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黄地树叶打着璇儿，在天空中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旁边地教室里有一群学生在争分夺秒。
“哎，明天又要考试了，我还有很多东西不会啊。”
在老师刚刚走到门口，一个有些急切地声音就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教室里本来还在做着题的学生集体愣在了当场，甚至，有人手中的笔也掉在了地上。
随后，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看过去的时候，那目光中赤果果的嫌弃怎么都掩饰不了。
不就是一场考试么？至于么？学婊他至于这么刷存在感么？
而被三十多双眼睛盯着的某人，却在这个时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嘿嘿一笑：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明天要考的知识你们都会了啊？！”
说完这话之后，某人好像忘记了自己最开始说的那话，“你们谁想打野？”
看着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游戏机的某人，全班三十几人齐刷刷地“切”了一声，又齐刷刷地转过头去复习自己的功课。
他们真的有些搞不懂自家老班了。
现在正是学习的好时机，他们班，也是重点班，为何偏偏让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来他们班？
也不是说这家伙学习不好还是怎么，主要是，这家伙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人的。
一、成泽其人
现在问着大家要打野么的少年，名叫成泽。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尖子生。因为成绩太过突出，来到了他们班。
在所有人看来，小山村出来的，始终是小山村出来的。就算是对方比小山村的学生强了一些，也比不了他们这些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的学生。
可是，成泽的到来，让这些天之骄子们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天才。
还记得，成泽刚来到星河一中的场景。
那时候，少年穿着有些洗的发白的运动服，脚下踏着一双农村人独有的千层底。
只有他白皙修长的左手中拿着的那一块“砖头，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是从九十年代忽然穿越到这个时候的存在。
单单只是看着这只手，所有人都有一种想要看看对方相貌的想法。
随着视线的上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张在碎发掩盖下的，仿佛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旁。
看着这张脸，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老师把这家伙安排在自己班的意义。
谁不知道，星河一中的一班，不止天才云集，更是美人云集。
在这家伙出现之前，所有人都在为班草的位置争论不休。
现在，这家伙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这班草非他莫属。
果然。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天才和妖孽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简单来说，天才比之平常人更厉害，可还需要学习。
但妖孽，根本就不需要学习，一天只是拿着手机“打野”，也能在天才云集，还是努力型的天才云集的班级一直坐稳第一的宝座。
就像现在，
虽然本班的学生都知道了这家伙的德性，可碍不住别人为这家伙的美貌所惑啊！
看着好像一只小奶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头上翘起呆毛的某人，新来的女老师瞬间母爱爆表。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可以问老师，老师可以为你解惑的。”
看着女老师的动作，三十多双眼睛里齐刷刷地闪现出了几分同情。
剩下的，就剩下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与对成泽回答的好奇了。
他们可是没有忘记，年少无知的自己被坑的场景。
果然，成泽没有让他们失望。
在老师问话的时候，他睁圆那双比之女孩子还要大的眼睛，而后，长睫微闪：
“老师，到现在，我还是有些好奇，都考了那么多次试，做了那么多道题，明明知道，我们大致的情况，你们怎么总是乐此不疲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成泽又眨了眨眼睛。
看着回答出这问题的成泽，所有人都在下面竖起了大拇指。
实在是高。
微笑着的女老师，在听到成泽这问题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
“老师知道你们大致情况，可，你就能保证，早高考考场上，你们都能自由发挥，考出自己最好的成绩？
现在频繁测试，老师只是想要通过这些测试，来掌握你们的真正实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老师又是一笑：“当然，我们还要考虑各种原因。
比如，xx喜欢把简单的题复杂化，来显示自己的能力；比如，xx虽然试卷上做的全对，到了答题卡上却大变样……”
随着女老师的说话声，被点到名的同学一个个垂下了脑袋。
好像，他们真的是那样的情况。
看着女老师的红唇一张一合间就说出他们的情况，成泽用拿着手机的左手勾起了书包的带子，微微一笑：
“老师，您慢慢说，我先回家了。”
说完，转身便大步离去。就好像，女老师之所以说这些，和他无关一样。
……
“小泽，你回来了啊！”
成泽刚刚走进家门，一个温婉中带着怯懦的声音就从旁边的沙发上传了过来。
只见，沙发上的女子眉目如画，与成泽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比之玩世不恭的成泽，面前女子那种自卑就像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一样。
听着这个声音，成泽有些烦躁。
微微地拉开了一些抵着喉结的拉链，成泽低声“嗯”了一声。
