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琪看着久久无语的沈峰,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是那么感伤的表情,她只想拉过他的手,给他最深的抚慰。
这些天,每次想到妈妈的时候,他的心就会一阵伤痛。他18岁离开家,在外面漂泊了9年,9年来,他没有一次回过家,他不是不想,只能他认为不能。在他认为他还没有能力给涵儿最大的幸福时,他不能就那样出现在他的涵儿面前。
他最终成功了,他用短短几年的时间把峰天发展成如此的规模,他已感到欣慰。那是他的心血,是他为之骄傲的。
可这换不来他的快乐,钱并不是那么重要原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那么的幸福。
沈峰和魏家琪一起从餐厅走出,“我送你回家。”他看着身边的魏家琪,她今天是特意来找他的,他只是很感谢她。
车一路开过,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一会儿停在魏家琪的公寓楼下。
这么快就到了呀,魏家琪居然觉得车子太快了。她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下车呢。想在让他多陪自己一会儿。
“家琪,下车吧。”沈峰已经在提醒她了。
有些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忍不住回头不舍地看他。
可是他呢?“你去哪啊?”她在要下车的时候,忍不住问他。她不知道他现在会去哪里。
“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他的样子一惯的冷酷。对她却用着最温和的语气。
魏家琪从车上走下来,走出一小段,又跑了回来,她透过玻璃窗,对他说:“送我上去吧,行吗?”她的眼神中都是期待。
可他只是温和地看着她,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只是想在多见他一会儿嘛。就是这样而已呀!
“公寓前面的灯今天坏掉了,有些黑,我有点怕,你送我上去,好吗?”她再次期待地看着他。
她楚楚可怜地样子,让他心软。
他下车。走到她的身边,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他是她见到的最出色的男人了。
“走吧。”她在那发什么呆呀,看着自己愣愣地。
她和他并肩往前走,她打量他,他的侧面依然让她心动,她轻揽住他的胳膊,把头轻靠他肩。
沈峰本想挣开她的。可是她一句:“老哥,谢谢你。”让他想推开她的冲动,暂时停了下来。
是啊!他都可以当她哥哥,他应该比自己小几岁吧,这个女孩子,其实很善良,很可爱,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沈峰轻轻拍拍她的头,“丫头,谢什么呢。”既然她叫他哥,那么她就把他当成他的妹妹。
“家琪,你该找个好男孩子谈恋爱的。如果碰到了,让哥给你过过目?”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让她答应自己做他的冒牌女友,也许是他的错误,他应该为她着想的。
“我不要找。”她抬起头,倔强地说。她已经找到了,就是他啊!
沈峰轻轻的笑了。“那怎么行?我们家琪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好多男孩子喜欢的。”
她眼光有些迷茫:“那你喜欢我吗?”
沈峰有些发愣,她不可以喜欢他的。
只是瞬间,他恢复一脸的笑意。“喜欢,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最好的小妹。哥,当然喜欢你。”
魏家琪有些失落,原来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她不要做他的妹妹,可是她能如何。
“家琪,到了。你上去吧。”已经到了她的楼下。
她依然不舍的看着他,“好,你要慢点。”
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她突然转过身,紧紧抱住他。在他的脸颊轻轻的印一吻,然后羞红着脸,飞快地跑开了。
沈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无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来到了这里,他和涵儿的家。透过窗前,看见房间的灯还亮着,她还没有休息吗?
仰望她的窗前,他的心中竟是如此温暖。
当又一块教室玻璃被砸碎时,老师再也忍不下去,冬天的风呼呼地吹进来,吹到每个人身上,可是他不觉得冷,似乎有种麻木的快意。
老师把同学一个一个叫去办公室单独问话,如果谁说出来,老师承诺绝对不会告诉肇事者是谁所说,可是依然没有人敢说出来。
当老师最终颤抖着指向他,要他出去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没有权利。”
他仍记得她当时的表情,还有她说的句:“不,他有。”她看着他,坚定地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对她低吼,冷若冰霜的脸,让她觉得寒意更深,风好像又大了吧?
她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敢当面挑战他,她只是觉得心痛,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沈峰,你是男人吗?做了,就承认,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一字一句的说,她那样心痛,失望的眼神是他没有见过的。她为什么?可是那样的眼神却深深震憾了他。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在乎她的眼光,他听到自己说:“是我,怎样?”他双眸锁住她。
“出去。”她冷淡地说,然后再不看他。
他看着她,像要把她看穿,最终,他在同学和老师惊讶的眼光中,拿起书包走了出去。那是第一次他没有直接回家,而站在了教室外面。冬天刺骨的风吹在他的身上,竟然让他觉得舒畅。里面的空气太沉闷,让他无法喘息,他只是太压抑,压抑于这样无休止的生活。
在那个下雪的夜晚,他被争吵的父母关在门外,外面好冷,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他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房门,他实在好冷。可是他们听不到,他用尽全力的呼喊,拍打着,可是他始终唤不回他们。他没有了力气,最终他晕倒了过去。“好冷!”那是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感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已躺在床上,屋外依然是父母争吵的声音:“你为什么连儿子关在门外都不知道?要是他有个什么,我和你没完。”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啪地一声,那该是父亲挥过来的耳光,“你******能不能不说话……”然后是母亲嘤嘤地哭泣声。
他艰难地走了出去,“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了?”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母亲看到他醒来一脸惊喜,紧紧把他拥在怀里,他体会不到温暖。
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不知要延续到何时,他轻轻地笑,心碎的笑容。这就是他的生活。
他用拳头打向玻璃地那一刻,他体会着那份痛彻心扉的疼,他凝血的手,换不回父母的恩爱,在那一刻,他体会着心底里最深的痛,心已变得麻木。
当他又用硬物把玻璃打碎的那个瞬间,他只是觉得快意,那种片刻的快意,让他留连。尽管每一次换回的只是更深的痛,可他仍想尝试,他始终渴望那奇迹的发生,哪怕一次,他的心不会痛。
可是奇迹确是发生,第一次,他不再觉得心痛,却感到全身的舒畅,他抬头冷笑,仰望天空。
然后她出来了,她拉起他,他们走出了学校。他由她牵着他的胳膊,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带他一起去买了一块大玻璃,她跑到教务处让师傅安好它。
“你冷吗?”她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关切。
“冻不死。”他依旧冷冰冰,心里却有莫名的情愫,她关心他吗?印象中,从来没有人愿意给过他的。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感到心痛。
而现在,她就在那里,那个让他感到温暖的女孩。
他是那么强烈的想见到她,他想告诉她,当年并不是他狠心要离开她,只是他不得不那么做,他为自己的强烈的自尊背负了太多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