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方才小侯爷被离小姐撞见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一个尖脸的丫鬟神秘兮兮的拉住了端着茶碗路过的一个丫鬟,看来两人似乎颇为熟悉。
那丫鬟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竖起了耳朵好奇的问出了口:“怎么着?”
那尖脸丫鬟拿帕子遮住了嘴,“离小姐一把就撞进了小侯爷怀里,还扯住了他的袖子不撒手!”
那丫鬟听的嘴都张大了,那可是小侯爷啊,整个奉京城里都数得着的俊美尊贵的人物啊,怎么就.......被离小姐给拱了呢。
“先别忙着惊讶,接下来才热闹呢。”那尖脸丫鬟见她吃惊的样子,得意极了。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那小丫鬟被勾的心痒痒的,就盼着着她赶紧说完。
“那可是小侯爷啊,哪能被离小姐就这么给扯着。”尖脸丫鬟颇有些不屑的开了口。
小丫鬟赞同的点点头,小侯爷模样长得虽好,可那身乖戾的脾气也是奉京城里出了名的,自是不能容忍被离小姐一直给拽着。
没等那尖脸丫鬟再开口,一只手伸了过来,端起那听的认真的丫鬟盘子里的婴戏图茶碗,直接就把那碗里剩的的茶叶渣子连着水泼了那尖脸丫鬟满头满脸。
那尖脸丫鬟刚想发作,抬头见着了那个泼她的人,却吓得蔫了,哆嗦着开了口:“飞絮姐姐。”
那被唤作飞絮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抹胸下身配了条浅桃粉的裤裙,上身着了同色的浅粉褙子,全身并着绣鞋都绣了许多的丁香花纹,耳上还挂着一对银丁香耳环,虽也是一副下人打扮,穿的却是要比她们几个体面了许多。
此刻飞絮的面上一脸怒容:“离小姐在哪?”
那尖脸丫鬟低着脸不敢看她,伸手指了个方向,诺诺的的回了:“在荷花池。”
说完赶紧给边上大气都不敢出的那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飞絮却再不敢耽搁,直接就一路小跑着往荷花池赶去。她不过去给小姐拿个凉茶的功夫,竟生出这些事来,看来小姐身边的丫鬟该换换了。
陆离睁开眼,床头一个小丫鬟见她睁了眼,端了碗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一步步蹭了过来。
“小姐,您就乖乖把药喝了好不好。”
陆离头还有些晕乎乎的,没什么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小丫鬟慢慢贴近了陆离,没等她反应,就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脸,要将那碗药给她灌下去。
陆离眼中厉芒一闪,挥手打掉了她的手,那纹了雅致牡丹花纹的翠绿色瓷碗就掉在了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你要干什么!”陆离开口,声音粗粝沙哑,喉咙火辣辣的疼。
那小丫鬟抬起头来,那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开了,看起来很是震惊。
愣了一下,惊喜开口:“小姐您不傻了?”
难道她从前竟是个傻的?陆离揉了揉脑袋,一片混沌,她只记得她叫陆离。别的......别的她使劲想了半天,硬是一点记不起来。
陆离忍着嗓子的火辣开了口:“为何要给我灌药?你又是谁?”
“太好了,小姐,您竟然不傻了,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飞絮给您贴金身!”小丫鬟一边双手合十,一边激动的摇晃着,颇有些不伦不类。
陆离见这小丫鬟方才的话不似带了要害她的样子,心想难不成方才竟是她想岔了?
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眼神晶亮盯着陆离,目光火热,“小姐,奴婢是飞絮呀,您不记得奴婢了吗?也对,您都病了好些年了,此番突然醒了什么都记不得也正常,往后飞絮慢慢讲给您听。”
这小丫鬟飞絮自己给陆离寻了借口,倒是免去了她的后顾之忧。
看出来她没有恶意,陆离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冷厉:“嗯,脑子里空的很,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叫陆离。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前是个傻的?”
小丫鬟飞絮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您自打三年前生了怪病便有些......不寻常。”到底没说出个傻字来。
“此番您落水了,发了热,又不肯好好喝药,奴婢只能这般给您灌进去多少算多少了。”飞絮替自己刚才给她灌药的举动解释。
说完,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只荷花图的白瓷杯子,倒了水过来,陆离接过喝了,嗓子方舒服了些。
飞絮的眼睛却是又瞟到了那茶杯上的荷花,嘴撅了起来,“回头奴婢就把它换掉。”
陆离看着她跟个茶杯赌气,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开口:“挺好看的,作什么要换掉它。”
“您不记得了,您这回生病,还不就是因为一朵荷花!”飞絮说着又瞪了那茶杯一眼,好似它就是罪魁祸首。
“说来听听。”陆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听飞絮讲讲她的故事。
飞絮连口气都不带喘的,给她讲了个七七八八,陆离心里有了些底。
原来她是这将军府里的嫡女,名唤陆离。
早些时候小侯爷来了府上,叫嚣着要见陆离,也不顾礼仪自己径直闯去了她的风荷苑。她一见着人家就冲上去就拽着人家袖子不撒手。那世子被她拽烦了,就让她去给他摘那湖里开得正好的荷花,她就真的跳下去了……
陆离心中有些唏嘘,又看了一眼那荷花茶杯,开了口:“那茶杯我还挺喜欢的,留着吧。”
飞絮应了,蹲在地上收拾起方才打碎的药碗,嘴里却不停:“等会奴婢再去给您煎碗药,这回可要喝个精光。流苏已经去禀告夫人了,等下让夫人也高兴高兴。哦,流苏是我挑的,刚给您院子新换的丫头,手脚勤快为人也机灵。”
陆离见着兴奋的嘴里喋喋不休的飞絮,颇有些头疼,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示意她坐过来。
“好了,就那么几片瓷片子,早就捡干净了。你来,我问你些事。”
飞絮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方翘了小半个屁股坐下了。
“小姐还想知道什么?”
没等陆离再问,门扉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
飞絮皱了眉,快步过去开了门,嘴里嗔着:“规矩呢,作什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敲门的是个小丫鬟,此时头上见了汗,被飞絮这么一说,忙应了是,又想起撞见的,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飞絮姐姐,不好了,老爷、老爷他把小侯爷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