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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这龙纹金杖比扶风高处半个个头,尖稍处镶嵌着一枚乳白色的夜明珠子,很大,足有人半颗脑袋那么大。握杆处盘着一条红龙,龙头就在夜明珠子上端,栩栩如生特别霸气。
从很久前开始,扶风便想拥有一柄趁手的法器,以配自己术士的身份,但奈何寻来寻去都不得一个满意。直至今日,终于找到了。
看着眼前龙杖,扶风喜难自控,当即走上那黄金做的台阶,伸出手,将之拿了起来。就此一刻间,金杖龙口忽然喷吐出一道比血还要红的虹光,直冲天上漩涡中心。登,听得‘轰’一声炸响之后,乌云漩涡立然褪散了开,露出羿阳。
待虹光消落,扶风看着手中龙杖更是欢喜,道:“太不可思议了,我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它身上有魔法加持,而且是那种非常强大的魔法。”
矮子双手比动着,说:“当然!嘱我之人告诉过我,龙杖可以摧毁一切。哪怕是再厉害的巫术与魔法,在龙杖面前都不堪一击。”
扶风好奇的看向矮子,道:“恕我冒昧,我很想知道嘱你之人是谁?他为何让你把这龙杖给我?还有,这龙杖为何会在矮神的雕塑里?难道数千年前,你们建造矮神雕塑就是为了把它藏起来?”话罢,看向手中龙杖。
矮子耸耸肩,说:“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你哪个好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不会告诉你嘱我之人是谁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
扶风听到此答有些失落,顿了顿,问矮子说:“那后面几个问题呢?”
矮子若有所思想了想,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他为什么让我把龙杖给你,因为他没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至于龙杖为什么会在矮神的雕塑里这个问题,很抱歉,我还是不知道。因为我从出生到今时今日才活了六百二十四岁,而矮神的雕塑却是建造于五千多年前,所以,这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
听得这话,扶风突然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不过幸好扶风是个斯文人,忍了住。想再继续追问,可觉得无论再追问什么,似乎眼前这矮子都不会再回答了,或者说,这矮子已不知晓扶风想要知晓的知晓了。
于是乎,扶风顺势将视线转移到手中龙杖上,无心嘀咕了一句,说:“这龙杖好是好,但太过引人瞩目,要是能变个样子,小些就好了!”
不料,此话刚罢未及人反应,扶风手中这龙杖竟‘咻’的一下子,变成了一支洞箫,一支普普通通,却煞红如血的红箫。不长,但也不短,正合人手拿捏。
见者皆惊,随即转喜。矮子又比动着他那似乎永远闲不住的小短手,满意说:“嗯!很好!看来它确实碰上自己的主人了。”遂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告辞,愿后会无期!”说罢转身就走。
扶风急忙道:“等等!”看矮子停下脚步后,笑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应该了表心意,也送你一份才对!所以,说吧,你是想要金银珠宝,还是官爵地位,我都能满足你。”
矮子转过身,问说:“你觉得中土之上,还有谁比矮子更富有么?至于官爵,我想还是算了吧,因为我的名字叫做,武开。”道罢,再次转过身就走。
听着这名,看着这背影,扶风惊怔住了。旁边龙坎和龙离则惊得两两对视相窥,刹许后,龙坎呼道:“武开?矮人王,武开?”
龙离喃喃自语,嘀咕道:“难怪他不愿跟我们回龙国做督相,原来他就是矮人之王,全中土最富有,全米奴国最有权利的人,武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龙国,皇冢外。扶亥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蜷缩在地上酣睡。在他不远处的皇冢门前有两座龙石像,其上趴着一只大黑猫,眼睛是绿色的,此间正安安静静看着他。
突然,一个阉人提拎着饭菜走上前来,没好气的话喊道:“喂喂喂!别躺着了,快起来吃饭吧!成天就知道睡睡睡,你这头蠢猪,呸!”罢,将手中食盒重重丢在了地上,登间,里面的饭菜全泼散了出来,沾上灰尘。
扶亥被此举吓得浑身一哆嗦,像是美梦被叨扰。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阉人,没说话,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受此种侮辱。自从被囚禁之后,这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每日必经的事情。
艰难站起身,拖着双手双脚上捆绑着的那重重铁链,想要走上前去把摔落于地的饭菜给捡起来吃掉,因为他确实已经饿了。可怎料天意弄人,不知是该怪他手短了一截,还是该怪铁链短了一截,不多不少,差了一个食指的距离才能触够得着。
扶亥尝试了好几次,结果亦如此,于是恶狠狠看向那阉人,斥说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爷的饭菜端过来些!”
