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曦背对着古月,月光下显得十分落寞,他不是她的古月,只是这天同自己开了个玩笑,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让自己心焦如麻,方才的那道寒气格外的熟悉,难道是荼荼,太过巧合这一切。
古月抱歉道:姑娘,若是真心喜欢在下,在下愿意娶了姑娘如何?
皖曦原本落寞的心停止了哀伤,回头见古月确是满脸真挚,皖曦上下打量了古月一番笑了笑,娶我,仿佛是一个笑话,她的古月活着的时候他们曾经约定过,若是在有生之年,皖曦未嫁,古月未取,等老了他们就相互作伴结为夫妻,但这只是他们打趣的话。
古月真诚的试探道:让姑娘见笑了,在下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古月,自幼无父无母,但是我愿用一千头牛一千头羊作为聘礼娶你为妻,做我唯一的妻子,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
皖曦莞尔一笑道:难道公子绑了我来就是为了娶我?
古月道:在下冒昧,如今九州传闻,云霄阁女主即将现世,九州易主,见姑娘的容光,古月知道姑娘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女子。
皖曦看着古月眼中的光芒道: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只是娶了我九州也未必就真如传言所说。
古月道:那在下也不后悔,不瞒姑娘,初见时在下就被姑娘的卓越风姿所吸引,再见时在下又被姑娘的妖娆狐媚所动,方才姑娘的拥抱让在下确定了姑娘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所以只要姑娘愿意,古月愿倾尽所有为聘。
皖曦微微叹了口气道:多谢公子抬爱,怕是公子错爱了人。
皖曦飞身消失在月夜里,古月望着皖曦离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似乎身心都在告知他不能就这样让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片刻古月还是追踪着皖曦的身影而去。
太吴国皇宫
穿过茫茫的沙漠戈壁,进入一大片胡杨林,都是落叶的胡杨树,曾经被无数文人学子所歌颂的胡杨林:
当我轻声的歌颂你曼妙的景色俯下身来,如同仁慈目光下的一粟光芒,又一次,我轻轻的飘起、拥抱着风景的爱意、被风景的四季承继在风景的心情和表情中绽放在这胡杨的摇床上,我愿意变成景物中遗弃的婴儿,用一声啼哭去发言,去赞美、去咏叹、去参与湖水的荡漾、群山的绵延;风景付下身,贴近我脸颊,我靠近它,也被它深深的靠近……
太吴国皇宫就坐落在胡杨之北,八角金盘的八方古道,如同一个易经八角阵,八方古道一共八条街,八条街的正中央就是太吴国皇宫,红色砌筑的城墙形成一个八角的围墙,皇宫没有金碧辉煌,只有岁月沉寂的伤痕,透着昔日苍老的荣光。
皖曦的身法巧妙的避开了夜晚皇宫守夜的侍卫,当然皖曦察觉到古月的跟踪,她是默许的,因为她也想解开这个迷惑。
太吴国国君珂无伊站在同一片星空下,在寝殿内的大胡杨树下站着,痴痴的望着这颗上百年的古树,只是这颗树已经凋零了,皖曦慢慢的走进珂无伊的身边。
珂无伊知道是皖曦来了,他回头望着皖曦,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复当年的容光,满脸的憔悴,眼神中透着凄凉,如同一个年老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有喜悦也有哀愁。
皖曦笑道:无伊,你老了,这是过了多少年,怎的如此憔悴。
珂无伊苦笑道:一百年了,皖曦,我不想用驻颜术来延缓我的衰老,因为你看这颗胡杨也凋零了,但是还好你终于重生了。
皖曦也是苦笑道:原来已经整整一百年了。
皖曦走进这颗枯萎的胡杨,单手放在胡杨枯萎的树干上,一阵风拂过,突然这颗枯萎的胡杨开始发出新绿的牙儿,皖曦唤醒了沉睡百年的胡杨,生命的气息荡漾在整个太吴国的皇宫。
珂无伊破涕而笑道:果然,我太吴百年的哀愁终将要结束了。
躲在暗处的古月被眼前场景所震慑,传言胡杨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倒,倒了三千年不朽,等待百年,胡杨终于等来了重生,太吴国万木凋零,如今这胡杨竟然起死回生。
珂无伊出神的望着发芽的胡杨道:皖曦,看来你的阳魄已经归体了,我想逝去的古月也会含笑九泉的,不知道在冥界的荼荼是否能重遇古月,我那可怜的女儿。
皖曦疑惑道:你说荼荼在冥界?
珂无伊老泪纵横道:当年,你同古月一起消失了整整数月,九华发了疯的找你,整个九州四国人心动荡,而你倒好,竟然同古月隐居在我太吴国,可是害惨了我。至今我还记得那时的场景:
你隐居在古月太吴的胡杨林那个小木屋,九华上天土地找你了数月,后来他赶到小木屋的时候,恰巧你不在,也许注定是古月同太吴的劫数,九华手持一柄魂归长剑硬生生的刺入了古月的胸膛,古月的血染红了胡杨的落叶,我那傻女儿荼荼竟然偷了秋之源想要复活古月,谁料被九天神罚,九天神雷劈裂了秋之源,太吴国陷入了被黄沙淹没的黑暗中,怒江的水被截断。
如今你瞧见了我这太吴常年缺水,导致戈壁风化,树木凋零,百姓苦不堪言,昔日四季常秋的盛景已然不在。
皖曦道:对不住了无伊。
珂无伊圆润的大眼被眼皮的褶皱生生压小了一圈,嘴角的八字纹缓慢的颤动道:我知道,是九华误会了你,只是你倒好竟然给自己下咒,咒自己受生生世世轮回之苦,三魂七魄不归情,世世不知爱之因;九州传闻都说九州神女为了古月殉情,但是九华还是执着的要修复你的肉身,这一百年在没有你的九州活着九华也许也是心在地狱吧。
两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久别重逢,只是珂无伊用那苍老的声音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仿佛生生的割痛了皖曦的心。
皖曦注目着这颗古杨树许久道:出来吧。
从黑暗的角落里古月一步步走出来,也许古月从未想过夜闯皇宫,也从未想过此生见一见国君,也从未想过原来太吴国万木凋零的源头是一个叫古月的人,同自己一样的名字。
珂无伊看着月光下的古月,那张充满褶皱的脸竟然笑了,但是眼睛里又满是泪花,天道轮回,荼荼是你吧,古月以身为祭也要换取皖曦的自由,荼荼你以太吴之秋为祭换取古月的重生,只是被九天神罚,到底是什么让古月重生,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