两节课，她没敢睡觉，后来就不困了，继续赶工。
这会儿到了车上，反而又开始有点犯困了。
谢暮盯着女孩子微微晃了晃的脑袋，碾了碾指尖，目光转向窗外。
“诶……”身边一个女生，刹车的时候似乎没有站稳，就往他身边摔。
谢暮一下子冷了脸色，侧走了一步，挪了个位置站，刚好就站到了南芜身边。
南芜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谢暮垂眸看着她。
两人对视。
女孩子表情乖软，可是眼底全都是漠然。
谢暮心里一跳，率先移开了视线。
南芜抿唇笑了笑，然后也垂了眼，仿佛根本不记得他扶过她。
谢暮比南芜先下车。
他家离学校离的近，本来也很少坐公交，他下车之后看着慢慢远去的公交磨磨牙。
他觉得自己在发疯。
南芜家距离学校不远不近。
或许也不能叫家，毕竟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推开门。
这里还算干净，隐隐有水声响起，她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奶奶？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南芜声音更大了，“奶奶？”
水声一下子停了。
“诶，小芜回来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衣服上擦着收走了出来，“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您也快点回家吃吧。”南芜催促。
“真的吃了？”老人重复了一遍，“没吃来奶奶吃，不要瞒着奶奶啊。”
南芜就是怕老人等着自己。
她赶紧点头，“真的吃了真的吃了，您不用为我操心。”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老人点着头出去了，“你晚上还是不回来吃饭吗？”
“不了，要晚修呢。”学校最后一节课距离晚修时间很短，回家的话来不及上课。
“我知道你成绩好，好好学习，以后你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老人听到这话，理解地点点头。念叨着出了门。
她家就在巷子前一点的地方，南芜家隔壁。
南芜看着人安然进去了，才重新关上门，按了按肚子。
不怎么饿，也没有胃口。
女孩子抿抿唇，相比于学校里乖巧的样子，神情寡淡，甚至多了几分阴郁。
她揉揉太阳穴，先去拿电脑在交差时间线前把前一天晚上完成的工作结果发给了对面。
对面很快就把剩下的钱发了过来。
看着几百块的进账，南芜又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也就这几百块了。
高三的资料费实在是太耗钱。
之前的存款交了了费用就全没了。
之后要看看还能不能找下一单。
毕竟吃喝住行，还有每个月的水费电费话费算下来，这几百块可不够用。
南芜一边想着一边调了个闹钟，手机充上电一扔，被子也没盖，直接就躺倒在床上，飞快地入睡了。
她实在太困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