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风步过树杈,吹落许多不知名的花,顺着风沿着白色的窗帘吹进教室。小雨过后,附中上下充满了烟雨入江南的朦胧。
噗呲!
“陈年,你在笑什么?”上年纪的老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老花眼镜、
少年笑得如沐春风,“没什么”。
“哥,到底啥事啊,能让您笑成这样?说来跟小弟分享分享呗”沈忱狗腿的替陈年捏捏肩,捶捶腿。
“老子的作业本跟夏夏的放一起了。”陈年转动手中的钢笔,一脸放荡不羁的将目光抛向余夏。
学校里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最为耀人,枝叶扶疏的树兜不住漫天金色,就这样全部洒落在少女的身上。白皙的肤色终于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健康的红润,长长的睫毛扑闪,那双诱人的大眼睛水灵灵的,高挺的鼻梁,懒惰的马尾肆意搭在少女的天鹅颈上。
“陈年!”
老班气势汹汹,豪迈的嗓音冲出喉咙,将后排瘫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全部叫醒,效果堪比下课铃。
“你来给我背下这首文言文。”
少年如离弦的箭一般站起,“啊?”
“啊什么啊,老子叫你背!”老班把书甩到讲台上,气的吹胡子瞪眼。
陈年脑子一热,少爷脾气瞬间就上来,啪一声合上书抬起眼眸,刚好和转过身的余夏对视了三秒。陈年脑中响起警报,神经一绷紧,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颤颤开口:......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乎......乎.....乎.....
“我乎你**”老班给气的瞪红了眼珠子,伸手指着陈年颤颤巍巍。
“陈年啊,你还想不想读书啊?我知道你理科好,可你看看你自己的语文,总分一百五你给老子考了个什么狗屎垃圾?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为你父母想想啊,他们那么爱你,你爸养你这么大,你就不能考个好成绩让老人家们高兴高兴吗?昂?拼爹不行就得拼自己”
听着老班化怒为劝,原本放下心的余夏在听见“父母”这个词从老班嘴里喷出时,那颗心啊又给提起。
果不其然,陈年眼底对余夏的温柔在刹那间转化,少年把低下的头抬起。原先被额前刘海遮住的眼睛,映入少女眼眶。
陈年猩红着眼睛,眼眶微微湿润,怒声道:老子的事什么时候关他们事?我爸?他死了都跟老子无关,少给老子提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死一般寂静的课堂上,一串旁人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从少年口中吐出,老班气的青筋都吐出,深呼吸了好几口指着门外:滚。
呵
少年一把甩开沈忱拉住自己的手,把脚边的椅子一脚踹翻,转身走出门外,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为了稳住面子,老班硬着头皮继续讲课,“课代表把这首文言文继续背下去。”
少女霎时反应过来,清澈又充满江南风味的嗓音从教室传出:晏子避席对曰:“晏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
教室外的少年闻声化怒为柔,眼里有光连眉毛都似乎染上笑意,抬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嗯,是他的夏夏。
“下课后,两个班长到会议室找你们的江学姐领书。”老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
余夏的同桌温晚一听到是两个班长,立马打鸡血似的坐起身,拉拉余夏的衣袖。余夏会意的点点头,“老师,荀老师让我去帮他收拾卷子,能让温晚同学替我去跟班长拿书吗?”
“行,那就温晚去吧。”
“老师,我有题要问你。”
老班见难得在重点班见到有问语文老师题的学生,立即走不动站回讲台给学生开小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余夏,你顺便把陈年也捎上,我待会就回去好好鞭策他。
“好的老师”少女乖巧听话的回应
温晚一把抱住余夏的腰肢,“老余,我爱死你了,终于能跟班长独处了,呜呜呜。”
“行了行了,好好陪你的班长,我先走了。”余夏将温晚推开,笑盈盈的离去。
走廊上,陈年像只小狗一样乖乖的跟在余夏身后,时不时手贱的将少女的低马尾扯得更加松垮垮。
“夏夏。”
“夏夏?”
“夏——夏——”
陈年见余夏不理自己,又鼻音糯糯的再叫了几声,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戳着少女的肩。
少女转过身,只见他嘟起嘴巴低头蹲在地上,一脸没人爱没人疼要亲亲要抱抱才能好的模样,再铁石心肠都抵不过少年的撒娇。
余夏也蹲下伸手摸摸陈年的脑袋,温柔着嗓音:咱们不是说好了不乱发脾气的吗?
“我知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嘛......我都快被气得死掉了,你怎么忍心还不理我?”陈年越说越委屈,戏精般红着眼睛扯住余夏的衣角,扭扭捏捏的。
余夏顶不住少年的温柔暴击,心都给酥化了,语气一软再软才把某只暗藏大狼狗属性的陈年哄好。
“那你放学要跟我走哦”陈年步步逼近,凭着一张鲜嫩精致的小脸和影帝级演技对着小白兔设圈套。
少女皱皱眉头,一巴掌轻轻的拍在陈年的天灵盖上:得寸进尺是不是?
“你看你又凶我。”
陈年自始至终保持着我不要脸的姿态成功邀请和余夏一起回家,导致在办公室表现好的连老班都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