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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命运交响曲

自那件事之后又过了好几个月,此间聚贤酒庄最值得人们谈论的就是原来的县正大人变成了如今的府正大人,而另一件就是江洲城内又多出一豪门贵族‘霍府’,如今的县正大人便是叫做霍麒,只是这个新来的县正大人年轻的不行,咋一看还不知是哪家来的黄口小儿。

可这话不能随便乱说,不然便要去那监牢里面吃牢饭了。

又近一年清明,只是未到罢了,贺垍又来到了那座熟悉的玉泉山。这一天他不喜欢,所以他提前了一天来到这里,为的是清净。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更加的谨小慎微,虽然很多事情有了便利,他仍然不是很高兴,手头也宽裕了些,却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了。每过一段时间,曾经的县正大人林廉就会秘密见他,很多次都胆战心惊,他非常的佩服,一直都在林廉身旁的那位先生,为何不见他疲惫不堪,他甚至不知道他叫胡文风。

如今府正大人身兼要职,如鱼得水,他才缓了一口气。

如今走在这山林小路,这条他走过很多次的路,却是心生警兆,可能是最近太过于敏感而产生错觉,但是他的直觉一向敏锐。

想想也是错觉,便向着这山林中大喊一声:“可敢现身一见”,如果真有敌人这无疑是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可是他只想着后出心中的不忿。遥想自己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中,又和当初湘柳院瑟瑟发抖的自己又有何区别。

只是他没想到下一秒便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难道是府正大人派人灭口来的?”贺垍心中想道。

可是那黑衣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不过她不是什么杀手,只是他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儿。

黑衣直接用清亮的声音说道:“你说可敢现身一见,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了。”

难怪贺垍刚才喊出‘可敢现身一见’的时候会感觉有点耳熟,原来是他当初送给她的几个字便是,‘可敢现身一见’。

黑色仍然包裹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贺垍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次身旁没跟着那个鬼使神差的丫头。

黑衣装束的少女说道:“你是贺垍吗?”

“是”,贺垍肯定答道。

然而她的后一句话差点要了贺垍的亲命。

她说道:“我要你带我走。”

贺垍差点从胸中喷出一口老血来,有惊喜,更多的是惶恐和不信,“这位姑娘,我们很熟悉吗?准确的说是,我们认识吗?”

贺垍只不过是某一次不小心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江洲才女的清颜,而且都还没有正式见过,虽然厚脸皮的递过书信,只不过贺垍也并没有留下落款,所以他和这位赵家女应该还是素未谋面才是。

然而黑衣少女脸上带着温怒:“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锦盒里的,可敢现身一见,就是出自你手。”

赵茹本是常常收到各路名家士子的诗句,但是再好的诗文仿佛也打动不了她这颗玲珑一般的心。只不过将那些东西当做,调笑或者是午后的谈资罢了。

此次若不是父亲执意要将他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她也不会起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只不过凭她自己的本事怕是出江州城不到二里就会被他父亲,还有那未来的夫家人抓回来。

危难时刻,平时的亲友不是想办法对她给予一些帮助,反而多是规劝她,说那夫家的好话,将来她又是有钱,又是有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想而知她的身边人早就被那些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哪里还是真正关心她的终生大事,于是便想到了破罐子破摔在她的众多追求者中寻求帮助。

便有了私会贺垍这一幕。

贺垍的心情有些奇怪,自己心中的女神突然有一天跑到自己面前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你带我走吧!”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情。

可对于从小善于心计的贺垍来讲,深知天上没有平白无故掉下白花花的银子。

正是一脸疑惑之色上下打量着我们的黑衣姑娘,眼中并无任何淫邪之色,只是县露出思考的神情。

而当贺垍心中的疑问还未有发出,黑衣女子便用僵硬的语气抢着说道:“我被逼婚了,我要逃出去,我要你带我走。”

贺垍悄然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不是戏文里流传的酸腐戏码,没想到竟然被我生生遇到了,事情还就发生在自己的女神身上,”显然贺垍并不想这样。

然而贺垍还是端持着一个书生该有的礼节拱手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如何愿意选择在下,又是如何认为在下对于姑娘有帮助的,”他可不认为仅仅是凭借一个眼神,一段平平无奇的句子,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就能够有足够的自信来相信他。

赵茹也没有过多的掩饰直接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想到了你的那副字就来了,你相信吗?”

贺垍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沉默,不过心里却是不太相信了,莫说这个理由,就算说她赵茹,曾经多次对贺垍进行调查,包括计谋、人品等多方面的了解,最终慎重再次慎重才决定来见他,贺垍也是不相信的。

显然贺垍是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金块子给砸晕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今日本是要上山,出行前并未和任何人说过,也就是说他贺垍从一开始就被一个初出茅庐,未有任何心机的官家小姐跟踪,此时贺垍心中是惭愧的...

