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世界还沉睡在薄雾里,湿润的风透过花落的衣裳钻进花落的皮肤里,花落加快自己的脚步,好让自己暖和些,昨晚鞋子在火炉旁还没有彻底烤干,不过在花落的体温下慢慢烘干了,花落怂了怂肩膀上的箩筐,田地间已经有不少人在翻土了,一家人一边松土,一边说家常,莫名觉得有些喜气,虽然离早春还早,但是没有牲畜的人家却需要早早提前准备,以避免耽误了来年播种的好时节,走到自家田地里,一旁的小麦在清晨的雾霭里喝足了露水,花落见着这一片绿油油的,心情舒畅起来,吹进衣服里的寒风已经不似那么冷了。
与自家相邻的地基本上都翻完了,看着自家长满枯草的地,花落认命的挥舞起小锄头,一点点松起土来,就自家的地松的最少,除去种了小麦的三亩,以及种了油菜的一亩左右,剩下至少有四亩地,前些天自己干了五六天才翻了一亩不到,靠自己啥时候才翻完,前几年花大梁忙的抽不开身的时候都是花钱请人帮忙用牛翻的,或者和王氏一起来翻的地,今年王氏让自己来翻地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啥,估计今年得自己来翻了。
花落弯得腰酸背痛,正在活动筋骨,见田间的田埂上,花大梁背着一人往她的方向走来,花朵见着自家姐姐高兴的叫着:“姐姐,姐姐”,迫不及待的想从花大梁背上挣扎下来,但又有些害怕花大梁,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花落,花落微微笑着看着自家妹妹,时间过得真快,当初的小不点已经会叫她姐姐了,花大梁把朵儿放下后,就开始锄地了,朵儿跑来抱着花落的腰,瘦小的脸颊上一双弯弯的眼睛盛满笑意看着自家姐姐,“姐姐,朵朵也要锄地,朵朵会,”说着就要拿花落手里的锄头,花落放下锄头,把朵儿衣服理好“朵儿乖,在地里自己玩会儿,一会儿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花朵乖巧的去一边玩泥巴去了,见状,花落便接着锄地。
花大梁锄地的速度很快,这边花落累的腰酸腿疼,那边他都已经把地锄了大半了,太阳也慢慢升起来了,金灿灿的洒在山间的土地上,也照在花大梁拿锄头的手臂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手臂上一条条的疤痕似乎变得温暖起来,不那么狰狞,关于花大梁,虽然是自己的“爹”,但花落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来没有要求她们这么叫过,花落也没有叫过,五年前的事情,花落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漫天的火光下,一声声惨叫夹杂兵刃碰撞的声音,花大梁把她放在马背上,朵儿绑在她怀里,一路的狂奔,从满世界的红色走到了满世界的白色,后来又走到了绿色,至于其他的事情,花落曾试着想,为什么别人都有娘,她们没有,至于王氏,她清楚的记得是花大梁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绝不是她们的娘,至于自己的娘,记不起来了,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花大梁沉默寡言,但对她们姐妹俩是真心不错,也许朵儿是他的孩子也不一定,自己也有可能是他捡来的,不想了,想这些作甚,这年头,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花大梁在镇里跑镖局,很少着家,他一般只有农忙的时候告几天假回来帮忙,要是走不开的时候会托人带些钱回来让人帮忙收割,这几天正是锄地的时节,花大梁自然也就回来了,花大梁在,王氏也就不敢打她们了,但是朵儿比较害怕花大梁,见着他总是有点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