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火车的浓烟滚滚涌出,继续行驶在通往首都的干线上。细雨早已褪去,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峦峰中,玉勾挂在星空中,衬着星星点点。
墨曜跟在林墨尘和塞尔萨身后,她们两人都身着简单的黑色西装,把头发束起,墨曜早已换上金丝眼睛,露出帅气的额头。三人穿过三节车厢,来到第十节餐车,虽然不想引起注目,不过三人的到来还是引起了小姐和男士们的注意,来自东方的面容,让他们感觉到稀奇。小姐们矜持的打开扇子偷瞄着墨曜,身穿红色马甲的侍者早已为他们留了一桌,这就是有钱人的待遇。
墨曜坐下,林墨尘帮他点了一份出名的牛排。优雅的进餐,一举一动充满了涵养,她们的思绪都在激烈搏斗着,因为看到他身边的两位女士都有些胆怯,这也太漂亮了吧,三人就想舞台上表演歌剧的明星一样。车厢里的男士们当然也全然忘了自己眼前的女士,目不转睛地盯着围坐在一起的两位婀娜貌美的女士,全车厢的女士都被比了下去,就连十岁的小绅士吃牛排时都把牛排递到了粉嫩的鼻子上,忘了给自己切牛排的母亲,只觉得这两个姐姐真好看,以后一定要娶其中一个姐姐做自己的妻子。墨曜听到侍者用的是“古诺尔斯”语,还好自己在学校有用心学过,他听着窃窃私语,自己全部都懂。
刚想开口询问林墨尘林墨尘就先他一步用着母语解释着:“这就是学院开设“古诺尔斯”语的原因,在这,我们都要使用这种语言,文字。”墨曜懂事的点着头,林墨尘很满意。
食物端上来的时候还多了两瓶葡萄佳酿
“这是?”塞尔萨有些不解。
红衣侍者屈身,摊着手,恭敬的解释到:“哦,美丽的小姐,这是隔壁桌的绅士送给你们品尝的的。”
塞尔萨随着侍者的目光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男士正微笑着举杯。塞尔萨以微笑回应着,这是一种礼貌。林墨尘和墨曜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车厢里的穿着红色马甲的乐师奏着乐,轻柔的乐声让每个人的心情都舒缓下来,还有年轻的淑女起声合着,抹了蜂蜜似的嗓音让男士们沉醉,如果去国都深造几年,以后一定会在国都的“芬丝尼”大剧院和格朗希最顶级的乐团一起演出,得到女皇陛下的接见,接着全国巡演,让帝国内的世人都记住她的声音。
美妙的歌喉和乐器让颠簸疲惫的旅途多了一份美好的回忆。墨曜都不由得鼓掌起来,对于貌美的淑女,他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淑女羞涩的不敢看墨曜,坐在她对面的胡子大叔和优雅贵妇应该是她的父母,他们细细打量着墨曜,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怪不得自己的闺女刚刚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们此行正是送自己18岁的女儿去国度的“芬丝尼”学院深造,希望能在学院里遇上一个有身份的爵士,这样他们就能拿到国都的户口,全家搬到国都来,给自己身边的好友吹嘘一番。不过他们面前的这位气度不凡的男士也不错,看得出来是有身份的孩子。
如果让墨曜知道他们的想法,墨曜一定会吐槽,你从哪里看出我气度不凡,有身份。你们真该去医院开个药,专门治疗眼睛的。
墨曜很享受这顿晚餐,如果不是他的对面坐的是林墨尘的话,这货居然拿着叉子叉走了自己切好的肉,叔可忍婶婶不能忍,战争打响,当着塞尔萨的面,银制的叉子你追我赶,你攻我守,最后墨曜战败了,原因是林墨尘把他的叉子给弄飞了,直直的插在头顶,摇晃着把力道卸到火车顶上。墨曜痛苦的捂着胸口,装作心脏病犯了,塞尔萨无奈的看着这个戏精,胜利者把对方盘子里的牛排插走,林墨尘露出皎洁的笑容,像极了小狐狸,墨曜仿佛被雷劈中,失去了意识,林墨尘踢了踢他,让他别装死。
好男不跟女斗。
看惯了怪石嶙峋,山峰险峻,舷窗外的景色很懂人心的切换了场景,就像老式的胶片电影一样,月色给绿油油的草原铺上了一层银色的毯子。
整齐列车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一声响亮的枪声打破了这份安静,让所有人都停下了用餐的动作,墨曜三人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紧接着第二声的枪响,让餐车里彻底炸锅了。刚刚歌唱的小姐现在正被自己的父母抱在怀里,她浑身颤抖着,显然吓坏了,小男孩也被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墨曜注意到枪声响起的那瞬间,那位母亲就冲过去捂住年幼儿子的耳朵,小男孩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母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亲人。
红衣马甲的侍者们见惯不惯的微笑着安抚乘客,吧台内的红衣侍者从餐台下拿出六把转轮枪械和子弹,正在奏乐的四个红衣侍者早已把乐器放下,六人熟练的拿起武器,看来身经百战啊!
