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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地鸡毛

女儿康复之后,夏沫把和余笑的生活变成了室友合租关系,夏沫带着女儿单过,余笑从身心到经济全面单飞,如果能这样见面客气,互不干涉,偶尔一起吃个饭闲聊一下当年的感情,也许彼此还能增加一点好感度。可谁能奈何得了刘美丽的作天作地,天天跟儿子软磨硬泡要带着孙女单飞,这要求估计余笑也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忍着没跟夏沫提,或许也怕打破这少有的和谐生活吧。

“笑笑,你什么时候把亲亲给我接过来?”刘美丽一天一个电话的死缠烂打。

“妈,亲亲还小,离不开夏沫的,更何况我们之前都没去看过她,她跟我们都不熟悉,突然把她送到你那里去住,孩子肯定不适应的,夏沫也不会答应的。”

“我不管,你可以先哄夏沫同意你独自带着女儿出门,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去哪里就是我们说了算了,她还能闹出个什么花样。”

“妈,现在亲亲出门,夏沫都要跟着的,我之前都没带过女儿,她怎么可能同意让我独自带着孩子外出?”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周末人多,公园门票贵,你挑工作日带女儿出去玩,她要跟着就让她请假,一次两次可以请假,难道每次她都请假不成?她看重工作不会次次请假的。反正,她要是跟你提周末带孩子出去,你就以周末费用高为由拒绝她,要不就让她出钱,如果想要你出钱,就要同意工作日出游。”

“妈,再这样搞下去,我的婚姻真的保不住啦。”

“你是要老婆还是要老妈?你可要记住了,老婆可以换,老妈才是唯一的。妈妈什么都满足你,你就不能让妈妈开心一下?有她在碍手碍脚的,我给亲亲吃块柚子,她都要管。我刘美丽什么时候让人管过了?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

“我知道了,我尽力吧。”余笑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妈。

“别光说不做,尽力就快点给我个消息。”

这天余笑看着夏沫心情挺好,就提议外出吃饭,“老婆,最近辛苦啊,我们晚上外面吃吧,犒劳你一下。”

“行啊。”夏沫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室友肯定有所求啊。

果然饭还没吃完,余笑就开口了,“老婆,什么时候带着女儿去我妈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啊?”

“女儿那么小不能离开我的,怎么住过去啊?她跟你爸妈不熟啊?”夏沫早有思想准备,情绪很平静。

“你也可以一起住过去呀。”

“结婚前就跟你说过啦,不跟公婆住一起,这条底线不会破的。”

“可我爸妈想孙女啊。”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他害不害臊。

“你爸妈想吗?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我们一起周末出游,我可邀请过很多次了,也没见他们跟我们同行啊。”

“我爸妈觉得周末外面人多,消费又贵就没有出来,平时工作日倒是可以出行,你看是不是让我平日带着女儿跟他们聚聚。”

“是觉得周末出游费用高呢,还是不想看到我这个媳妇啊,挑工作日出门,唯独我不能参加啊。”

“没有,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你不是希望我爸妈多多关爱孙女吗?你看是不是同意我独自带着女儿出门啊?”

“可以啊,我没问题,我就怕你有问题啊。”夏沫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余笑爱撒谎,可是语言能力和逻辑性太差了,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能有什么问题?”

“你能成功把女儿带出门再说吧。”夏沫伸了个懒腰,我没阻止你,是你自己根本扛不了大旗。

一听这话,余笑瞬间泄气了。女儿对他的态度,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那要不你带着女儿先去我妈家住两天,时间不长就一个周末,行吗?你看我也到你家上门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态度呢?”说到这里,算是画龙点睛了。余笑为什么执着于上门致歉这个形式,就是日后可以拿来谈条件的筹码。

“行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妈妈家刚装修没多久,甲醛浓度也挺高的,我之前也说过婴儿的肺嫩,容易造成伤害,而且这伤害是不可逆的。另外,你家还有一只猫,为了孩子的健康考虑,是不是把这个计划往后延一下,等孩子长大点结实点,再去你爸妈家小住,你爸妈要是真的很想孙女,可以来我们家跟她玩,周末我们出游可以邀上他们,费用我出好了。”夏沫讲的极为客气。

“那你是不打算去我爸妈家咯。”

“谁说的,我肯定去啊,就是等女儿再大一点嘛,女儿长大点,抵抗力强了,甲醛啊,猫啊都不是问题了。趁这段时间爷爷奶奶先跟她培养感情,到时候女儿一个人住过去,你妈不是更开心?”

“那你说等多久?”

