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年秋天，大妹就要上学前班了。报名头几天晚上父母在灯下拿着字典研究给她取个书名。修和说：“他们这一辈人是‘文’字辈给大妹哪个字好呢？”
玉凤说：“不要用那些常用的字，容易有重名，比如艳，红，美，花，香，凤，这些，我这名字在学校就有几个重名的。”
修和说：“这些字都被我大伯堂叔那些孙女用了，文艳，文美不都是吗？你想用也不能用了。”
他们商量最后决定用“萱”字，因为这个字用的人少。玉凤说：“萱，萱草的萱，寓意女子美丽快乐无忧，‘石文萱’听起来也好听。”
大妹听到个这个名字属于的自己高兴的说：“我有书名了！我有大名了！”
修和说：“以后你叫石文萱你弟就叫石文武。”
玉凤说：“以后上学人家都叫你大名了，不会叫你奶名，你弟弟也一样只有在家才有人叫他小武。”说着亲了一下怀中儿子。
文萱问：“我是‘文’字辈阿爸是哪个字辈？”
玉凤说“当然是‘修’字辈，你没听我叫你爸名字吗？”
文萱问：“字辈都是在名字中间？”
玉凤说：“也有在最后的，只有姓永远在名字前。”
文萱道：“我们家只有奶奶的名字我不晓得，没听别人叫过她名字。”
修和说：“小孩叫大人名字是不礼貌的，你也不用晓得奶奶名字，长大自然晓得。”
玉凤说：“明天赶快给她们两姐弟上户口。”
文萱看着弟弟说：“阿弟已经会走路了，现在也跟我一起上户口，哪个时候才跟我一起上学？”
玉凤逗着怀里小武说：“还早呢！人家小你四岁多，我们的小武还要多玩几年，以后两个都上学负担更重喽！喔！是不是？”
过了几天文萱在父母带领下来到乡里小学。小学在村尾里面很宽广，这是她第一次来。因为她家住在村头，田地也在村头附近。村里几百户人家那么大，平常跟父母一起，没什么事父母也不会带她到村尾。路上有很多同样是大人带着小孩去报名的，他们陆陆续续汇成一股潮流，流进校门。
文萱走在父母中间牵着父母手说：“我要飞飞。”修和夫妇把胳膊抬起把女儿抬离地面快步往前走，拌随着女儿快乐的声音：“唔～～～飞飞喽！飞飞！”文萱很高兴，因为自己每天要上学了，也就是说自己长大了，真好！
文萱上了学才知道上学也有上学的不好。比如每天不能跟妈妈一起了，不能跟他们爬山采爱吃的野果，不能去地里捉泥鳅捉蚱蜢。最不开心的是学校有不认识的男生欺负她，平常在家活泼蹦跳的她到学校却是那么怯懦。刚开始跟父母泣诉，父母打她一巴掌骂她怎么那么不中用！别人欺负你不会还手吗！不会告诉老师吗？他们不知道女孩子是打不过男孩的况且她那么瘦，跟老师说老师只是口头教训以为小孩小打小闹正常，下课男生背着老师照样欺负她，还威胁她不许告诉老师。欺负多了文萱变的习惯逆来顺受，反抗能力没有学会扛打的能力承受折磨的忍耐力越来越强了。哪天同学没有欺负她她可能会觉得很幸运，会感恩那位同学。不敢告诉老师害怕放学路上挨打更严重，不敢告诉父母害怕那一巴掌更疼，有时她还得嘱咐邻居同伴别告诉父母害她再被打一次。一次同桌男孩闲的无聊用铅笔彩笔在她脸上乱图乱画，放学路上她随便在水沟里用水洗下脸不知道洗没洗干净，回家还是被父母看到她脸上画痕。第一个发现的是玉凤，她正在大门口劈柴火准备做饭，她看到放学回家的女儿的脸问：“你脸怎嘎搞的画成那样子了？”
文萱懦懦地说：“被同桌画的，他喜欢把我脸当画画本画。”
“他平常是不是经常画你脸？！”
“嗯。”
“那你怎嘎不回来跟我讲？！”玉凤生气的吼着抓着文萱的两只肩膀问。
文萱以为母亲要打她害怕的颤抖，哇的一声哭着说：“我害怕你打我不敢跟你讲。”
玉凤是想打她一巴掌，可是看到她脸上弄成那样不忍心打，只能狠狠抓着文萱肩膀。她听到女儿这句话证住了，她认识到事情严重性也认识到自己以前对待女儿的错误。这些日子跟婆婆关系越来越不好，心里压郁的满身心委屈难免不会迁怒到孩子，她应该多关心孩子帮孩子解决问题。她又不是没有上过学，小时候也被同学欺负还被后母打。她心里永远有那一段可怕的童年阴影。放学铃声响她只能飞快的跑回家不让别人逮着，逃的过同学追打却怎么也逃不过后母刁难。我可怜的女儿跟我小时候遭遇一样。她一把抱住女儿哭了，说：“妈妈不打你，以后都不打你，你要乖。”她摸着女儿脸说：“妈妈帮你把脸洗干净。”
母女俩来到厨房取水，修和与他母亲看见了问：“大妹脸怎的了？”
