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以后的生活林儒泉并不想有过多的渴求,能有今天他已经很是满足。他理解秦止戈的意思,可他已经习惯了护着他,至死方休!
“少主,你方才说道皇主…,可是秦家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秦家,呵!他们如今早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只怕早已自顾不暇。”
林儒泉苦笑一下,他啊,还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统治整个大陆的秦兮皇朝又岂会如他所说的这般不堪。
这次秦止戈并没有故意吊他胃口的意思,说道“三皇叔如今就在房中静养,只是情况很不乐观。”
“皇…”林儒泉下意识的大声的脱口而出,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又压低声音道出了一个主字。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任他如何去想象,也猜测不出秦延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前几日我收到三皇叔的消息就去了一趟极西之地,幸得哪里空间极不稳定,这才使得我可以先人一步找到三皇叔。”
他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林儒泉可以想象到他进入哪里肯定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在那种极其脆弱的空间环境下,任何一点外力就有可能再次引发一场虚空湮灭。
“你方才说的先人一步,那人是谁?”
秦止戈想了一下,才说道“不清楚,我也只是模模糊糊有所感应,他感应到我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难道也是收到皇主讯息之人?”
秦止戈很肯定的说道“不是,在我离开中州皇城的时候三皇叔曾给我一块六御珏,让我遇到危机时紧急传讯与他。只是没想到我安然无恙,反而是三皇叔遭遇不测。”
“六御珏?”林儒泉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有些疑惑的呢喃着问了一句。
“六御珏,它是上古时流传的一件传讯法器,可以无视距离与法阵的阻隔。但也仅有传讯这一项功能,后来由于功能太过单一逐渐就淡出了修行界。你没听说过实属正常。但也正是多亏了它可以无视阵法阻隔,才可以让我及时收到三皇叔的传讯。”
林儒泉听到这里也有些唏嘘,若不是皇主忧心秦止戈的安全而随身携带六御珏,也就不会有秦止戈后来出现将他带回。若不是因为六御珏功能单一而不被公众所熟知,那么袭杀之人定然会设法切断它传播的渠道,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出现。这还真应了那句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的道理。
林儒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他无法坚守忠诚本心,又如何会有今天?
“止戈,城中最近风声谣言四起,外面局势对于皇朝而言也很是不乐观,只怕他们进攻九洛城的时间也不会太迟。”
然后又略带恳求的迟疑说道“你看…你是不是带着皇主暂避一时。”
这正是他难以取舍之处。他原本是准备自己镇守九洛,让林儒泉一行人先行进入秦家腹地暂避风险。这样即使九洛不保,也可使得自己亲近之人万无一失。
只是如今有了三皇叔这个变数,使得他不得不做出改变。终究要选择失去点什么,他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有想过让林儒泉带着三皇叔遁走,心中的一丝直觉却告诉他不妥。既然那人可以知道三皇叔未曾陨落,其他势力未必没有手段知晓。想来没有人会错过三皇叔虚弱不堪的这段千载难逢的时间。以林儒泉的势力带着三皇叔,和寻死无异。
秦止戈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选择。将杯中苦涩的茶水饮尽,秦止戈缓缓的说道“好”
一字却仿佛是重若千钧,他用尽了力气才说出。
不同于秦止戈,林儒泉明显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神色和缓的朝山下行去。
秦止戈看着他瘦弱的背影,面上悲戚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千星海”
林儒泉身躯一顿,他知道秦止戈无缘无故说出千星海这个地方是何用意。
少主,林儒泉本就是一奴仆,原本早就应该随小姐而去,如今苟活许久已无脸面见小姐,今怎又会做出泄露你行踪以换取继续苟活的机会。
但他也知道秦止戈这样做并不是瞧不起自己,他只是想要自己安然无恙。
我本向死,又岂会言不由衷!
“师傅,外面那些人究竟在争些什么?”身处九洛这样的大城之中,苏墨自然很轻易的也能听到了许多真假不一的讯息,他不明白这些人做这一切为的又是什么。
争什么,面子,亦或是一口气,也有那虚无的大道。或者连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争的真正是什么。
虽然心中掠过无数的思绪,但到了嘴上叶三斗也只吐出了一个道字。
“道?这不是需要修行和感悟就能得到吗,为何还要拼上性命去争呢?”
“那是个人的小道,他们争得是大道,是被世人认可并仰慕艳羡的道。”
苏墨听不太懂他们之间有什么分别,但他总觉得外面那些人争的并不全是大道。或许连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争的是什么,他们只是按命行事罢了。
苏墨揉了揉躺在自己身旁的南柯,直到它发出哼唧哼唧的不耐语调后这才罢手。
他放过整天吃了就睡的南柯,把一直以来存在心中的一个疑问说了出来。
“师傅,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啊?”
叶三斗嘴中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为了什么,略微思考之后说道“活着”
“活着,这么简单吗?”这算什么答案,活着不是最基本,人人都可以随意拥有的吗?
“简单”叶三斗只说了这两字就不再言语,或者说他的思绪已不再这里。他明显由此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
苏墨虽好奇他接下来要说话,但也知道也不必急于一时。也就静静的等着叶三斗从他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唉!”
叶三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中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来。
“活着可不简单啊!”
接着又自顾自的说道“你现在还小,还没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你不懂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活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活着的时候好好活不就行了,何必要等到将死之时才遗憾当初没能好好活呢?”
叶三斗显然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不屑的说道“不到将死之时又有谁会在意活着这个看上去无足轻重的问题呢?反正有大把时间,反正自己还很年轻,反正…,反正总能找到理由去挥霍,浪费。失去的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苏墨却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你说话好有哲理性啊,你去寺院为人解惑指点前程肯定比现在要好上几万倍。”
叶三斗也不在意,他从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并不将自己的行事规格强加到别人身上,一定要让别人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你觉得我进了寺院,人家就会信我说的话?”
苏墨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三斗,边看边点头的说“的确不像。”
要硬说和佛有联系的话,想大肚佛多一些。和那些个宝相庄严的佛家形象可差了不少距离。特别是他那副脸容,简直就是世俗一圆滑的富家翁。这也是他为何为人卜吉问凶不太顺利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点,苏墨不禁问道“师傅,你方才说咱们就是为了活着,那…那个你嘴中一直念叨着的测算之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要我将其发扬光大的吗。”
“这个是保证可以活着的前提下才考虑的一件事儿。至于这一脉能否龙兴,看天意吧。毕竟测算,算得就是天道无常。”
天道无常世人皆知,可为何还有那么多的人要找人卜吉问凶呢?图个心安?太肤浅了。其实不过是想找人倾吐一下罢了,亦或者说是坚定一下自己的信心。
人在问卜时,其实很多人并不是为了确定是否成功或者是否应该去做。其实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来问不过是再为自己的选择加一些筹码。这也是为何受欢迎的往往都是那些懂的随波逐流的大师,或者说是因势利导。
人往往喜欢听到自己最想听的话,也只听这种话。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主动去卜吉问凶,这也就有了那些方士的常用语“吾与汝有缘”等等言语,来主动搭话。所为也不过是些许钱财,不过水平可就良莠不齐了。但很多人也并不在意,所图也不过一乐字。
至于叶三斗,他是有真本事的。当然了,这是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