稍后，他就看见，这个问自己的女子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走到刚刚从楼上下来，还戴着眼镜的男子旁边。
就连声音里都带着卑微：“博士，您怎么来了？”
听着自己母亲的声音，成泽很想说一句，他现在是你的丈夫，你不用如此供着。
可是，他不能。
想起上次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对自家母亲堵住了嘴：“要不是博士，我们还生活在那个落后的先山村里面，你也没有，现在的生活。”
成泽就有一种，想要在自己母亲面前说出所有被隐瞒的真相的欲望。
二、成泽不是人。
夜凉如水，可是，在这栋别墅里却好像不是这样。
有了夜色的掩盖，所有被隐瞒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渐渐浮出了水面。
在母亲的叮嘱下，明明已经陷入了睡眠的成泽忽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看着那双眸子，里面哪有一点睡意？
稍后，他很是熟练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向着地下室走去。
随着那一道道上个各种锁的门开启，成泽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坐在计算机前敲打着键盘的博士。
看着对方那已经开始泛白的头发，成泽直接脱下了上衣，躺在了冰冷的器械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今日要做什么？”说完这话之后，他好像又想起了自己在教室说的话：“明日就要考试了，你可以多为我植入一点脑子。”
在成泽说完这话之后，博士才终于转过了头来。
“那不是什么脑子，那是我新发明的N 1电子芯片。”
说到这话的时候，博士脸上全是恼怒。
而成泽，根本就不管对方的恼怒。直接说到：“鬼知道你那些芯片那个有什么作用，我只知道，要考试了，我要脑子。”
说到脑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成泽那双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眼睛忽然泛红了起来。
在多年前，他也是一个有自己脑子，有着普通思维的人。
只是，后来，他成了博士的试验品，他被博士成功地用那各式各样的芯片代替了脑子。
“滴——”随着成泽的挣扎，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响了起来。“警报警报，程序错乱，程序错乱，是否纠正程序？”
重点是，这个声音，就是成泽的声音。
看着面容扭曲的成泽，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电脑的博士终于好像想起来，面前这人好像是自己的第一个接近于成功的试验品。
看着好像在忍受极大痛苦的成泽，博士终于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遥控器，直接发射指令。
“纠正错乱。”
说道这话的时候，博士直接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自己研究出芯片代替人脑的技术，只是让这些人的脑力资源大幅度开发，谁知，这人却成了这个样子？
当他把数据线接到对方耳朵，开始观察程序的时候，博士忽然发现，就在这么几天内，对方脑袋里就生出了如此多的乱码。
看着上面的“我的母亲，根本就不用如此低三下四。”
“这些人，可真是笨。”
“老师讲的这道题，好像复杂化了。”
“......”
一边看着这些，博士有些想把对方拆开重新研究的冲动。
可当他看到对方那张完全属于人类的脸蛋的时候，博士又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冲动。
现在查的这么严，自己再找一个活人，心甘情愿让自己研究的活人真的是太困难了。
更何况，这人还有这么一张足矣使全世界疯狂的脸蛋。
博士正在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可以把面前这个充满负面情绪的“机器娃娃”重启或者是找个替代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对方缓缓睁开的眼睛。
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哪里有刚才半分的疯狂？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就像是乘着灿烂星河，在这冰冷的白光之下，躺在器械上面的少年愈发显得好看。
只是，博士还在抱怨着自己弄出的失败品。
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腹部缓缓靠近的手术刀。
这把手术刀，正是当年他刨开成泽的头颅，为他植入芯片的时候用的手术刀。
感受到腹部疼痛的时候，博士就对上了成泽那双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眼眸。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这样一个人很寂寞，想要博士来陪一下我。”
说完这话，有些瘦弱的少年一下子弄翻了倒在自己身上的中年，感受到自己身体上面的黏腻的时候，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年了，自己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这种黏腻啊！
三、曾经的曾经
成泽，是一个只知道在小山村疯跑的野孩子。
从有了记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在他有了记忆开始，面对的就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孩子的指指点点，还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石头土块。
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带着侮辱性的词语：“野种。”
为什么他知道这个词语带着侮辱呢？
也许，实在村长大叔走出他家的时候，母亲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也许，是村里游手好闲的二赖子在看见母亲的时候动手动脚的瞬间；还有可能，是村子里大婶看见自己时毫无理由的白眼......