玉凤说：“在学校被她同桌画的，老实巴巴的不中用！明天我要去学校找他们老师说，还要找她那个同桌。”
石奶奶说：“姑娘仔最重要的是脸，毁容了以后都嫁不脱喽！哪个挨万刀的！”
修和气愤的说：“莫洗了，留着证据明天你去找他算账！”
文萱说：“放学路上我洗了一下，彩笔洗不掉。”
玉凤说：“她害怕我们看见在放学路上洗脸。”
修和扬着巴掌说：“傻不傻？还替人家隐瞒！想打你了！”
文萱害怕的躲在妈妈身后。玉凤说：“莫打她，她害怕打更不敢跟我们讲。”
第二天玉凤气势汹汹的来到学校找到那名男生给老师评理。老师是位女老师戴着眼镜很斯文，她叫那位男生道歉跟玉凤说了一翻好话，什么小孩在学校难免会打闹她以后会多教育，还告诉玉凤那位学生是某某干部子女，言外之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可是玉凤听到是干部子女更气愤，她想如果是自己女儿欺负干部子女老师会怎样对待呢？是不是会狠狠教训自己女儿？去当官干部那里讨好邀功？她说：“道歉就管用了吗？就能一笔勾销？如果道歉就行还要警察干嘛，如果杀了人道歉就不用负法律责任还要监狱干嘛？女孩子脸毁了以后怎么办？这个东西不好洗，昨天洗一次洗不掉我还怕过敏，今天特意来学校给你看。”
老师觉得就画个脸而已多洗几次就洗掉了，她甚至还以为玉凤想讹钱，不要脸的穷人她见多了，真是什么样的家长都有。她说：“要不叫他爸来给你们医药费去医院用药水洗脸，赔你们点钱。”
玉凤说：“老师，你以为我很稀罕他家臭钱吗？我不要钱就要他也尝尝我姑娘的滋味，不能让我的姑娘白受伤害，干部子女是人我们百姓子女不是人吗？”她转而对女儿说：“大妹他昨天用哪个笔画你你现在也用那个笔画他，不要怕有我在。”
文萱拿着昨天画她的笔往那男生脸上画，男生害怕的一点不敢反抗。老师看到连忙走过来想阻拦被玉凤拦住了。老师着急说：“你不能这样以暴制暴，有话好好讲。”
文萱把男生的脸画的跟她昨天的脸一样才停止。玉凤问那名男生：“你平常还打她是不是？踢她打她巴掌是不是？”
男孩点头如实回答。玉凤说：“你打她那么多下我今天也不跟你一一算账了，我就让她踢你三下好了，让你知道教训，让你知道被踢的滋味，大妹踢他！”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文萱照做，男孩被踢疼的哭了，应该是被吓哭的。文萱如果没有母亲的命令她不敢踢人的，现在踢了心里还有一丝恐慌，可对方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踢她快一学期了。玉凤要求老师给孩子换座位，老师照做。玉凤总算帮女儿出了口恶气回家了。
那名男孩一早上在哭，他觉得自己这张丑脸没法见人。文萱那涨洗不干净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男生立马跟家人说有人打他还画他脸，他当然没说平常经常欺负人家多过份，只说不小心踢到同桌，笔也是不小心碰到人家脸而已又不是很严重。他父母看到儿子被涂鸦的脸，想想一个大人居然指使她女儿打自己孩子太过份！下午直接气急败坏找上门理论。玉凤夫妇都下地干活了没在家，他跟石奶奶吵一翻并让石奶奶转告修和夫妇明早学校见。就这样双方家长第二天在学校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争论，吵的不可开交。玉凤想她就要看他们敢仗势欺人到什么程度，让全村人知道干部家庭包庇子女还欺负人有多坏。而对方想这个人家那么嚣张那么过份，真以为你穷你有理！叫他们吃不着兜着走。最后学校还是劝住两方和平解决，毕竟学校不想事情闹大。从此再没有人敢欺负文萱。