赵茹见他呆滞的样子,知晓自己的计划没法实施了,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失望,之前她也找过别人,全都是一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她还是有些淡淡的失望吧!但是她不曾认过命,作为一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如今乔庄打扮,四处潜伏,她不知道她的行踪是否安全,只晓得家中还有丫头小慧正在冒名顶替自己。自己的计划败露只不过是一顿责罚,若是小慧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呀!

赵茹她是在赌,但是压上的却是小慧的性命,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见贺垍踌蹴不前,赵茹就知道大致的结果了,只是学着贺垍抱拳一礼多了些江湖儿女的气息,“先生是君子,希望先生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第二个人说,”说完,围上面罩,漏出黑黢黢的大眼,转身便走。

后面却是传来声音:“我有什么好处?”

赵茹这才转过头来。

贺垍也不知为何会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只是脱口而出,为自己揽下一个大麻烦。

而又问的是好处二字,这可就有的说了。

赵茹也知晓世上并没有谁愿意白白帮你,而且是要搭上那个人的性命或者前途的时候更是如此。

试问一个怎样的人才能够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付出。

“我只有钱财,”赵茹说的冷静,“很多!”

贺垍又再次打量了身前的女子。饶是一个正常的人一直被人盯着看来看去都会不舒服,莫说赵茹还是官家的秀丽,只是贺垍眼中并无淫邪之意,不然赵茹早就走掉了。

贺垍再次道:“就只有钱财?若是我问姑娘美色二字,可否!”

显然此时已经触碰到了赵茹的底线,她果然眼中喊着羞愤之色,心中实则愤怒之极,“为何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色字当头。”甩袖便去。

“我只是开个玩笑,在下还不至于如此下作,乘人之危,”贺垍赶紧补充说道。

饶是赵茹被一个男子这样戏耍也是有些温怒,可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便隐忍不发,可她脸颊涨红仿佛憋着一口气任谁都看得清楚。

贺垍调笑道:“姑娘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可是姑娘所说仅凭着在下写的草草几个字便相信我,我却是有些不相信的。”

赵茹生着闷气道:“不相信就算了,我就是凭感觉找到你的又如何,你不想帮我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够逃得出去。”

贺垍:“不要我的帮助,姑娘为何还来找我,就不怕我将事情告诉你父亲?”

一连几问赵茹不知如何回答被气得直跺脚。

贺垍接着道:“赵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仿佛又是再一次叫她认命罢。

赵茹想着自己,想到家中的小慧,想到自己为何就会相信这些个酸腐秀才的纸上之言,眼中含泪,为自己不值得,她心中多是对自己的谴责,她想放声大哭,为何命运如此不公,小时候从父,长大从夫,老时从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准从自己的内心,只有在自己与命运抗争或者抗争路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还或者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

“为何你还要戏耍我,不肯助我,一早便说就是了,你真是一个比那些好色贪财之徒还要可恶,还要下作的人,”赵茹个性虽强,但在连日的挫败中,堪堪站起,如今贺垍再一次规劝无疑是压倒她身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多日的抗争被一句轻乎乎的,“认命吧!”打的生疼,不由的大吼,声泪俱下,涕泗滂沱,山间的呐喊终究不会传的太远,只能是被黑压压的森林湮灭,或许行人只能够听成一句平常的鸟叫,或者溪水的飞涧。

见她身子微微颤抖,贺垍也不知如何安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对女人,君子总是为难,只是调换了温柔的口气,“我还没有说完,我是觉得姑娘的计策是完全行不通的,姑娘还是先行回去,我给姑娘想一个万全的计策。”

听完赵茹羞愤的抹掉泪珠,强颜欢笑,又鬼使神差的认真点头,不知为何就直接相信了贺垍的话,可能是溺水前都会拼命抓住那个救命的绳索。

贺垍又呆滞了,她只是没想,就算强颜欢笑,也是美人一笑,何况这其中的悲苦又有几人知晓,他再次感觉自己是否有些靠近了,或许他能够体会一点这种心情。

想将地上的女子扶起,手却停留在半空中,女子已经真理好仪容,贺垍仿佛被施展了传说中的定身术。气氛被一声清丽的笑声打破。

女子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厌恶之色,只是抛出一锭亮晃晃的石头,砸在了贺垍的怀里,恢复当初的江湖爽朗的气息:“这算是定金,我在家等你消息。”或者官家儿女皆是对那广阔的江湖有着一丝向往,所以他们才会装扮出潇洒的味道吧。

贺垍被打醒,钱财滚动,只能够看见佳人的背影了,还是如当初那般的痴痴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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