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水畔》是浅雪最爱的曲子,每天都弹,却总也弹不出第一次听见它的感觉。
今天她终于确认了那个答案,只有他才能弹出那种感觉,那种,我喜欢你的感觉。
他是那么温柔,那么开朗,那么令人着迷,那么挥之不去。
此起彼伏的掌声、喝彩声此时才慢慢停歇。
染君抬起了头,凝视着那一袭红衣。
她此时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间,好像受伤的小鹿,柔弱无助,周围的人都好像要把她整个吞掉一般。那双好似碧波的双眸闪烁着泪光,惹人怜爱。
你忍心让她落入那群野兽的口中吗?染君问自己。
此时老鸨走上了舞台,出声让众人的议论停息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才是今晚的最终目的,前面的一切不过是点缀罢了。
老鸨尽量放大了声音:“这次浅雪仙子出阁的规矩与以往不同,之前我们都是以竞价的方式,一直拍到无人再叫价。而今天的规则是竞标,以出价最高者得,而且有底价,出价最高者没过底价则不算。”
老鸨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其他所有出价者的钱都不能回收,所有这是一场心理和财力的博弈,还请各位量力而行。”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发愣,这规则之前倒是闻所未闻,出价不得竟然也要收钱。也就是说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须竞得。
众人又看看了台上的浅雪,这样的美人,在座的各位谁让不爱呢?怎么舍得失之交臂。这春潮庭倒是打的一手好主意。
老鸨让小厮给在座的一人发了一根竹板和一只笔,将竞价写在这竹板上就可以了。
发完之后,竟然安静了下来,好像学堂上课一般。想来大家都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当然也有不竞标者,就坐在位置上看着浅雪,毕竟没钱看看也不亏。
染君面前也有笔和竹板,他也拿起了笔在上面快速的写了几个字。染君没有将竹板交给那些小厮,他站起身来走向了浅雪。
有人看见这一幕,忙叫道:“小子,你想干嘛!”
这一声顿时把低头的众人叫了起来,吵闹声顿时此起彼伏。
染君把竹板交给了浅雪,又会原位坐了下来。
那个姓黄的诧异道:“这小子干嘛呢,脑子抽风了?要直接跳过春潮庭把浅雪带走吗?真是个呆瓜。”
想来是与那于老头骂多了架,脏话不离口。
浅雪低头看了一下竹板,微微的笑了。
众人不明所以。这小子不是个弹琴的嘛,怎么戏份这么多。
过了一会老鸨把所有竞价者的竹板都摆在了面前的座上,因为每一张桌子都有标号,而竹板后面也都有标号,所有只看竹板就知道这是谁在竞价了。
众人都翘首以盼,看看究竟花落谁家。
有不少竞价者信誓旦旦,觉得肯定会是自己得标,毕竟下了血本。有些却只是随意写了个几两银子,好像在寺院上香一样,图个彩头。
可结果却出乎众人预料。
老鸨指着第七桌的人说道:“恭喜客官。”
众人顺着老鸨的手指看过去,竟然是个女子!
这女子带着紫色面纱,身穿淡紫色纱裙,玲珑姿态若隐若现,只看姿态婀娜也是一个尤物,只是看不见真容,不敢下定论。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一个女子来竞什么价!又是出了多高的价格竟然把那几个势在必得的巨富给比了下去。更何况,你到底有没有钱还是一个问题。这类问题一个一个的萦绕在众人心头。
有一个花了大价钱却没有得手的巨富怒道:“让她马上把钱拿出来,我倒是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拿出这么多钱!”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我也不信,这一定来捣乱的。”
这年头绝大多数女人都是依附于男人才好好活着,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植于这些商贾巨富的心中,此刻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又有不少人加入了口诛笔伐。
这时老鸨竭力大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位姑娘出的价不是银子。”
众人惊疑,不是银子?那是什么?黄金?
老鸨正欲再说,却见一道青光好似凭空出现一般,穿梭在众人之间,冷风骤起。有一位看上去毕竟壮硕的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惊叫道:“小心,是飞剑!飞剑!”
众人闻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是所有人都是修行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修行者的厉害,尤其是这种剑修,更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就在有人已经夺路而逃,已经到了门口时,飞剑戛然而止,悬停在了浅雪身前。
老鸨这时才有机会说话:“这位紫衣女子出价一把灵器,而且是极其稀少飞剑。”
哦,原来是那人的出的价,出就出嘛,飞来飞去作甚,怪吓人的。
跑到门口那人见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尴尬笑道:“我其实是想去方便一下。”
有个小厮不合时宜地说道:“客官,茅房在里面。”
那人忍住了骂娘的冲动,急急忙忙去了茅房。
本来还有许多异议的众人顿时没了声气,用一件灵器来这里霍霍?本来众人已经觉得自己也算是有钱有势之人了,跟这女子一比,倒显得像穷乡僻壤来的傻小子。
灵器为何如此值钱?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比较重要的就是灵器中有灵,何为灵?可以简单理解为一种自我意思,大概就是指这件死物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称为灵器。既然有了思想,那么灵器就有了一样独特的能力,不需要外人的驱使就能行动,也就是说,只要灵器中有足够的气,连普通人也可以使用它,这一点对于那些权势滔天却无半点修为的人极为重要。毕竟任你如何有权有势也挡不住修行者一拳一脚。
所以普通人对于灵器的需求反而更胜于修行者。
如此一来,众人再也没有了异议,连那几个下了血本势在必得之人也闭上了嘴,毕竟人家出的价比他们几个人的身价加起来都多,更兼可遇而不可求,又其实他们能比的,此时搭进去了如此多银子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此时恐怕已经有修行者盯住了他们,要知道这家春潮庭背后的势力可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要逃单怕是不行的。
老鸨带着紫衣女子与浅雪一起上了楼,想来是去商讨后续事宜,临走时老鸨说了句:“今日酒水菜肴全都免费,还请诸位务必尽兴而归。”
有人归去,有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