虽然学校日子好过了但是家里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奶奶与妈妈关系越来越僵。每次放学回家她总是在心里祈祷今天奶奶和妈妈千万别吵架。每当回家走到家门口听到里面吵闹声时她就不想进去，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充满争吵充满烟硝味的家。多少次她抱着书包卷缩在屋檐下听着里面的战争，心里忧郁，她开始慢慢感受到妈妈的不容易替妈妈难过甚至流泪。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过早的思考着大人的世界，她不明白奶奶妈妈婆媳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水火不相融，你看我哪里都不顺眼，我看你哪里都不如意。爸爸对妈妈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爸爸觉得妈妈脾气越来越坏没有以前大度容忍，开始变得喋喋不休变成怨妇，整天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奶奶也一见到爸爸就唠叨妈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一个大男人夹在女人中间焦头烂额。
一天石奶奶硬要赶走玉凤，玉凤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修和跑去岳母家好几趟没有把妻子劝回来还叫文萱去。文萱那天一大早起床就一个人上路了，外婆家以前经常去后来外公死了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她不敢一个人走去的，但自从过年独自从外婆家走回来，他就敢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了。她记得正月过年时妈妈带她去拜年，因为有事让她在外婆家多待两天。大年初三外婆邻居家小孩把舅舅自行车弄倒了，也不知道是谁弄倒的就跑不见人影。舅舅回家看到倒地的自行车就发火，对着院子外面捡石子的文萱大吼：“大妹是你把我单车搞倒的是不是？”
文萱说：“不是我，我一直在玩捡石头。”她平时是爱玩自行车爱转脚踏板玩，可是舅舅不让她玩凶她时她就不敢再玩了。
舅舅说：“不是你还是哪个？就你一个人在这，你最调皮了，不要在我家了！走！回你家去！”
舅舅把大门关上意思不让她进来，外婆从菜地刚好回来问舅舅：“怎嘎大白天关大门？”
舅舅对外婆说：“大妹太调皮把我车搞倒，我教训她不让她进来了让她滚回家去，她妈都走了留她在这搞哪样？”
外婆说：“玉凤有事不方便带她，要后天才来接她。”
舅舅说：“我一天都不想看到她，不想让她在我们家吃我们家的饭了，吃的还多！她不是还有奶奶吗，回去跟她奶奶去。”
外婆说：“那她一个人怎嘎回去嘛？你骑车送她。”
“我才不想送。叫玉青帮忙送去。”
外婆说：“就一天了，还麻烦人家大过年的，后天玉凤就来了。”
舅舅默许文萱明天再住一天。可是文萱听了刚才的话很委屈，本来被冤枉就不好受了再听他们的对话，那颗脆弱幼小的心变得很硬气。她在院子站了一会哭了，趁没人看见她一个人在那个下午跑回家里。那一天很冷，天阴沉沉吹着冷风，他里面穿一件妈妈织的小毛衣，外面套件格子外套。小手放在外衣兜里还是很僵硬。她就这样走着凭着方向凭着记忆沿着龙湾河马路走回家，十几里地她走了两个多小时。她突然很想念外公，想念外公那慈祥的笑容。外公以前在世时自己去他家他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自己吃。回到家她把此事告诉大人，大人只觉得小孩子而已也没有放心上，不过妈妈再也没有让她单独在外婆家，没什么事也很少去。
这一次是她第二次走这条长长的路。半上午她来到外婆家，看到外婆在做饭，她叫了声：“外婆”
外婆回应：“嗯，你来了？来接你妈的？”
文萱回答：“嗯，我妈呢？”
外婆说：“你妈在房间里。”
文萱走进屋里看到妈妈在房间里写东西。文萱叫了声：“妈。”
玉凤惊讶：“你怎嘎来了？”
文萱回答：“我爸要我来接你回去的。”
玉凤说：“我不回去，跟你爸讲。”
文萱央求道：“妈，你就回去吧！”
玉凤说：“别叫我妈了，以后我跟你爸离婚就再不是你妈了，以后都不相认了。你爸再给你找个新妈，要不要后妈？”玉凤说这话可能只是气话，或只是故意说说只想看女儿什么反应，女儿有多在意她。
文萱立马回应：“不要。”
玉凤说：“不要？以后你跟你奶你爸住，反正我也做不了你妈了。”
文萱“......”
