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亮,按之前的吩咐,此时刘捕头应该将那个沐春阁的姑娘带过来问话了,至于清风山庄那位,要柳敬亲自去才有可能要到人,但柳敬在堂前等了许久,不见刘捕头踪迹。柳敬正要派人去寻,就见刘捕头一脸惊恐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昨夜的那位沐春阁的月姬姑娘,她......死了,和一个男人死在了一起,听与她同寝的雪姬说,自那位公子离开不久,她就不见了。雪姬姑娘本想着月姬姑娘可能去院里闲逛或者是被其他恩客带走了,便让属下去前厅等着,她去叫人。结果属下在大厅等人的时,听见楼上一声巨响,上去后,便在月姬芙蓉居的床榻上,发现了二人的尸体。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算了算了,走,去看看,路上说。”柳敬不等刘捕头把话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刘捕头赶忙跟上。
沐春阁,芙蓉居内,柳敬看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心中阵阵发寒。一天之内六条人命,死状如此凄惨,恐怕会惊动京城之人,如果办案不力,那就更糟糕了。而眼前二人的尸体像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纠缠在一起,但不同的是,二人的尸体被渔网一样的绳子束缚着,而露出的皮肉被割成了一个图案,不同于胭脂铺老板一家血迹所成之图,这个图案更像是某一种图腾,只见那玉佩上的图案像是某种凶兽,獠牙尖耸,双面死瞪着,嘴巴微张,口含异物。
让刘捕头与其他捕快留在外厅看着沐春阁的众人,柳敬独自走进房中查探,在屏风外四下环视后未察觉有异样。柳敬走进里间,掀开床塌上的帷幔,仔细查看尸体,却突然发现,有一块伤口有些异样,伸手去摸,却发现伤口中间位置竟然有些微软,刚割的?
柳敬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顿时一惊。忙唤刘捕头进来;“老刘,你过来。”
见刘捕头进来,柳敬问道:“仵作呢,还没过来吗,没去叫?你当时离开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人进过这间屋子?”
刘捕头一脸疑惑,答道:“仵作还在胭脂铺验尸,我这就叫他过来。我离开时沐春阁的妈妈和与月姬同寝的雪姑娘都在场的,不过当时有其他兄弟们在,我就让他们把人都集中在前厅了,大人,你可是发现什么不妥了?”
“你去,把雪姑娘和那妈妈叫来。”柳敬吩咐道。
“是,大人。”刘捕头说罢转身下楼,前厅里,衙门捕快站在八个方位,沐春阁众人围坐在大厅里,见刘捕快下来,徐妈妈率先坐不住了,扭着腰走上前去,娇声细语问道:“刘官人,你们这样把这里围着,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啦,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做皮肉生意的,都是日夜颠倒的,昨儿的姑娘们都没休息好,疲倦的很,现在这样怎么伺候客人啊。”
刘捕头瞥了她一眼,呵斥道:“好好说话,站直了,还想营业,一天之内这对门的两户八条人命,你们还想着做生意呢,那就这么跟你说,命案一日不破,你们,就在暂时别开门了。徐妈妈,你和雪姬姑娘随我走一趟吧。”
在旁的一女子一听这话,手猛地收紧,手帕在手里被揉的微皱,但很快她就面带笑容站了起来,对刘捕快温柔的笑着说道:“既是大人传唤,那雪儿就跟刘大人走一趟吧”,而后又转身对徐妈妈说道,“妈妈,这刚发生了命案,晦气得很,姐妹们也是不愿意接客的,省的不情不愿的怠慢了客人,不如先歇段时间,等案子破了,再找法师来做个法,去去邪祟再开店也不迟啊。你说是不是啊,妈妈?”
雪姑娘说这话时全程背对着刘捕头,她的眼睛直盯着徐妈妈,眼神里透露出的威胁和狠毒让徐妈妈腿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而她的身子却瞬间被雪儿扶起。刘捕快看到眼前一幕心下疑惑,这妈妈虽说不是很胖,但也算得上是身体丰腴了,未曾习过武的男子去扶,都可能会有些许吃力,但眼前的雪姑娘却像是毫不费力。看来,此事要告知大人,此女子十分可疑啊。随即,带着二人上楼。
二楼芙蓉居内,柳敬自刘捕头离开就开始摸着床板敲敲打打,突然发现,床后的墙体敲着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有暗室?柳敬心中暗暗打算夜里来看看,此时人多眼杂,很是不便。
再看向塌上的尸体,二人姿势十分奇怪,就像是正在欢爱。欢爱?恩客与青楼姑娘?
柳敬猛然想到之前胭脂铺老板一家死状凄惨,而且老板夫妇之前有当众嫌弃过对方手脚的话,于是就被换了四肢,如果这二人也曾说过类似话,那这件事就绝不是巧合了。
柳敬仔细打量着尸体,他想将尸体挪动开,检查一下床铺,却发现女士身下的床板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出了一块玉牌来,玉牌上的图案竟然与二人身上的出奇相像。柳敬正要仔细比对忽听外面的脚步声临近,便将玉牌收起,把尸体挪回原位,放下帷幔从屏风后走出。
此时,在清风山庄里,一身着黑白袍的男子站在一幅地图前,他身后跪着五个同样打扮的人,其中一女子长相艳丽,此刻跪在原地,瑟瑟发抖,对那黑白袍男子说道:“暗使饶命,我纵容属下以血祭作比,亵渎了主神,实在该死,我已将命雪姬将月姬与那男人一同处死,以祭慰主神。”
黑白袍男子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那雪也不必留,如今,沐春阁已然是一步废棋,都是因为你。我们的计划才开始就差点覆灭,还好,血祭仪式没有被那男子打断,否则,你风月部也不必留了。我清风教教徒,生命是主神付于的,没有个人情感,如果你也记不住的话,就自请血祭吧。”说罢,便拂袖离开,独留瑟瑟发抖的风姬跪倒在地上。
昨日,风月部受命率先进行血祭,雪月二人作为风月两大主力,早在几日前就做好了计划,并且将目标锁定在胭脂铺一家身上。
那衙门捕快听见老板二人争吵时,雪月二人恰巧就在店里,二人秉着若血祭之人的心愿被完成,那他们的灵魂将会更容易被主神所用的想法,选择对夫妇两下手。
于是在老板关店时,雪月二人便以探讨配方为由想要留下来,起初老板不愿,但雪儿告诉老板娘她手上有一种可以消除皱纹的面霜,老板娘一听便十分愉悦的邀请二人用晚饭。
而吃饭时,老板的两个女儿对着雪月二人抱怨自己的长相,都觉得自己的鼻子不是很好看,又都瞧着对方的眼睛比自己的漂亮,月姬在饭菜中下了药,让老板一家暂时失声,面对着四具尸体,月姬挑衅雪姬,雪姬二人便比试起来,缠斗不下就决定以血祭者为比试项目,雪负责夫妻二人,月负责两姐妹,因一开始两人缠斗,差点耽误了祭礼。月被罚后心中不满,设计让那人闯入,想要破坏祭礼,如非他们正好举行完了仪式,就会被那人坏了大事,只不过地上的血阵还未来得及处理便匆忙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