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了，车来了！”乐薇伸手在陈令晗眼帘晃了晃，“发什么呆呢？快走吧。”
“噢，好。”陈令晗急忙按下锁屏键，随着乐薇三步化作两步登上公交。难得进市区的81路公交这么空，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陈令晗又盯着透过窗户投射下来的方方正正的阳光开始发呆了。
信息该怎么回复呢？她的脑袋里出现了两个小人儿在推推搡搡叽叽喳喳。一个冷着脸说，可千万别去，他会撩你玩弄你；另一个扯着喉咙道，你看看你，就只会想太多。
可他是周臻啊，谁能抗拒得了那个耀眼得让人眩晕的周臻呢？
陈令晗索性眼睛一闭，掏出手机，回了一个字：“好。”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明明知道对方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某种切肤的伤害，但当你知道这份喜欢足够承受这伤害时，直面它可能反而是件好事。
秋老虎还在人间踱步，热气简直要把人烤干，接下来的一整天里，虽然旁边有乐薇和李俊杰两个“活宝”作伴，但陈令却仍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发传单机器，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宿舍。
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陈令晗将书包放到桌上，脑袋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整个人趴到桌子上，转动的小风扇吹来一阵凉意，啊，巴适。
就在她快眯上眼睛打盹儿的时候，江婕文无声无息地走到她旁边，倚靠在床铺梯子，边抠抠自己的美甲边假装有意无意地问到：“听说周臻学长昨晚送你回来啊？”
“没有，”陈令晗忽地坐直起来，接到了江婕文质疑的目光，开始闪烁其词：“我是说，不是特意送我回来的。他刚好要跟我说一些事情。”
“那个礼仪队的事情吧？”江婕文好像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便迅速切到下一个话题，“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们原来是同个高中的啊？”
江婕文的语气有点像警察在例行审问，明明是一个娱乐头条，她却聊得像是严肃文学。
陈令晗如鲠在喉，硬着头皮继续接受“盘问”。
“啊？因为我们也不是很熟。”确实如此，周臻高中毕业了还不知道我叫啥呢，陈令晗在心里嘀咕着。
“那你在高中有听过他的一些传说吧？”江婕文锲而不舍，“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呀？”话音未落，只见她麻利地把椅子搬过来，端端正正地坐下，无比虚心，就差拿个笔记本了。
欸，原本还想小眯会儿，这下全泡汤了。陈令晗起身倒了杯水，打起精神继续答：“嗯，有是有。”
岂止是有。关于周臻，就好像有几千片拼图散落在她的心底里，单拎出来其中任何一片都可以看很久，但她从未将这些碎片整理拼凑完整过，现在突然要她回答这么大的题目，着实有点为难。她只能掏一些出来应付一下了。
周臻学长很完美。他运动特别好，篮球短跑游泳，样样都能拿第一的那种，简直就是风一样的男子。他很聪明，学霸典型，读书对他来说就是开心时搞一搞助助兴罢了。他走路从不弯腰驼背，永远挺拔得跟小白杨似的。他人缘很好，身旁老是围着一大群朋友，好像从未落单过......他笑起来眼睛弯弯，那是我心里最亮的白月光。
除了最后一句，陈令晗算是全盘托出了。
“听说他初恋女友是你们高中的学姐呀？”
这个其实陈令晗也不是很清楚，就在周臻快高考前夕，听说他们班里早恋大爆发，一夜之间多了好多对小情侣，大家好像约好了似的，来个集体大叛逆，反正都这时候了，老师家长谁也不敢随意采取什么措施，他们的青春，似乎可以收个彩色的尾巴，何乐而不为？当时陈令晗就看过一张照片，周臻学长跟一个学姐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午休，两人面对面，窗外阳光洒进来照到他们身上，美得像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