文萱眼里噙着泪水心里既伤心又很生气，她伤心的是爸爸妈妈要离婚以后就没有妈了，她不想失去妈妈她就是想要这个妈妈不要后妈。生气的是妈妈说不要她不再认她这个女儿，心想就算你跟爸爸离婚我也还可以叫你妈，是我奶奶不要你又不是我干嘛跟我置气？，你可以以后不认奶奶干嘛连我也不认？我宁愿跟你一起不认奶奶也不愿跟奶奶一起不认你，而你那么狠心。
玉凤根本体会不到哪怕一句玩笑话对于一个容易当真的小孩有多大打击。她看着女儿在旁边干站着不说话好像要哭了的样子忙哄着赔笑着说：“好了，我刚才开玩笑的莫哭。你早上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文萱收住泪水说：“饿了。”她一大早没有吃饭就跑来当然饿。
玉凤说：“去厨房看外婆做好饭了没有。”
文萱出了房门来到厨房。她看到外婆把饭菜做好了，还有一位邻居老奶奶在凳子上坐着说话。外婆把做好的菜放桌上用碗扣着，虽然扣着但是还能闻到肉香味，锅里还有菜没有盛那是辣椒炒肉。外婆一边盛菜一边跟那位邻居老奶奶拉家常，她看到文萱问：“怎么了？”
文萱回答：“我妈要我来看饭做好了吗。”
外婆说：“做好了，等你舅回来再吃饭。”
邻居老奶奶看着文萱说：“她可能是饿了，先盛点给她吃。”
外婆这时用侗语对那老奶奶说话。文萱虽然听不懂但是从她的举止表情知道外婆一定是在说自己并没有肚子饿，只是馋嘴看到肉就说饿了想吃而已。文萱又跑进屋里对妈妈说：“外婆做好了要等舅舅来才吃饭。”
玉凤把手上刚才写好的东西递给文萱说：“这是我给你爸写的信，你来了就顺便下午回去带给你爸看，要悄悄的给不要让别人看见。”
文萱应了声：“喔。”她把信放进衣兜里出去了。
玉凤以为文萱出去是去另一间屋看电视没在意。而文萱走出大门看到隔壁厨房外婆。外婆在用抹布抹灶台，只见外婆看她一眼又对站在旁边的邻居说：“你看，这姑娘她还来看，嘴馋等不急了想吃肉。”
“她来接她妈的？”
“嗯，不晓得她妈肯不肯跟她回去。”
“......”
“......”
文萱在他们谈话中悄悄地离开了，她一刻也不想呆，她不想听见她们说这样的话。文萱心里很生气，她心里愤愤地想你不是说我馋肉吗，我宁愿饿着肚子回家也不吃，让你晓得我不稀罕吃你家的肉。可怜的文萱从昨晚到今天中午什么也没有吃，还来回走十几公里四个多小时路程。早上走来时那两小时路程她感觉没有那么累，现在走回去又要两个多小时她又累又饿有气无力。她气刚才外婆那样说她，还有妈妈也说不要自己认她了，哼！不认就不认！尽管妈妈说是玩笑话可她认真了现在气还没有消。她饥肠辘辘的走着想着这些东西心里特容易窝火，又没地方发泄。她好想吃东西，去哪找东西吃呢？两边路边没有野果她只能走进路边地里拔个萝卜吃，饿了不管了偷就偷吧一个萝卜而已，别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的，我家地偶尔被路人拔个萝卜大人也没说什么。文萱就这样慢悠悠的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文萱对爸爸说妈妈不想回来顺便把妈妈写的信交给爸爸。修和看了信第二天又跑一趟岳母家。他看了玉凤写的信，玉凤说回来可以但是以后不能这样过日子了，为了避免以后再吵闹必须分开住，否则就离婚。
玉凤在娘家待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想既然被赶出来就再也不想回去受罪了，她真心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日子。可是她觉得这样一直在娘家住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娘家人不是自己亲生母亲，住一两天还行，时间长有话说。同父异母弟弟虽说有一半血缘关系但是他向着自己妈多一点。所以玉凤在思考该怎样解决当下问题，两代人有代沟为什么非要住在一起呢？别人子女多的孩子结婚都是另起灶炉，父母要么跟其中一个孩子住要么另外住，等到老了动不了需要人照顾才跟子女住。自己跟修和为什么不能另外过呢？要是修和父亲也还在世他父母住一起我们另起灶炉也没什么，只是就她妈一个人叫她单独住说不过去，她一个老人自己犁田种地过活吗？所以早些年就没有这种想法，况且当时还想她跟我们住还能帮做饭带孩子。可现在一起住不成了必须得分家，这样对大家都好，老太婆一个人住不会犁田可以叫修和帮犁田，哪怕我们帮她种田给她米也行。家分了亲情还在，我不会无情叫他们不来往断绝母子关系的，我只是不想吵架。这样想着她就开始给修和写信说明一切。
修和来了他同意妻子的要求，他觉得这样以后不用在女人中间周旋，这样烦恼少了对自己也好。两人于是商量怎样搬家。玉凤回来一家四口搬出去住，在小街租一间房总算过一阵清静日子。只是没多久石奶奶在村里到处散播儿媳不让儿子给自己养老了，甚至去乡政府状告儿子儿媳抛下她不赡养她，她大骂玉凤教唆儿子分家抛下她，大骂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连娘都不要了丢下娘不管天理难容。修和夫妇不得不搬回家住，况且每月房租也得花钱。没几天又开始回归吵吵闹闹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