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愫总在不知不觉中漫上心头。魏世钧连自己也未察觉到望向格日雅珠时那满目溢出的柔光。
反倒是格日雅珠迎向他目光时,不好意思别开了头。
尴尬在格日雅珠心头萦绕,她试着说些话题转移这份尴尬,便问道,“你离开格日族去了哪里?为何魏军的主帅是晨王?”
听她这么一问,魏世钧眼里的笑意更盛了。
“你在关心我也担心我?”
“我……算是担心你吧,毕竟咱们也认识,你也帮过我!”
“雅珠,若真要这么算,我还欠你的。你这次替我守住了荒芜镇,又收服了火行山,这份恩情我得想想怎么还?”
格日雅珠一时语噎,她又没真的要讨这人情!
“好吧,既然你要还我的恩情,不如就现在吧,放我离开!”
魏世钧的脸色陡然变的平静,他望着她,认真道,“雅珠,现在还不能,因为我需要你!”
“为什么?”
格日雅珠很诧异。
“因为时局,而你守住了荒芜镇又收复了火行山,你目前的身份在军中也有些威望,而我眼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顶高帽子带的……
格日雅珠急须争辩,“不是啊,你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她左顾右望,附在他耳轻道,“我是女的!”
“我知道!”
“那你还强留我!”
“我不说穿,没人会知道!”
格日雅珠:“……”
魏世钧见她低头抿嘴,想必是生气了,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随后,便道,“你不是问我离开格日族去了哪吗?军中主帅又为何是晨王?”
见格日雅珠还是一副垂首的姿态,继而娓娓道来,“我离开格日族后本想回到军营,可途中听说军中已换了晨王为主帅,晨王本就与我水火不容,他既取代了我在军中主帅之位,又岂会容我再回归。我失踪的近一月里,他以大军不能没主帅为由,迅速替代了我,明里派人寻我,暗里却布署处决我。在这种夹缝中,我只得隐起来,悄悄联系我以前的忠于我的部署。
加上西楚还在虎视眈眈,我不能与晨王窝里斗,只得结合一支小部队潜入西楚军附近,突其不备偷袭西楚右冀近两万人马。也是这次偷袭战,又把我推到广众的视野来。
晨王没说迎接我的事,但军中已有不少人奔我而来。我没有一时回营中夺帅权,只是想着快一步比西楚军先到荒芜镇。”
魏世钧说着,不禁环顾四面感叹道,“好在比楚怀英先一步到达,此刻的他也定是气的牙痒痒吧!”
本来对魏世钧强留的用意颇为不满的格日雅珠听完他的这番解释,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处境各中危险是不言而喻的。
无形中,对魏世钧那小小的责怨也消散了。
“我之前和耶律上良对峙时,他忌我与火行山贼寇结盟,向西楚请求支援过,后来却不了了之,是因为你的那次偷袭,楚怀英才会顾不上这边?”
是询问也是肯定。
魏世钧颔首,“是吧!”
所以无形中,两人也各自默契了一回。
只是两人心照不宣,彼此相视一笑。
这一笑,把刚刚的不快都释怀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格日雅珠问。
“晨王我不忌惮,军心已向。我所忌惮的是楚怀英。”魏世钧说这话时已望向西楚方向。
格日雅珠迎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接着道,“传闻楚怀英之前是个放荡不羁风流闻名的浪子,继西楚王与你那一场大战死后,也不知他是怎么化腐朽为神奇将西楚摇摇欲坠的朝局扳回正轨的?且在人们以为他要座上那更高的王权时,他却扶持西楚先皇幼子继位,甘愿辅佐。”
魏世钧接道,“只能说明楚怀英这人深藏不露。”
“这就是你对敌人的评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惜我对楚怀英还知之甚少!”
“放心吧,只要晨王不使坏,以你之才对抗楚怀英没问题的!”
“这话怎么说?”魏世钧诧异,“你又没见过晨王,也不知晨王为人,何以说他会使坏?他虽与我不容,但大事大非上,他也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