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练出可用之兵,首先就要严整队列和严格军律,只有如此,才好培养村勇的服从意识,才能上阵时,听从指挥,战胜敌人,故而首要在严明军纪。
李离此次却是想练正兵,自古以来,练兵有两条路,一为编练精兵,能以少博多,只是这也对兵卒素质要求很高,精兵多桀骜,骄兵悍将多为此类;一为正兵,虽各项不如精兵,却阵容整齐,听从指挥,而且对兵卒要求不高,容易补充来源。
依着村中实际,精兵确实难以练成,唯有编练正兵,还有这一些成功的希望。
不过几日,已是初冬。操练伊始,一开始时先是每日半练,习练内容也不过就是学习站队列队,左转右转,行进与后退。
“让尔等站队列,不是为了站在这,而是为了能杀贼和保全你等性命,杀贼,是为了让那贼人倒在进攻的道路上;保全自己,是为了在战斗中尔等能够守望相助。”李离说着这些话却是为了告诉村勇,不要心中小觑了这队列训练,要服从命令。这队列一开始,惨不忍睹,大半的人,连左右都分不清楚。
这时,就体现出李三这一什人马的用处了,先是俱在村勇左边臂膀绑上白布,分得了左右,再练时,棍棒上去,又打又骂,维持着他们训练,不过,除了这个,倒也没有非常重的训练,因此就算这时没有肉,只要有大口香喷喷的米饭吃,他们也都满足了。
只有一条,每日村勇习练队列时,可边上总还有大姑娘小媳妇眼巴巴看着扰乱心神,笑声一句一句传过来,哪里还能让村勇沉下心来操练?无法之下,值得每日早些集合,拉去山中旷野操练,沐风栉雨,一日不停的操练。
期间,半日操练,半日劳作,并全村老幼,皆肩扛手提,挖土伐木,用以筑墙,却是为了防备山贼前来报复,原有的篱笆,虽能防野兽,对付山贼,那就不行了。
时间快速流过,十天后,终于基本上队列完成了,二十村勇都能跟着口号完成下达的命令,村外的也筑成约有两米高的土墙。
接下来,就是更密集的训练了。不但要继续加强队伍队列训练,并且又要练习着基本的武术。
分量也加重了,以前半日操练半日休息,而今却是全天操练,除了病人,一律必不可少。
全天操练,又是在村外旷野寒风中操练,顿时出现了病倒累垮的现象,各人脸上都是被冻得青紫,怨言不可避免的蜂起。
这日,钟响聚合村勇,点了卯,有五人却是未到,等了一柱香,却还是无人出现,李离着李三率下县兵前去寻找,将这五人俱都捆缚了来。
李离说到:“之前给了你们退出的机会,你们并未退出,现在大家都能按照队伍纪律操练,只你们却是故意不来,是觉得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嘛?”
“不尊纪律,当杖三十!”这一刻,李离穿着皮甲,在队前站立,怒吼着。
一挥手,只见五个村勇,被拉了下去,按在地上,这时五人才意识到创了祸事,几人告饶:“离哥儿,火长,且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人,竟然还是那名叫二郎的少年,想来应是被鼓动的。
面对此景,李离毫不动摇:“动刑!”
只见五人被拼命按下,五个县兵就举起棍棒来,扒下裤子,照着屁股就是一顿好打,直打的五人哭爹喊娘,连声求饶,却是无人理会,只是好打。
面对这情况,不但余下的十五个村勇,就连李三并县兵,也是吃惊不一,个个鸦雀无声。
“拉去下,余下等人,继续训练!”李离目光扫过众人,喝着。
李离每日陪同操练,从不缺席,并且严申纪律,对无故不到者责以军杖,又以县兵当做教练和军法队,进一步加强队伍纪律。
因为李离以身作则,每日同样操练不缀,科目和所有人一样,磨的身上,都出了大批血泡,手上更是老茧更是厚了一层。
见村中猪羊见见长大,就每过半月,宰杀猪羊,与村勇吃肉一次,又对病倒累到的村勇,自己掏钱延请郎中,医诊抓药,收拢人心。
如此种种手段,终于硬是压住了村勇的反弹,使一切走上正轨,队伍之中再无二心,个个养的剽悍壮实,听令从事。
这时,才正式让村勇持兵练习,这时,李离已经摸的差不多明白了。
“我操练村勇,依照军中练兵之法,临阵对垒,当以长刀为主,只因刀乃日常所用最多,最熟,且只要会劈砍就能有极大杀伤!”
至于为何不练长枪,确是因为长枪不过数米,步行速度更是有限,如果只练长枪,与贼人接战,只要与一战,就可把强调方阵,却相对迟缓的数倍枪阵覆灭,毕竟贼人若分散来袭,长枪若不乱,就是受死的靶子,若是乱,长枪威力顿散,是以,决定不练长枪,主要习练长刀。
“武谚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却是说刀法虽易学,学即能用,却易学难精,只是却立竿见影,适宜士兵所用。”
“又非是大将,还要讲究个花样,套路,士卒用刀,只要懂得,劈砍,格挡也就足够了。”
兵书云:“临阵便捷,可望常胜者,无过大封大劈为最上,即说大封大劈是真正的战场刀法,是从战场临敌者那里总结的实用技法,并认为此法最上、最急、最疾、最胜。
战场刀法不如游侠儿所使复杂细腻,因为在战场生死搏杀之际,人心慌乱,平时所训练的技法得不到发挥,唯有简单便捷,才能有着用处,这却都是人之常情。
实际上,这些都不是什么独创,兵书上前人都记载了,可是能清醒的认识到,并贯彻落实的,却是并无几人。
李离甚至觉得兵书上的记载的刀法,还颇复杂,与李三等人商量之后,简化成三步——举刀格挡、下劈、直刺!
听了李离的要求,李三并手下人心领神会,没有几日,就弄出了一套简单便捷的练刀方法,只习练格挡,劈砍及直刺三种,务求形成习惯。
“虽然以长刀为主,但是长矛、弓箭也不能忽视,要加强训练。”李离虽然也认为长刀是当下训练的最好选择,但是真遇到与贼人对阵,却不是只有长刀就行,加之尚有两具五斗弓,便又选了两人练习射箭,更夹杂练习些军阵。
”举刀!”
“杀!”众村勇怒吼着。
转眼之间,就是腊月了,李三等人接到巡检司命令,却是要回城了。
李离又在村中杀猪宰羊,请着李三和众县兵吃席,也是感谢他们帮忙照看村落,和训练村勇,又让一火人操练起来,让村中众人好好看看成效。
只见虽二十人,列了队列。
“举刀!”
“杀!”只见众人,在号令之下,都动作整齐划一,脚步整齐,进退有据,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