“过两年再说吧。”

听到这句话,余笑瞬间炸毛,“你存心耍我是不是?你根本不想带女儿去我妈家。”

“天地良心,我没有耍你,我想带的,可我们作为大人总应该先考虑孩子的实际情况吧。你说是不是,我相信你爸妈疼爱孙女也一定会理解的。”

“吸点甲醛能得什么病?我看你就是存心。”余笑气急败坏了。

“别激动啊,你网上看看甲醛的危害吧,我当时公司装修甲醛超标,我是咳了一个月啊,最后挂了一个星期的盐水。你说厉不厉害吧,我可舍不得女儿吃这个苦遭这个罪。”

“网上都是瞎说的,根本不靠谱。”

“余笑,你当初跟我说你家养猫的时候,你网上找了好多资料学习如何养猫,如何选择猫粮,甚至还会嘱咐你爸妈不要给猫吃人吃的食物,看上去是一个很有爱的人啊。怎么到了自己亲生女儿身上,你就这副德行啊?女儿还不如一只猫来得重要是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是她爸爸,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必须带她去我爸妈家。”余笑领着任务来的,没完成回家怎么交代啊。

“要是所有的父母都跟你一样的想法,那这世界上的孩子真是太悲惨了。你想行使当爸爸的权利,那么就应该先履行当爸爸的责任。权利和责任是对等的。”夏沫吃了口菜,慢悠悠的说到。

“你变坏了,我没想到你那么阴险。”

夏沫扬眉一笑,举杯敬了余笑一下。

“都是你爸妈在背后搞鬼,天天教你耍阴招,他们就是畜生。”余笑气得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情绪激动得拍桌子骂人,引来了其他食客的侧目。

“你才是畜生呢,你怎么总是迁怒我爸妈,他们招你惹你了?”爸妈无端被骂,夏沫很是愤慨,肾上腺素迅速飙升。

“你到底带不带女儿去我妈家?”

“不去。我的想法和顾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也考虑一下我和孩子,行吧。如果你一意孤行,只考虑你妈,又那么看不起我爸妈,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过下去了,要不就分了吧,你考虑一下。”抛下这句话,夏沫转身走人了。

夏沫的话就像惊雷一样瞬间劈醒了余笑,“老婆,我刚才情绪没控制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余笑着急买单追了出去。

“老婆,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要骂你爸妈的,我一时昏头了,你原谅我一次,我以后保证不迁怒他们。”余笑拼命拉着夏沫求情,就差当众跪下了。

“余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保证吗?你自己看看这大半年来我们的生活是怎么过的?简直就是焦头烂额,鸡飞狗跳。我天天要看你脸色过日子,你不开心了还要骂我全家,我欠你什么了?这样吧,咱们先分开半年冷静一下,半年后再决定吧。”

夏沫搬回了娘家,但什么都没说,夏国梁和方淑琴也很有默契,什么都没问。女儿的婚姻一路走来,他们都看在眼里,即便女儿未曾在他们面前抱怨过分毫,他们也能感受到女儿的委屈和忍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方淑琴是打心里的内疚和自责,要不是当初她找人牵线,女儿如今能受这份苦?越想越懊恼,时常拉着夏国梁抱怨,“国梁啊,都是我不好,害了小沫啊,早知如此,我宁可她单身一辈子不嫁的。”

“行啦,孩子都生好了,你就别说这些自责的话啦,他们还在磨合期,吵架是常有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慢慢磨合,真过不下去也没办法,只要女儿活得开心,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的。你也想开些,往前看,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的。”夏国梁很佛系也很看得开。

余笑怎么也没想到夏沫会提出离婚,而且直接搬回了娘家开启了分居生活。这下可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没了方向,“妈,小沫跟我提离婚了。怎么办啊?”余笑打心底里不想离婚,以他的条件能娶到夏沫真是祖上积德了,当初带着夏沫参加家庭聚会可羡煞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个个都赞他有运气好福气。要是离婚了,他还怎么在家人面前嘚瑟,以他的条件再找一个都困难,更别说找一个像夏沫这样条件优越的了。

“怎么突然提离婚了?”刘美丽也有点措手不及,她虽然早就考虑过,但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

“妈,我不想离婚,你快想想办法。”

“你到底做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

“还不是因为你。”余笑把那天的事情跟刘美丽说了一遍。

“你猪油蒙心啊,好端端的干嘛骂她爸妈!”

“我就是一着急,嘴上没把门了。”

“她现在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听不进的。索性先晾一下吧,我看她也未必就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

“怎么说?”

