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邱灵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面没开灯，窗帘也紧紧的拉着，透出些许暗沉压抑的光来。
顾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洗手间门口，高大的身影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顾泽言，你到底想怎么样？”邱灵儿死活不想再动。
但是男人显然不愿意这样放过她，“宝贝，过来。”
这样缠绵亲密的两个字从顾泽言口中说出来，邱灵儿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动。
但是一想到顾泽言昨晚也许用同样的语气叫过冷清清，而且是在另一个更加暧昧的环境中，邱灵儿很快掐灭了自己那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顾泽言，你别疯了好不好，我不会过去的，我有话和你说，说完我就走。”
“啧，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顾泽言很苦恼的样子，下一秒，他倏地出现到了邱灵儿面前，邱灵儿甚至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被紧紧圈在了他的双臂间。
“总是要我亲自动手才可以，这么不乖，是要受惩罚的。”
顾泽言的话一语双关，可惜邱灵儿并没有听出来另一重意思。
“你放开我，顾泽言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没有卖身给你，你没有权利这样关着我。”邱灵儿大吼，眼睛瞬间红了。
“谁说我要关你了？我不关你，乖，你听话一点，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顾泽言的声音依然轻柔，但是在这样满是铁锈味的房间里，总有些不详的意味。
说话间，他将邱灵儿带到了洗手间门口，伸手在墙上一按，雪白刺目的灯光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
站在门口，那股味道更加刺鼻。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邱灵儿很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猜到房间里可能是什么了。
身后的男人也不急着让她睁开眼睛，耐心地等了一会，看她迟迟不肯睁眼，这才伸出手来，一点一点的将邱灵儿的眼皮撑开。
“看看，我专门留下给你的。”
邱灵儿使劲的摇着头，“不要，顾泽言，我不看，我不要看，你让我走吧，我不看。”
她真的快崩溃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却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仍是用诱哄的语气，说道，“就看一眼，一眼就好了，看一眼我就答应你放过邱少阳。”
邱灵儿动作一顿，半晌才试探着问道，“真的？”
“真的。”男人立刻回答到，听不出丝毫异常。
深吸一口气，邱灵儿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努力说服自己，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克服。
她曾经无比贴近死亡，但这并没能让她变得勇敢。
轻轻睁开眼，邱灵儿先看到顾泽言的脸，接着，脖子猛地被外力扭转了一个角度，洗手间的情景猝不及防撞入眼帘。
刺目的白和红，是这个房间所有的颜色。
那一瞬间，害怕的情绪高涨到了极点，邱灵儿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在男人的注视下，直勾勾看着整个房间。
地上的血迹早就暗沉发黑，那种对比更加明显。
“好看吗？”顾泽言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他的手松开了对邱灵儿的禁锢，邱灵儿转过身来，身体还在颤抖着。
她并不知道，她自杀的地方会给她造成这么打的视觉冲击。
再加上，进入这个房间，她的心境不由自主就会变成当时下定决定在手腕上割下的绝望，这最为致命。
自杀过一次没有成功的人，更加惧怕死亡。
顾泽言伸手拉起邱灵儿的手腕，那上面粉色的疤痕脱落，露出内里的嫩肉，看着脆弱无比。
他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随即将邱灵儿横抱起来。
整个房间的布置还是邱灵儿在的时候的样子，甚至当时匆忙之间打开的锁链还在床边随意胡乱的扔着。
“邱灵儿。“顾泽言贴在丘灵儿耳边，说道，“你知道我当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吗？”
他根本没想等邱灵儿回答，眼中翻滚的情绪终于将那抹假装出来的温柔撕碎。
“我看到你就像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堆血里面，身上、地上，到处都是你的血。”
“把你救回来之后，我有时候会想，我如果晚回来几分钟会怎么样？如果我回来没想着去看你会怎么样？如果我没能来的及救你，你就这么死了，会怎么样？”
“我突然觉得，你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一段话说的毫无起伏，但丘灵儿莫名觉得里面含着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大概，不比她少。
听到最后一句话，邱灵儿脸色陡然白了，以往，她一定会反唇相讥，但是今天，却莫名提不起劲。
手腕上的伤处竟然隐隐作疼。
“可是一想到你会死，我就怕的要死。怎么办呢，我只好将你救了回来，给你最好的照顾。为了让你醒来，我他妈甚至离得远远的，可是你呢？你竟然跑了？邱灵儿，你摸摸你的心，你的良心不痛吗？”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四目相对，眼里都是对方看不懂的情绪，眼眶却如出一辙的通红。
“是你逼我的！”邱灵儿闭上眼睛，顾泽言眼里的情绪，深沉的让她觉得压抑害怕。
“我逼你的？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嗯？我给了你多少自由？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竟然还敢和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事？”
“顾泽言，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我和大哥什么都没有！”鬼使神差的，邱灵儿竟然向顾泽言解释。
好像潜意识里，她是不愿意让顾泽言误会她的。
“那为什么是你和他，而不是你和别人，或是他和别人？”顾泽言脸色冷淡，那抹血色被他压在眼底，透着逼人的气势。
“顾泽言，你不相信我？”邱灵儿脸色也冷了下来。
顾泽言挑唇，“我应该信你吗？”
“那你呢？”邱灵儿突然笑了出来，透着浓浓的苦涩，“你和冷清清之间的关系还用我提醒吗？顾泽言，我是被人栽赃诬陷，你的却是货真价实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