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的地窖里。
因为环境中没有干燥的空气,黎酥先前那套被冷水浇湿的衣服,现在依旧紧贴在身上。
女孩们的嗓子都哭哑了,在似乎无止境的黑暗里,她们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获得解放,那个恶魔离开前丢下的那句话,就想来自地狱的低吟,一直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有时候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躺着的是石板,有时候觉得自己飘在空中,冷眼看着自己的身体。
黑暗,最容易吞噬人心。
黎酥只觉得冷。
浑身都冷,血液好像从耳朵里眼睛里胸腔里冒了出来,堵得慌,也疼的慌。
她一只手在背后死命的掐着另一只,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个恶魔肯定还会回来的。
市区里建地窖不太可能,这里不是市郊,就是周边的乡村。
她们五个女孩,没有被绑在一起,一个一个的分开的很远,应该是凶手害怕她们互相帮助。
黎酥试着仅靠身体的收缩性移动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成效。
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扇地窖的门突然嘎吱一下被打开了。
因为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即使透进来的光微弱的不能在微弱,也还是让黎酥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哟,我的小宝贝们,已经第二天了呢,昨晚睡得好吗。”恶魔依旧是笑嘻嘻的语气。
有女孩惊叫了一声,本以为黑暗里的时间过的很慢,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已经第二天了?!
又有人哭了起来。
黎酥只看了眼窗外就知道这个人在说谎,她被绑进来的时候是午饭刚过,而现在的天色是即将落日的那种昏亮,更何况自己也能感受到一点时间的流逝。
“哎呀,哭什么呀,好看的花儿要有开心的种子才能长出来哦。”恶魔又嘻嘻笑了两声:“那么,现在还有谁不想当种子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好吧。”黎酥感觉他似乎耸了耸肩膀:“那你们就继续埋在泥巴里吧。”
有一个女孩子打了个颤,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啜泣。
“哎呀,都说了别哭了么,来来来,都渴了吧?来给你们浇点水。”那个恶魔真的拿了一个浇水壶一样的东西,径直走到发出声音的那个女孩面前:“来,张嘴。”
她们被困了几个小时,早就已经口渴难耐,女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反射性张开来。
“嗯,真乖!”恶魔似乎很高兴,然后手一歪,那壶水就这么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少女凄厉的惨叫让人不忍直视。
“呀。”恶魔好像被吓了一跳,那女孩则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
“哎呀,好像是开水呢。”恶魔不疾不徐的说道:“好吧,换一杯。”
他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拿了个壶,就近来到下一个女孩面前:“张嘴。”
第二个人嘴巴紧闭着,恐惧的流着眼泪疯狂摇头。
“张嘴。”恶魔似乎没了耐心:“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里面是不是硫酸哦。”
她满眼泪水,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把嘴巴张开一条缝。
“张大呀,你这样怎么吸收营养啊。”
于是嘴巴又被迫大了一些。
恶魔很满意,再次把那壶水倒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个人什么事都没有,水好像是凉的,那个女孩终于解了口渴。
剩下的几个女孩眼里都迸出了光,那男人说的是真的?第一次真的只是因为拿错了壶。
她们早就已经口渴难耐了,闻言甚至有些期待男人赶快来自己身边。
可是下一个——
“啊啊啊啊!——”又是开水!
恶魔像是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狂笑不止,又把下一个女孩踹了一脚:“张嘴!”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恶魔慢慢走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黎酥这回隐隐看清了他的脸部轮廓,好像带着面具。
男人打量了她一会,又笑了:“来,乖,张嘴哦。”
黎酥听话的张了嘴。
她已经做好了会被烫的准备,一口气还在喉咙中憋着,想着能多少减少一下咽喉的痛苦。
没想到到嘴里的却是凉水。
虽然冷的刺骨,但已经被开水好太多了,黎酥顺其自然的喝了好几口。
那恶魔则一脸得逞的笑容,他听着那几个女生的哀嚎,笑的前仰后合。
他动起脚,把被迫灌了开水的几个人踹倒在一起,然后拿绳子把她们绑起来。
“我要切断这些绳子哦!”
他拿了把巨大无比的菜刀,冰冷的刀刃闪着森森的寒光。
谁都不敢保证那把刀会不会砍到某个人的身上。
立马就有女孩尖叫起来,被开水烫坏的嗓子沙哑又难听,但她还是忍着剧痛求饶:“放过我吧,我错了,放了我,救命啊!”
“可以啊。”恶魔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嘻嘻的:“我昨天就说了解脱的好办法。”
“我,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我出去,呜呜呜……”
恶魔蹲下来,一脸的温柔。
“这才乖嘛。”
他不疾不徐的帮忙松了绑,那个女孩挣扎了几下却站不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女孩原本娇好的脸上全是泥土,嘴唇已经肿了,红红的带着血腥气。
恶魔突然又毫无预兆的把她踹到了地窖的另一边。
“啧,真晦气,这种没有毅力的种子留着干什么。”他终于不再是带着阴冷的笑意说话了:“才一天不到,就坚持不住了,晦气!”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搞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女孩已经被踹晕了过去,头歪在一边。
恶魔或许是觉得无聊了,啧了好几声,又转身走了出去。
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靠!”说话的是另一个同样没有被浇开水的女孩:“这人有毛病吧?到底想干嘛,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啊!”
那两个还在被绑在一起的人又怨又哭:“你又没有被烫!”
“就是,知道有多疼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被浇的那个不说话了,半晌又口提议:“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们逃吧。”
“不行,不可能的。”有个姑娘已经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