“真要跟你离婚,早拉着你去民政局了,干嘛还要给你半年缓冲期啊,摆明了她也没想好啊。马上快清明节了,你先陪妈妈去乡下扫墓散散心,等扫墓回来,你安排一次旅游,带着夏沫出去走走,再跟她聊聊女儿,用女儿打消她离婚的念头。看在女儿的份上,她会心软的。”

“也只能这样了。”余笑半信半疑。

“好啦,相信妈妈,保证你这婚离不了。”刘美丽超级自信,拍着胸脯作保。

余笑一向没心没肺的,有了刘美丽的保证,他竟然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陪着刘美丽疯玩了两天,结果还患上了严重的感冒。回来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咳嗽咳到肺炸的爆破音,余笑拨通了夏沫的电话,“喂,老婆,咳咳咳……你还生我气呢?咳咳咳…...别生气了,你看老天爷也惩罚我了。咳咳咳…..我都快咳成肺痨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先卖一波惨,女人天生心软外加母爱泛滥。

“你有什么事情?”

“老婆,你别这样绝情呀,我想你和女儿了,这些天我真的反思过了,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能不让我看女儿呀,我还是想当好爸爸的,周末的时候能不能带女儿回来?”第二波感情牌,女儿是夏沫的软肋,只要为了女儿,夏沫都能忍都能让。

“你放心,我尊重你的决定,就想看看女儿,以后即便我们离婚了,我也是要来探望的,你不能剥夺女儿的父爱吧。”这一击击溃了夏沫的防线,夫妻吵架不影响女儿这是夏沫一直努力的方向。夏沫只能再次退一步海阔天空,带着女儿回家了。

随后的日子余笑收敛了很多,夏沫和他又回到了室友合租的日子。听从刘美丽的建议,余笑计划了一次家庭旅行,带着夏沫和女儿去近郊逛了一圈,美其名曰补偿女儿缺失的父爱。

旅行期间,余笑又语重心长、声泪俱下的表白了重新做人的决心,“老婆,我知道今时今日你肯定不再相信我了,我不求你能立刻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看我的表现。我太年轻不够成熟,但是我真的想当一个好父亲。”

夏沫冷眼瞧着他,一言不发。

“我前阵子找我妈谈过了,让她找点事情充实一下自己的晚年生活,我是有家庭的,不能一直陪着她,她必须适应新的生活。在我心里还是你和女儿比较重要,我希望跟你好好过下去。我妈听后很失落一晚都没睡,但是最后表示愿意放手,让我过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你妈很失落?还一晚没睡?你看到了?还是她告诉你的?再说了,儿子成家立业了,她不是应该高兴吗?有什么好失落的?”对于余笑和刘美丽的母子之情,夏沫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是我妈说的,是我自己第二天发现她有黑眼圈猜的。她失落的原因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她跟老余没有感情,我的离开对她打击挺大的。”

“你怎么知道你妈的黑眼圈是因为难过失眠造成的?难道不是因为她天天熬夜泡吧看剧造成的?你到底是把她当妈对待呢?还是把她当老婆对待啊?”

“老婆,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妈因为吃醋做了一些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没尽责,今后我会尽力弥补的。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女儿一个机会,你也不想女儿刚出生几天就没爸爸吧。”

“我想好了,以后休息的时候,我找点兼职做做,多赚点钱补贴家用,减轻你的负担。你不是一直想换套大点的房子嘛,我们一起努力。”余笑改变了战略,去丈母娘家看女儿这套说辞已经用烂了,现在改赚钱养家的套路,目标还是一样为了女儿努力奋斗。

看着余笑自编自演,还时不时的掉几滴眼泪,夏沫心里清楚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真心多少套路。“余笑,你的心意我了解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慢慢过,你的真心我和女儿都能感受到的。”

“老婆,只要你打消离婚的念头,我做什么都愿意。”

“走一步算一步吧。”夏沫不再多言。

旅行回来后,余笑确实恪守诺言,不再三天两头的跟着刘美丽瞎混了,而是在网上找起了各种兼职,还不时跟夏沫商量副业发展路线。

“老婆,你说我是开滴滴打车呢?还是做代购跑腿啊?”

“既然打算发展副业,那就要好好规划一下,你说的这两个兼职都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一样花时间花精力去做,那么总是希望越做越好,能发展壮大的。能让你持续投入的事情肯定是你感兴趣的东西,不然很快就会半途而废。我发现你很喜欢旅行,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入手呢?”

“你想我怎么做?”

“你可以先开机场接送的网约车,多余的时间再考个导游证,这样你的网约车服务又多了一个地接导游的卖点,运作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开发周边旅游包车业务。如果发展不起来,就维持这些业务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如果可以继续发展,那我们再考虑自己创业。可进可退,又有稳定收入,不是很好吗?”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老婆,你真厉害,可以当职业规划师了。”余笑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结合你工作时间和兴趣爱好想到的,你就先试试吧。”余笑要是真能脚踏实地的干点正事,夏沫的这次退让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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