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个问题，其实不怪我……”老头正喝着柠檬水呢，差点被呛死。
“你个老神棍！怎么着？还怪我喽？”
“谁也不怪！怪就怪，造化弄人！”老头一脸严肃。
“少跟我浪里个浪！我的冰箱让你给废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先给你解释一下：我本来计划着把门连到厨房门上的。可是，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干这活呀！折腾到半夜了，能量浪费了一大半，丁点儿进展都没有！急得我只薅头发呀！”
“不幸中的万幸，我发现你厨房里的风水信息，简直就和我办公室预留的奇点信息一模一样！我如果按照这些信息去布置，可以节省一多半能量，而且成功率能提升好几倍！小子，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你的意思，就是天意如此呗？”王堂气的牙根痒。
“嗯，天命难违呀！命中注定你那冰箱是为我准备的！”
“你个老神棍！这事没完！赶紧给我整个新冰箱去！”
老头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怎么办？”王堂又摇起椅子来。
“接下来，你帮我把办公桌先挪到门口，找块板子把后面隔开挡起来。单位验收的人这两天就到。”
“到就到呗！你折腾这些干什么？”
“你傻呀！我就是一科级干部，这办公室——超标了呀！”
“你就腐败吧！”
……
就这样，一个小宅男和一个老神棍，开启了独特的同居生活。
隔天周一，王堂下班回到家，看到老头在厨房门口忙活着。
“小子，搭把手，把地上榔头递给我！”
“老神棍！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好端端的又折腾我的厨房门干什么？”
“验收的人已经到A市了，明天就过来验收。我得把这弄的像样一些，免得人家说咱没个章程。”
王堂拿起榔头，考虑了半天要不要把老头的腿打折，最后还是恨恨地递给了他。
厨房门上多了个牌子，把上半部分玻璃全部遮住，这下厨房采光更差了！
牌子是仿古铜的，还镶了金边，品味简直俗不可耐。上面写了几个红色大字：01区办事处特批250号分处！
“真是个250！”王堂不想再看那扇门了，免得一时冲动给卸了。
老头倒是很高兴，轻轻抚摸着那崭新锃亮的牌子，有点爱不释手。
“老神棍，你光折腾这扇门有什么用？那冰箱你怎么解释？”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王堂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弯腰从老头身下推开门，立马愣在那里。
厨房四周的墙上，贴满了各种上墙制度，有《办公室考勤制度》，有《250分处组织架构》，有《岗位职责》，有《卫生制度》，有《客户接待规范》……
这还不是最冒火的，王堂正对着的冰箱，这时已经被包裹上了一层红木门套，冰箱门也贴上一层红色木板，乍一看还真像一个房门。
“老神棍！这就是你说的不占面积？”王堂几乎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别激动！就这两天！验收一通过我就恢复原样！而且，验收完了会有一个大好处！”
“这好处最好跟我有点关系！自从遇到你，我冰箱没了，现在厨房也快没了！把我当傻小子往死里坑呢？”
“任何投资都是有回收周期的，你这不才刚开始嘛！往里贴补点很正常！”老头开导他。
“人家投资方都是当爷爷的，到我这儿连个孙子都不如！”
“马上就能看到回报了！等验收通过了，单位就会把办公室连到集团能量网络上，咱就不用操心能量的问题了！”
“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你这傻小子，怎么想不明白呢——能量充足了，咱们就能随便进出办公室，你就相当于多了一套大房子了！比你这套房子大的多的房子！”
“你是说，我也能随便进入？”
“咱可是办公室主任！只要给你个权限，你就能通过了。就像是智能防盗门，把你的指纹录进去，你当然就能开门了。”
“这还差不多！成，随你折腾去吧！为了验收，我忍了！”王堂心情转好了一些。
老头呵呵一笑，继续忙活起来。嘴里边还哼起了小曲。王堂听了几句，好像是《天涯歌女》。
“老不正经的！”他翻个白眼，径直走进客厅，努力对付起茶几上的零食来。
随手打开电视，翻到本市收视率最高的都市频道，现在正重播着昨天晚上的都市快报。
这是一档贴近百姓生活的民生类节目，主要是根据市民的爆料进行跟踪采访。有时候也会对民间的八卦新闻进行刨根问底。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市民提供的离奇事件：一栋老居民楼里总是传来鬼叫声，吓得一老太太心脏病都犯了。
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记者出现在画面中，踏着一双高跟鞋走在逼仄的楼梯上。画面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阴森的尖叫。女记者脸色微变，壮着胆子向上爬。
王堂也蜷缩在沙发上，咬着手指紧张地看着。
“啊咳！”
王堂吓得直想尖叫！转头一看是老头忙完了，翻了个白眼继续看。
“你胆子没这么小呀！电视上的东西也信！我给你说，大部分都是为了收视率，后期剪出来的！”
“你懂什么！这叫代入感！我是为了看这么无聊的故事么？”
“哦！”老头恍然大悟：“是为了看这姑娘呀！嗯，条儿挺顺，小声也甜！”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这么别扭呀！要看就看，不看一边凉快去！”
老头不再说话，挤在沙发上跟王堂一块看电视。
几个镜头后，再也没有了女记者的身影。王堂意兴阑珊，抬手把电视关了。
“这丫头叫什么？”
“康妮。”
“看着年龄不大，胆子还不小。”
“嗯！”
“你认识？”老头看王堂的表情有点魂不守舍。
“你一个老神棍，怎么这么八卦？”
两人不再说话。
“唉，对了！你刚才说以后我能随便出入办公室？”
“那是当然，我的就是你的，随便去玩。就是放不了东西啊，也带不出来。两边的物质构造不太一样。”老头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地打包票。
“我就是知道这个毛病，才想问一下你：我是不是还得脱光了进才行？”
老头听到这，脸上表情全无，默默把二郎腿收好：
“恐怕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