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县祠堂。外面围了一群人。
许父许母亦在其中。担忧的看着门。
刘子卿一路狂奔,到了许府,许府大门紧闭,刘子卿一顿狂敲门。
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不知道今日不见客。”
门打开,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男子站在门口,“干什么?”下人问道。
刘子卿听见声音一瞬间就跑进了许府内。门口的人一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刘子卿在院中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许念君,也没有许父许母。
门口的人还在想,刚才的人看着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刘子卿站到门口还在发愣的人面前,冷言道,“你们小姐呢?”
门口的下人听到声音,也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来人是谁,刘公子,刘子卿,他来了,“在祠堂。”
刘子卿是知道祠堂在哪的,就一闪身向着祠堂而去。
祠堂门口围了许多人,县太爷亦在其中。周围有衙役在维持秩序。
许母,担忧的看着天,太阳就要日落西山。
人群中已有人在交谈,“还梳不梳了,这太阳都要落山了。”
“谁知道呢,再等等。”
“这可是大事,以后都不能嫁人了,一个人孤独致死。”
“对呀,可要好好想想。”
祠堂内。
许念君对着祠堂内的牌位盘腿而坐,一头墨发披散在身。
许念君叹了一口气。
手中把玩着玉坠子。
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天意如此,有缘无分。
伸手去拿梳子,另一只手将玉坠子放到香案上。
刘子卿站在许念君身后,看着许念君的动作,在她去拿梳子的一瞬间,上前拿起了梳子。
许念君没有拿到梳子,偏头看去,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都是尘土,看不清上面的刺绣图案。
刘子卿弯腰替许念君梳发,拿起一旁的簪子,轻轻一挽。
拉起许念君,又将放在香案上玉坠子挂在了许念君的腰间。
这才抱住许念君。
许念君眼中的泪水无声落下。
“念君,吓死我了。”刘子卿淡淡的说道,声音嘶哑。“差点就迟了。”
“刚刚好,不迟。”许念君轻声道。“荷包中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她是什么时候想起荷包里的东西的,大概就是那一夜的打斗时,她恍惚中瞥见刘子卿手中拿着折扇和敌人交手的时候荷包的一个晃荡,期间好似和刘子卿的发丝触碰,那一刻,她就忽然想起了荷包中的东西。
“嗯。”刘子卿轻声应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许念君接着道。
“嗯。”刘子卿轻轻应声。“慕杨告诉我你要嫁给其他人了。”他现在想起来其实还在害怕,如果,万一真的死心了,不等他了,该怎么办。当时他反驳许慕杨,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许念君推开刘子卿,轻轻一笑,看着刘子卿,“来得如此匆忙?”伸手帮刘子卿顺了顺垂下来的头发。
“我怕你不等我,我一封书信都没有写给你。”刘子卿道。
许念君一笑,“君这不来的刚刚好吗。”
许父,许母焦急的等在外面。
县令已经不耐烦了,对身边的衙役道,“去看看,到底要如何?”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刘子卿站在门中间,看着众人,神情冷漠。
战场上才回来,平日里的温润如意还不在,只有阵阵戾气。
“你是什么人?”县令问道。明明进去的是许念君,出来怎么变了一个人。“许家姑娘呢?”
刘子卿错开一步,许念君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刘子卿出现的那一刻,许父许母就放心了。
许念君还是少女的发式,众人交头接耳。
县令大怒道,“你这是在耍本官?”
许父许母有些担心,这父母官一怒也是了不得的。
刘子卿抬步上前,走到县令跟前,冷冷一笑,“怎么?本公子耍你怎么了?”
“大胆,你是何人?”盛怒之下,竟然让他忽视了刘子卿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意,戾气。
“子卿。”许念君上前急忙喊道,也是她做的太绝了,叹了一口气,“也是我不好。”
刘子卿偏头看向许念君,温柔道,“不好也没关系,我觉好就行。”
“来人,拿下。”县令下令道。
刘子卿只是瞥了一眼上前的衙役,从身上掏出一枚印章,随手丢在县令怀里。
县令看了,急忙慌张得跪下“下官参见大人。大人恕罪。”恭敬得,双手两印章托起,还给刘子卿。
衙役见这样也急忙跪在地上。
“哼,本公子在前线上阵杀敌,你竟然敢让本公子的夫人自梳发。”刘子卿冷言道,他心里非常不痛快,他差一点就晚了,他不痛快,别人也休想痛快。
“下官不敢。”县令冷汗直冒,他怎么知道这许姑娘是将军的夫人,要是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他真是冤枉死了。又不是他让许姑娘自梳发,是她自己愿意的,他怎么这么倒霉。
“好了,赶紧滚蛋,本公子刚从战场上回来,连夜赶路还没有休息。”刘子卿握着许念君的手。
“是是。”县令连连道。赶紧示意众人离开,衙役清场。
刘子卿拉着许念君的手走到许父许母面前,“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回府再说”许父看了一眼刘子卿,拉着许母道,然后向家走去。
刘子卿拉着许念君的手跟在后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色已晚。
街上灯笼挂起。
烛火隐隐约约。
许府。
许父许母坐在主位上,看着站着的刘子卿个许念君。
许父道,“念君,你先回去。”
“爹”许念君喊了一声。许父看了一眼许念君,许念君道,“知道了爹。”
等许念君离开,许父才道,“坐下吧。”
“谢谢岳父。”
“我同意吗,不要乱叫。”许父冷言道。
许母拉了拉许父的手,许父才冷哼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岳父,我是洛城守将刘长勇之子,此次回去路上接到旨意,便去了前线。因为战事较紧,所以没有写信。”刘子卿道,“我见到了慕杨,现在他随大军一同回了京叙命。此次战事还多亏了慕杨赶到,才解了危机。我让慕杨带了封信给我爹,过几天我爹应该会来。”
许父沉默不语,静静的听着刘子卿说。
良久,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慕杨也牵扯了进去,官宦之家他们本不愿牵扯太多的,如今,哎。
“我只想我女儿安稳,你可明白?”许父道。
“我尽量。”刘子卿道,“我不能全保证,毕竟我的职责所在。”抬起头来直视许父,“可我一定要娶她。”
许父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你先去休息吧。”
“是,谢谢岳父。”刘子卿道,他知道他是同意了,当然他也算计了,当时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许念君是他的夫人,现在也没有人敢娶她。
许父看着刘子卿离开,冷哼一声,“臭小子,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许母只是担心,慕杨怎么也上了战场。心中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