阉人一听怒了,说:“哟呵!就你一条丧家之犬还敢跟我横了是吧?要不是我们龙帝心慈手软,你他娘的早死无全尸了!”
骂着,阉人越说越怒,越说越越来劲,继续道:“对了,你应该忘记我是谁了吧?我就是当初侍奉你的奴才啊!结果就因为我不慎打碎了个破碗,你就把我给阉了。哼哼,没想到吧你?你现在落到我手上了,哈哈哈,看我怎么折磨你,烂泥。”
咬牙切齿话着,阉人走到饭菜前,道了路:“今日还想吃饭?没门!”话罢,抬起脚就拼了命的往死里踩,很快,所有饭菜就都坏了掉。罢,一口浓痰‘呸’的吐在扶亥脸上,然后捡起食盒碎碗碎盘,扬长而去。
扶亥怒火中烧,拳头捏的咯吱咯吱脆响,恨不得将这阉人抽筋扒皮。但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天变了。
等那阉人走没影,扶亥隐忍下心中怒火,蹲下身,伸出手,去捡那些被阉人踩坏了的食物来吃。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那只趴在龙石像上的黑猫,竟开了口,骂说:“你个孬种,这点小事就把你给打败了么?”
扶亥一怔,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结果谁也没看到。正纳闷之际,那黑猫又道:“别东张西望了,是我在跟你说话!”
站起身,扶亥将目光投至黑猫身上,小心警惕的斥问:“你是谁?莫要跟我在这装神弄鬼?我讨厌你们这些会巫术的人!”
黑猫懒洋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个个哈欠,跳到龙石像的龙头上,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听得此话,扶亥心中恨意与怒火无限滋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问黑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猫突然从龙头上一跃而下,跳到扶亥近前,嘲讽又挑衅般,辱说:“瞧瞧你现在这幅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臭乞丐呢!如果将你丢到市口,我想肯定会有人可怜你,然后施舍几枚龙币给你当饭钱。不过我觉得即便如此,你在龙国也买不到半样东西。因为在百姓们的眼中,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杂碎、废物、孬种,与及,蛀虫。”
扶亥大怒,像发疯的疯狗那般嘶吼着挥起拳头,想要去弄死眼前这只黑猫。但奈何这黑猫所站位置不多不少,与刚刚那些饭菜般如出一辙,仅仅差了一个食指的距离方能触够得着。
这急得扶亥更加恼怒,双眼都被逼生出了血丝。可惜终是无用,够不着就是够不着,差那么一点就是差那么一点。
更为之令扶亥气愤的是,黑猫竟不慌不忙,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翘起后腿,边朝扶亥脚上撒尿,边无所事事的说:“扶不起的烂泥,就是扶不起的烂泥,唉!可悲!可叹!可怜!”
