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发生的事被绿薇添油加醋的报告给王府总管,王贤去见凤墨宸的时候简明扼要的将此事说与他听。
“哦,你说白莲去府上拜访反遭了东璃瑾的奚落?”凤墨宸颇为意外。
白莲温婉大气,因姑姑的教导在四国中美名远播,小小年纪便对外心思沉稳端庄大气。
这东璃瑾若是真如传闻中一般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凤墨宸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棋子,心中莫名多出了几分期待。
“是的,最后是白莲郡主负气离去。”王贤低垂着头,把事情最后的结尾告诉他。
坐在凤墨宸对面的紫衫男子一身贵气,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相较凤墨宸的闲适,他聚精会神投入极了。
略微思索便将黑子落下,不但将凤墨宸的棋路堵死,还赢了他一子。
“阿宸,你输了!”赢了棋子,紫衣男子抬头爽朗一笑。
凤墨宸放下手中的棋子,云淡风轻的垂眸:“陛下棋高一着,微臣甘拜下风!”
他面上的神情冷淡至极,虽然说着恭维的话却一点也不显得谄媚。
“棋下完了陛下是否要回宫,微臣待会儿准备回府。”
“你不是在躲那锦瑟公主吗,怎么今日准备回府了?”
“陛下说笑了,微臣只是这两天感觉身子不大好所以来‘溪苑’静养几天。”
“既然这样那朕明日就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择日完婚,阿宸你这未来王妃可有点意思啊!”风翎一心二用,王贤说的话他大概也听到全了。
“但凭陛下安排!”
三言两语,二人就将后续事宜定下来了。
凤翎见来此的目的达到,便愉悦的带着禁卫军回了宫。
“王爷,您真打算娶锦瑟公主吗?”王贤看着凤墨宸问道。
凤墨宸转过脸,一张如丹青水墨般精致绝伦的容颜露出,声音不起波澜:“皇上都寻来了本王别无选择,不若遂了他的心意。”
“那王爷您自己的心意呢?那锦瑟公主刚来几天就在府里作威作福仗势欺人,其品性实在与您不堪匹配!”犹豫了一下,王贤有些不甘的问。
凤墨宸目光落在不远处清澈的水面上,他执起一颗棋子投入。
棋子落入水里,水面荡起微弱的涟漪。
“你看,这满池湖水就如棋盘,棋子落入究竟是深是浅,只有那颗沉下去的棋子方知。”他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说道。
王贤皱了皱眉:猜测道:“王爷的意思是,要用锦瑟公主来投石问路?”
“不!”凤墨宸否认,神情幽冷:“本王的意思是让自己为棋投入到东璃瑾这池湖水中,或深或浅……总有知晓的一天!”
“王爷,您还是在怀疑她的身份?”这次王贤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凤墨宸没有回复,沉默片刻他看着王贤吩咐:“你先回府,本王今晚会回去。”
“是,属下告退。”王贤说完转身离开了汜水亭。
吃过晚饭芙幽带着怜月出府,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给拦下了,拦她的正是之前和她争吵过的那名侍卫。
这人是和她杠上了,怎么每次都能遇见?
魏延看着芙幽感觉有些眼熟,脑子还没想清楚就已经出手拦阻:“站住,出府令牌!”
“本宫出去走走,怎么也要出府令牌?”芙幽拧着眉头问。
她一出声魏延就认出她了,他瞪着眼。
怎么这么倒霉?
早知道就不和人换班了,魏延面色不郁。
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出府令牌一律不准出府,天色渐晚公主可以在府里走动。”
“等王爷回来,本宫定让他免了你的职!”芙幽生气的抬手指着他,怒气冲冲道。
魏延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公主息怒,卑职不是有意拦阻,实在是职责所在!”
话头一转他目光坦然,一脸担心的为她着想道:“再者说,公主一个弱女子带着丫鬟独自外出,这夜色将近总归是让卑职们不放心的。”
芙幽睨了他一眼,水袖一甩转身怒道:“婉儿,我们走!”
一月之期将至,怜月用暗号联络了饮血楼的人,赶在凤墨宸回来之前去分部拿解药的事迫在眉睫。
否则今晚一过明天就到了毒发的时间,怜月跟在她身后一块往回走。
他心里也着急,只是这摄政王府里里外外守卫森严想要出去实属不易。
两人回到黎月阁,守在屋外的绿薇小跑着迎了上去:“公主,您晚膳后去哪了,怎么奴婢收拾好餐桌就没见到您?”
“婉儿,掌嘴!”芙幽头也不回的吩咐。
“公主,奴婢只是担心您不熟悉王府走岔了路,还望公主饶恕!”绿薇脸色白了几分,咬唇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在这?”芙幽停下脚步转过头,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这婢女可真会演,当她是那么好糊弄的!
“奴婢怕您先回来所以就来这里等了会儿,刚想要去寻您呢。”绿薇反应很快,忙躲开芙幽的目光垂首恭敬的解释。
她有眼色,人也够机灵。
正是因为她随机应变能力强,有着过人之处所以才被提为二等侍女官。
“看来是本宫误会了,掌嘴免了你退下吧。”芙幽悠悠一笑。
“是,奴婢告退!”绿薇心底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下。
回到内室怜月从窗户往外看,不远处三步一岗五步一人,侍卫守得密不透风。
“我听说之前王府的守卫并没有这么严,自从我们来了王府戒严,府中的侍卫足足多了三倍。”怜月关上窗子说道。
“哼,这点人算什么?”芙幽美眸泛起冷光,这王贤防她跟防贼似的,可惜再多的人她也不放在眼里。
只要她想就是再来十倍的人她一样能悄无声息的离开,现代那么多高科技她都来去自由,何况只是夜色里这么点人。
“怜月,将你的脸换给我,你扮成东璃瑾留在这里。”芙幽看着怜月说道。
怜月点了点头,以侍女的身份确实目标会小些,他从衣襟内拿出特制的药水。
这瓶药水闻起来和香露一般无二,其实是用来揭人皮面具的。
不一会怜月就将两张人皮面具换好,芙幽对着镜子看,她还是觉得这张清秀有余的脸蛋比较顺眼。
将外衫互换好,天色也越发暗沉。
芙幽走到桌边将杯子扔在地上,随后她愤怒的扬起声音:“本宫身边怎么跟了你这么个蠢货,连杯水都倒不好,赶紧收拾了滚出去!”
“公主,气大伤身……您别生气了奴婢这就滚。”声音一变,婉儿唯唯诺诺的声音传出。
“整天尽给本宫丢人现眼,今晚不想看到你,去让花细到外面守夜。”芙幽盛气凌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是!”婉儿的声音弱弱响起,随后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
看着自导自演的芙幽怜月有些意外,从不知她的口技竟如此高超。
“无论发生何事,在我回来之前都不准离开这间屋子。”芙幽凑近他轻声交代。
怜月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芙幽便双手拿着碎成几瓣的瓷杯离开。
她走到外室,身上的气息立刻变得羸弱,低着头走到门外。
绿薇不在殿外,花细正在殿外轮值。
她走到花细身旁停下,小声的说道:“花细姐姐,公主让你去内室外面守夜。”
“发生了何事,你怎么用手拿着碎瓷片?”花细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我倒茶时不小心打碎了杯盏,公主生气夜里不让我伺候了。”芙幽抬眼看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花细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没事,总归你是公主的贴身婢女,等公主气消了就好。”
芙幽嗯了一声,点头提醒:“公主心情不好,姐姐要小心。”
“谢谢妹妹提醒,我会的。”花细说着走进屋内关上房门,芙幽看了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