那时候，成泽发现，自己和别的小孩子不同。
在别的小孩子需要一遍又一遍教导的时候，自己只是听着他们的话，就已经会背好几篇课文了。
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着什么样的资本。
他只知道，他和这个小村子格格不入，他心里有一股戾气，想要毁了这个小村子。
直到有一天，这个小村子里面来了一个甘心为这些人修路建学校的博士！
看着面前的博士，成泽感叹，这外界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至少，在这些人把自己母子二人送给对方当礼物的时候，对方与那些村民有着完全不同的举动。
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事情，就是待在这个村子的成泽，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别的事情，让自己觉得，活着还不如死去。
从哪个村子离开，成泽就和怯懦的母亲来到了这幢别墅。
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别墅，成泽想到了自己待在无人的角落，无意间在电视上面看过的皇宫。
这别墅，就和那古时候的皇宫一样，让人觉得，自己站到了权力的巅峰。
那时候，成泽没有想到的是，皇宫里面除了外表的光鲜，还有无数的黑暗。
他成泽，从出生起就带着原罪的人，怎么会有资格享受？
不到几日，博士就来到了他的房间，说出了想让他成为自己试验品这个条件。
听着博士说，若是自己脑子里面有了他的芯片，就能够过目不忘的时候，成泽有些茫然。
就算是现在自己脑子里没有博士的芯片，也可以过目不忘啊！
可是，面前的博士有他自己的想法，成泽想的是什么，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年，成泽想着博士在自己头里面植入的一个又一个芯片，才发现，自己早就忘记了，第一次被注入芯片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现在，看着在自己一手术刀之后就没有了行动能力的博士，成泽才发现，原来，对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回忆着这些年博士在自己脑海里注入芯片的场景，还有自己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做过的猜想，成泽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手术刀还有旁边的各种仪器来改造博士。
反正，每次博士对自己说的话，都是他想要改变世界，若是自己试验成功了，他一定很是乐意。
四、开始考试了
还未等太阳升起，成泽就听见一个温婉地声音在自己床边响起：“小泽，快起来吃早饭了，今日考试，你可要好好准备。”
听着这话，成泽才想起了他一直当做借口的考试。
看着母亲那双历尽风霜还满含情义的星眸，成泽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途。
想到昨晚上的那场手术，成泽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疲惫，成泽轻笑了一声，其实，博士发明的这些芯片其实还是有些作用的。
至少，自己几日不眠不休，也没有普通人的那种疲惫。
看着手里的试卷，成泽忽然感觉到脑海里一阵混乱。
明明只需要用自己大脑就可以轻易看出答案的问题在动用了芯片之后，还是有一种组织不在一起的感觉。
更加重要的是，这时候的成泽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面前的试卷就像是昨日自己在博士身上安装的那些程序一样，盯得时间越是长，越是感觉毫无头绪。
“成泽，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正在成泽想要睡觉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成泽发现，自己脑海中的那种眩晕感减少了不少。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就看出了第一道题的答案。
看着这个昨日关心自己的女老师，成泽皱了皱眉头：“没事。”
在他说完没事之后，方才还关切学生的老师重新带上了甜美的笑容。
“同学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考试有什么不同？”还不等别人回答，她就打了一个响指：“宾果，这次测试，我们学校安装了最新款的信号屏蔽器。
听说，这信号屏蔽器是我国最为先进的屏蔽器。这屏蔽器不止能屏蔽掉信号，还能扰乱信号呢。”
说道这里的时候，女老师又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就是不知道，有哪位同学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测试一下？”
一边听着女老师说话的成泽，一边飞快地开始了答题。
别人不知道这信号屏蔽器的厉害，成泽却是知道。
作为被屏蔽的“信号”，成泽这时候只能盼望着考试尽快过去。
这时候，教务处。
看着信号屏蔽器扰乱了的信号，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道精光，直接在计算机上操纵了起来。
......
五、回去
结束了一天考试的成泽终于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别墅。
与往日不同，他今日并没有发现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母亲。
似心有所感，成泽向着只有自己和博士知道的地下室走去。
随着一道道需要指纹认证的门的开启，他看见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看着面前高昂着头颅，犹如最美丽的天鹅的女子，成泽有些愣神。
从他拥有记忆起，面前的女子就是温婉而又怯懦的，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候，女子微微一笑：“小泽，你终于回来了啊，你终于完成了，我为你布置的任务。”
说到这话的时候，女子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
可是，成泽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是的，我回来了，我还准备了这个。”
说着这话的时候，成泽忽然向拐角处走去，狠狠按下了那里地按钮。
听着机械的：“一切归零”，女子的脸上微微错愕：“为什么？”
为什么，听着这话，成泽愣了一下。
以前，在被别的小孩欺负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他还有母亲。
可是，为何要让他知道，他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村长大叔半夜去他们家，只是因为，村长大叔在白天的时候要出去劳作；无赖地痞在外面与她拉扯，只是因为她给了那人钱；小孩子们那样欺负他，是因为她的授意；就连那些大婶无视他，也是因为她说过，若是有人看她的孩子一眼，她一定不放过那些人的孩子......
在成泽洞悉一切的眸子中，轰隆一声想起，富丽堂皇的别墅忽然爆炸了开来。
后记
当拿到那串数据的人终于顺着线索找到别墅的时候，只看见那一夜之间忽然出现的天坑。
拿着笔记本的人在看见这天坑的时候，忽然泪流满面......
当年，成博士提出了人脑开发理论，所有人都认为是无稽之谈。
后面，更因为看见了一具无头尸体，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元凶。
只有他怀着身孕的夫人和一直待在身边的助手还相信着他。
今日，看见监控里那个少年与当年成博士相似的眼眸，还有那一串数据，他终于相信，成博士真的有能力完成那项实验。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