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餐叉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也能折射出冽冽寒光,顾陈远和傅江当即迅速地交换眼色,盘算着就等梁越下个举动一出便果断撤离现场。
谁料梁越只是慢条斯理地看了沈重之一眼,而后便从容不迫地将手中的餐叉,以及身前泛着诱人色泽的意面一同推递给江沅:“吃面。”
江沅饿得两眼空空,当下对前来“救命”的梁大佬简直就是感激涕零,怎奈沈重之的理智仍在离家出走,整个包厢里都回荡着他喋喋不休的唐僧念经。傅江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暗地里踩了沈重之一脚并眼神示意其尽快闭嘴,好歹能够捡回半条小命。
“你踩我干啥?”沈重之一脸茫然看向傅江。
傅江顿时被喉中的酒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句怼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对面的顾陈远想笑又不敢笑,自觉而又快速地拿起酒杯,坚定逃避与沈重之的任何眼神接触及话语交流。
“江沅是我新助理。”
梁越的嗓音低醇似酒,在旁人听来既酥又醉人,桌上一片沉寂,江沅尽力维持着镇定,在四周环绕的迫人气场中坚强地以龟速进食。
沈重之迷茫的大脑终于开始有点拨云见日的趋势了,看着梁越似笑非笑的神色,再回想一下傅江刚才的一脚和顾陈远自保式的眼神逃避,心底猛地一凉。
梁越眯着有些朦胧的桃花眼,看着对面小姑娘浓密卷曲的睫毛和冒着细密汗珠的小翘鼻尖,心满意足地又开口道:“保持距离,她是我的人。”
江沅呛住,整张小脸连带着耳朵根全部飞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埋进意面里。
两旁的傅江和顾陈远心领神会,当即一同微举着酒杯朝梁越示意,而沈重之在经历里巨大冲击中后突然间清醒过来,心头涌起阵阵熟悉的恐慌。
“老大老大,我错了。”沈重之干嚎,“只要别扔我去非洲,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非洲挺好的。”
“还可以免费美黑。”
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顾陈远和傅江各插两刀。
沈重之顿觉当头一棒,满脸绝望。
“不去非洲也可以,”梁越沉吟,“那秦政安你办了。”
沈重之心下大喜,不假思索的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绝对能搞定,老大你放心,不管他是秦政安还是王政安,只要不去非洲,我连如来佛祖玉皇大帝都能统统搞得定。”
顾陈远和傅江看向沈重之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秦政安好歹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物,当年聂家那两兄弟联起手来都也是堪堪打成平手,估计整个南城的小辈中没几个人能确保压他一头,除非梁越亲自出马,或者沈重之动用母亲那边的家族势力,否则单靠沈重之一人是绝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办掉秦政安的产业,还可能被倒打一耙反过来把自己给搭进去。
可沈重之的心中只有不去非洲的狂喜,完全没有意识到秦政安是哪位大爷,一通应承后便屁颠屁颠地招呼门外的经理上自己寄存的珍藏好酒。
“大嫂我敬你!”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沈重之闷下一整杯。
江沅哭笑不得,虽说酒量浅但也为了礼数喝了一小口。
“江助理,我是傅江。”
“江助理,我是顾陈远。”
这两人冷静无比,意简言赅地自我介绍后抿酒示意。
江沅三口小酒下肚,原本泛红的肤色开始转向更深的绯红,听着旁边四个人噼里啪啦说着专业术语,只觉得脑壳子晕晕乎乎,原本拘谨端正的坐姿也散了,托着腮歪着头盯着梁越手边的草莓冰淇淋杯,一双水雾腾腾的大眼眨啊眨啊。
梁大佬:“想吃?”
“嗯嗯!”江沅狂点头。
梁大佬摇头:“不可以。”
江沅心中的小火苗一燃,伸出爪子就去够。
“啪~”,梁大佬面无表情地打掉江沅伸过来的小手。
江沅不服,继续伸手。
沈重之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江沅一巴掌拍到梁越脸上,赶紧夺过冰淇淋,“谁上的冰淇淋?赶紧撤下去撤下去。”
经理背锅。
“老大家这小嫂子绝了,以后有的是好戏。”傅江和顾陈远看得不亦乐乎,心中对未来的吃瓜生活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