“请各位乘客不要慌张,我们会保护各位的安全。”带头的红衣马甲侍者转身和五个同伴低声交流着什么,两人点头,交流过后,他依然摆着那副标准化的微笑:“各位先生,女士,请你们安心用餐,我的两位同事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请大家放心继续用餐。”
“我能帮助你们吗?”送给塞尔萨红酒的金发男士站起身来:“不用紧张,我是一名警察。”他从内兜里掏出一份警察证和警徽递给侍者。红衣侍者接过警官证,确认是真的之后眼神确有些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警官,能请你帮下我们守卫这里吗?”
年轻的警官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语罢,五位侍者向着枪声传来的车厢走去,年轻的警官和一个红衣侍者把守在门的两侧,严阵以待。
墨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大快朵颐着盘中的牛排,心真大。
………
奎斯文教授率领着这支五人小队,小心翼翼的踏入了这片黑暗的森林,里面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的黑,反而灰扑扑的,各种灰色粉尘颗粒漂浮在空中,树干蒙上了一层青灰色,他们枪械上的探照灯被空气中的粉尘遮盖,只有短短几米的景象,粉尘飘落在没有戴上面罩的三人发丝上,然而并没有在上面停留,反而滑落,另外两位壮硕的校工部则带着厚重的玻璃面罩,五人身后都连接着一条清晰可见的长线,这是他们求生的希望,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这根线将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感觉一点也不好!”头罩内的校工扯着有些干哑的声线说着,这是源于生物的本能反应。
“我也是,总感觉这些该死的树木背后总有东西盯着咱们。”
“我的朋友!这是件危险的工作。你们得随时注意安全。”奎斯文教授嘴里叼着的那杆雪茄已经开始燃烧了,烟雾和空气混在一起,说不出的粘稠,两位校工身经百战,他们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大意意味着什么,立马噤声,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探照灯所注视的方位。
他们这是第一次探索,不敢太过深入,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活物和声音不该存在于此,五个人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果是普通人,很难忍受这种孤独。很庆幸,五个人中,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学校内的校工来自于五湖四海,各色人种,他们肤色不同,语言不同,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他们都在自己国家内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服役过,
光秃的地平面除了树干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杂草。
这让他们想到了那部经典的克鲁斯恐怖电影
《寂静岭》。
“这里就像寂静岭一样!”杰洛克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虽然他并不害怕那些生物,不过也不代表,自己不会被突然冒出的东西吓一跳。
戴着战术眼镜的陈杰只是摆好架势端着枪械注视着自己的前方,防止有东西突然袭击,五人警惕着周围可能发生的变化。
奎斯文教授看了看手臂上的屏幕界面,时间已经没走好一段时间了,定格在11:48分,他们进来的时间。
情况和预想的一样。
他吐出一口浊气,散进空气中。
其中一个戴着头盔的士兵从灯光照到的方位中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镇定住情绪,按照训练时交代的那样,一有东西就赶紧通知同伴,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有东西了!”
他的话语让奎斯文吐出了嘴里的雪茄,皱起眉头:“你看清了嘛?像什么?”
