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家门前出现山鸡的时候,萧父还以为是救助的哪位农夫施以回礼。后来几乎每两日都有一只野味丢于门前。或是野兔或是野鸡。今天竟直接丢来了一只山鹿!山鹿的脖子折了,却没流血。还好萧家周圈并无其他人家,这要不然都得和萧父一样被吓一跳。也是,谁能忍受清晨开门之际一只被放干血的鹿睡在门前!大着胆子摸一摸,这死了的鹿身上还热乎着!
听到萧父的喊声,萧玉随即便看出了这不正是小野人的杰作吗!断喉饮血!一边安抚着父亲,另一边却是悄悄的备着东西,准备上山。
照着记忆找到了山洞,人还未到,声先行之。
“小野人。小野人。我来啦!”
回应萧玉的是一片寂静。
“你不回我,我可要走进去咯?”
萧玉站在警戒线外试探的问。
“啊呜……”随即一声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洞深处。
“小野人,快来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萧玉高兴的在洞口叫着。还放下了背篓,拿出里面的食物。多亏了小野人送去的许多野味,萧玉家的吃食改善不少。
待到吃食都摆好时,也不见小野人走出来。
萧玉灵机一动,“哇,好香的鸡腿啊。哇,好嫩的兔肉呀!哇……”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这是萧玉第一次在太阳底下瞧见小野人。
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小,甚至可以说是高大的。萧玉看他一眼都要仰起头。相比较而言,竟是比萧父还要高出一些。衣衫破的很,几乎只能遮住一些必要的地方,别的倒是顾及不暇了。乱糟糟的头发长的厉害,遮住了眼睛。手上有着暗红色干涸的血迹,但是臂膀除了有些灰尘还算干净。
“嘿嘿,吃饭吧!”
小野人的耳朵动了动才朝着萧玉走近了些,顿了一会儿,才慢慢伏下身子,伸手摸了好一会儿才把馒头送进嘴里。
小野人竟是个瞎子!
萧玉一边讶于瞎眼野人竟能在这危险丛生的山里活下来,一边又有些心疼,难怪过的都是些茹毛饮血的日子。
“我叫萧玉,是你从虎口里救下的人。谢谢你”萧玉给他递送着吃食,一边尝试着能和他说说话。
“尝尝这山鸡兔肉,都是你送到我家门前的那些。煮熟了以后再吃,是不是很香呀?比生吃要好吃的多吧!以后我常来给你送吃的,你不用再吃那些生肉啦。”
萧玉见小野人没回话,安静的看着他吃了一会儿。看他吃着都莫名的觉得好有食欲。
“啊呜…”见萧玉没了声音,小野人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应萧玉。
萧玉听着笑眯了眼,抬起手摸了摸小野人的脑袋。
“我是个大夫,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让我看看好不好?”
小野人没拒绝,萧玉掀开他额前长发的时候,小野人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像是鼓起很大勇气才接受了萧玉的靠近一般。
天呐,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睛的一圈结着厚厚的痂,眼皮中间更是一道血痂凝固着。萧玉轻轻的抚过小野人的眼眶,手都是颤抖的。他到底经历些什么呀。
“你从前受了很多苦吧,没关系,小野人,我会治好你的!”
当你尝遍世间疾苦,受尽世间冷暖,对世间的一切都绝望冷漠,想死去想离开却无法逃脱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轻柔的手来抚摸你,带你去感受从来没有过的温暖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在这山里待了32年。不老不死是这世间凡人毕生的追寻,却是他最痛苦的坟墓。日日年年必须靠吸血缓解痛苦,每逢月圆之夜嘴中都会生出可怖的獠牙。野人?不!他根本就是一个怪物!而这一切悲剧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个人!把他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还曾经觉得那是他一生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