话罢身子一哆嗦,就跳到龙石像背后不见了。扶亥大骂数声仍不见踪影,遂,便如此不了了之。
次日,晌午,云稀天晴。阉人又像往常那样提拎着食盒,前来给扶亥送饭送菜。至时,见得扶亥仍像往常那样躺睡在地上,如猪一般,于是阉人又没好气的骂道:“哼!烂泥就是烂泥,废物就是废物,要不是龙帝下令,不许我们把你怎样的话,我非毒死你不可。”
扶亥无动于衷,早听惯了。阉人却更加气怒,想要继续斥骂扶亥,可他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于是忍了下来,道:“你个烂泥,今日算你运气好,我就暂且就饶了你,不过……哼哼!”话着,伸出手,将食盒里的饭菜全部端出来倒在地上。
遂,十分得意满足的说:“吃吧烂泥,你不配用筷子和碗。最好像狗那样舔得干净些,省得下次来我还得打扫,呸!”道罢,一口浓痰吐在饭菜上,然后扬长而去。
扶亥仰天而视,双眼中透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可没办法,在饥饿面前,尊严就是个狗屁。
幸好这次的饭菜触手可及,于是乎,扶亥拖着那笨重的铁链走上前,先是用手将沾有浓痰的饭菜给掉出很远,然后便拿起一条臭鱼放至嘴巴边,准备好好吃上一顿饱饭。却不料到就在这个时候,昨天那只大黑猫突然‘咻’的一下从龙石像背后蹦了出来,未及扶亥反应,刚到嘴边的鱼登就被它给抢了去,且还吓了他一大跳。
当即的,扶亥怒了,举起拳头就想捶死这只该死的黑猫。却哪成想依旧如昨,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给束缚了,够不着,仍是差了那么一根食指的距离。
黑猫却不以为然,边美滋滋享受着到手的臭鱼,边嘲讽扶亥,说:“愤怒吧,你确实该愤怒,因为愤怒会让你变得比疯子更像疯子。或许这结果才是你想要的,对么,烂泥?”
扶亥强忍着心中怒火,骂道:“你到底是谁?有种出来和我单挑,何用这般藏头露尾鬼鬼祟祟?我说了,我最讨厌你们这帮会巫术的杂碎!”
黑猫仍边吃臭鱼,边说:“那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是不会和你单挑的,因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最后我或许得跟你申明一下,这不是巫术。最后的最后,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同样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至少现在没有。”话罢,叼着臭鱼蹿入龙石像背后,再次消失不见。
此后每天,无论早晚,无论打雷下雨闪电,那阉人都会来给扶亥送吃的。而每一次来,都会借机嘲讽辱骂他一番。同样的,那黑猫也会来,也是来嘲讽辱骂他一番,遂便转身蹿入龙石像背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没有哪天缺漏。
转眼半年光景过去,这日,阉人像往常那样辱骂完走后,黑猫又跳蹿了出来。扶亥本以为它亦会像往常那样嘲讽自己,结果没有,它就那么趴在龙头上,用绿眼静静看着扶亥。
这么些日子以来,扶亥都被它给骂习惯了,如今一时半会儿见他不骂,心里竟还觉得有些别扭,生了好奇。于是,便问它,说:“喂!你是不慎吃到死耗子了么?今日怎不继续骂我了?”
黑猫像人那般白了扶亥一眼,然后左右摇着它那尾巴,先是说了句:“累了!”然后话锋一转,反问扶亥说:“你难道甘愿如此下去,不想报仇么?”
扶亥怒目横眉,拳头再一次捏得咯咯响,说:“我恨不得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尤其我那兄长,但是……但是……”道至此处,扶亥愤怒当中忽多出了几分无助和茫然,以致于到嘴巴的话久久未脱口说全。
黑猫继续摇着它那条尾巴,问:“但是什么?”顿,不等扶亥回答,它自己自问自答说:“但是你现在身为阶下囚,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么?”
扶亥当机立断,回说:“是!”一顿,又如倾诉苦水那般,道:“不仅身为阶下囚,即便我现在得了自由,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报仇?哼哼哼……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天方夜谭。你也看见了,一个阉人尚且敢对我如此,何况是其他人?天,早变了!”
黑猫突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从龙头上蹦跳下来,说:“或许我可以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完成一件事情。”
扶亥立道:“什么事情?只要能让我报仇雪恨,抢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那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即便出卖我的信仰。”
黑猫咧嘴一笑,嘀咕了句:“你似乎就没有信仰。”顿,又话锋一转,故作神秘般,说:“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打开一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