“像一只猴子,或者说像猩猩,移动速度很快。”
“行了,我们撤吧!”奎斯文不忘的看了看手上的测步仪,九十七米!五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按照原来来的方向退去!
………
墨曜真是心里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了!那个警察居然是个半桶水货,才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击倒在地,子弹穿透玻璃直直的射入他的心脏。但是并没有血迹流出来,看来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冷风倒灌进来,让人不禁感觉到有些寒冷。
突如其来的枪声和被击倒的警官再一次让餐车里的人群躁动起来,女士们放声尖叫,男士们都自顾不暇,心里素质差的已经撇下自己的女伴往后面车厢逃去,人类都是自私的生物,绝望的女士看着远去他的爱人,眼中带泪。有一些则都蹲在座椅餐桌下瑟瑟发抖,年幼的孩子准备放声大哭的同时被自己的母亲捂住了嘴,让他不要哭出来,因为这样可能这节车厢被占领之后,火车上的劫匪可能会送母子两上去见上帝,她可不敢赌这些火车劫匪是否有人性。这边的红衣侍者也掏枪没准头的回击着,
墨曜蹲在餐桌下,一只手里正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正用着叉子叉自己切好的牛肉,这货还在吃啊!旁边的林墨尘真想给他一脚。怂包的气质果然独树一帜,不过现在可没有人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青年,每个人都在祈祷着红衣侍者能够阻挡住对方!
“你还不赶紧去帮忙!”塞尔萨也蹲在桌子下,她小声建议着:“如果你再不出手,可能等会这餐车就被攻破了!”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注视着正在开枪的侍者的大门处,把手伸进自己的腋下,似乎去摸什么东西,看起来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我看你是忘了,老爷子出发前,没和你们说过嘛?不要太引人注目嘛?”塞尔萨神情一怔,想起了什么事,又把手拿了出来。
林墨尘随即接着补充:“这么大的列车,从枪响的频率来看,应该有十几人左右正在拔枪对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前五节车厢的那些富人们,那边有专门的富人餐车,我们这是中产阶级的餐车,按理说应该也会来,不过应该是人手不足,他们应该是过来负责阻挡后面守备安全员的。”林墨尘从桌上把那瓶红酒摸了下来,墨曜看了看她,熟练的也探索了一番,两人就这样把酒倒入杯中,塞尔萨真是服了这两人。
墨曜小酌了一口,有些甘甜的美酒润入喉管,就像他平常喝的葡萄饮料一样:“而且枪响这么久了,后面的安全员还没来,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后面穷人的车厢没有配备安全员,二是前面车厢还游刃有余,或许还占据了上风,并不需要支援!”
然而,墨曜都猜错了,真是尴尬!
“这酒还不错,你要不要来点?”林墨尘把高脚杯递给塞尔萨,塞尔萨神经可没那么大条,还是有些担忧,不过在林墨尘的劝解下还是接过喝了一口。
而此刻的那位年轻警察也难受的爬起身来,大口喘气着,摸了摸怀里,拿出了一块已经破碎的怀表,墨曜仔细盯着,上面深深的镶嵌着一颗黄铜光泽的子弹,不得不说,运气真好。警官跌靠在门的旁边,他大口喘息着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圣三角形,墨曜没看懂,或许这时他们这的宗教信仰吧!
没一会,枪声消停下去!似乎战斗已经结束了?马甲侍者探出头去,确认没有危险过后,对着警官点了点头。他开口到:“我去看看,警官先生。能请你保护好这些人吗?”年轻的警官失去理智的慌乱点着头,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他,脑子里可没有任何的想法。
到底谁才是警官?墨曜心里嘀咕着,真是一个失败的警官,或许他该重新进入警官学院学习学习。不过他想了想自己,好像自己并没有资格说人家啊!
墨曜默默的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对方是怎么上的火车?为什么那五个出去的红衣侍者并没有拦住对方,反而让对面把子弹射进警官的身体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从腋下摸去,红衣侍者开门的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枪响,侍者手里的枪口炸开,墨曜掏出了他的枪,枪口还冒着硝烟,那是一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枪,那柄装备部给他的改装USP,他还给这两把配套的枪取了一个中二的名字,
苍狼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