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付了定金,约定晚上来拿箱子。
离开铁匠铺,他到了酒馆,给了一点小费之后,服务员无比殷勤地将最近镇里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
从第一起案件发生,目前已经过了七天,每天晚上都会死一个人,男女都有,年龄都不超过20岁。尸体的内脏和四肢都已经被啃光了,警署正在派人对这件事情搜查,但是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镇民们怀疑是从山下跑下来的野兽。
服务员端上一大碗水煮肉,见齐宣沉思不说话,以为他担心被野兽袭击,于是安慰道:“客人,您不用担心,警署那边发布通告了,被杀的人都是半夜独自走夜路的人。只要晚上不出门,就不会有事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齐宣装作普通人一样,脸色放松了下来。
吃完饭,闲着没事,齐宣在镇子里转了起来,看能否找到鬼物的踪迹。
和任何时候都一样,镇子里的两极分化异常严重,虽然大部分人面色红润、吃穿不愁,但阴暗的角落里,总是可以看到穿着破旧的乞丐或者流民走过。
齐宣绕着镇子了一整圈,他尽可能地展开自身的感知能力,依靠超越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二十米范围内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传入他的脑海。
心跳声、走路的脚步声,贩夫走卒叫卖的声音……
获得的信息非常杂乱,却没有一条有用的。
齐宣只是随意尝试一番,不觉得这么简单就能够抓到鬼物,于是收回感知。这种感知状态下,非常消耗精力。只维持了一个小时,他就觉得脑袋发胀,想要休息。
“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晚上再出来搜寻鬼物。”
齐宣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酒店,一个瘦弱的小孩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小巷子里面冲了出来,就要往他身上撞。
察觉到这个小孩的目的,齐宣脸上露出戏谑之色,稍稍一侧身,顺势一带,就看到小孩收不住力,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以后走路注意点,不要乱跑。”齐宣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孩,叮嘱了一句。
“抱歉,不好意思。”小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齐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衣兜,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手速还挺快。如果不是我的话,还真让你得手了。”
……
男孩快速跑到阴暗的巷子里面,从怀里拿出一个皮夹子,打开一看,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一张、两张……”
粗略一数,里面足足有十几万日元。
“穿的这么朴素,竟然带了这么多钱。”
男孩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弄到这么多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其实只想弄点饭钱就够了。
“身上带这么多钱,肯定是有用处,说不定是有亲人在治病,得还给他。”
想了一会,他很快下定决心,准备把钱还给齐宣,还没走两步,巷子却被两名壮汉拦住了,看到男孩手中的皮夹子,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伸出手说道:“夜见,干得不错,把钱给我吧。”
夜见看着两名大汉,脸上露出几分惧色,急忙将钱夹子藏在身后,说道:“大哥,这就是一个夹子,里面没钱。”
“你想私吞?”大汉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那么厚的一个钱夹子,你说里面没钱,骗谁呢?”
“真男,你去把皮夹子拿过来。”
听到吩咐,另一名男子拿着木棍缓缓走了过来,“夜见,把东西交出来,今天这件事情就算了。”
“这……”夜见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钱包,作势递给男子。
“这才乖嘛。”
男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接钱包。
就在这时,夜见突然矮下身子,往前滑了半米,脑袋重重往上一顶。
男子高声痛呼,因为重要部位受创,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他瘫倒在地上,艰难地扭过头,“混……混蛋!”
“夜见,你找死。”
大汉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伸手去抓夜见。
夜见仗着自己身形矮小的优势,左右乱窜,一时间竟然打的大汉不知所措,很快就被他绕了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他脏兮兮的脸蛋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头看着两名大汉,“两个蠢货!”
然后就在这时,眼前的视野陡然变黑,一股钻心的剧痛从鼻梁传来,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看到来人,一名大汉脸色陡然一变,结结巴巴地说道:“虎……虎冢大哥,你怎么来了?”
“两个废物,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名为虎冢的大汉穿着一件宽敞的和服,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膛。他走到夜见面前,抬起右脚重重一踏,木屐压在夜见的小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弯腰将皮夹子捡起来,脸上露出几分异色,啧啧称赞道:“夜见这小子有点本事啊,竟然弄到了这么多钱。”
“有多少?”大汉已经爬了起来,一脸好奇地说道。
“十几万吧。”虎冢将皮夹子收好,然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夜见,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尽管打,听说这小子耐揍的很!”
“您放心,这家伙竟然敢私吞这么多钱,还敢戏弄我们两兄弟,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另外两人狞笑着,一左一右走到夜见身前,毫不留情地用力踢了下去。
夜见蜷缩着身体,拳头木棍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身上,他紧要牙关,一声不吭。
“夜见!你给我记住,作为男子汉,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求饶!”
“夜见哥哥,加油啊!”
耳边仿佛响起了父亲和妹妹的声音,夜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父亲、良子,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就算再疼,我也不会求饶的。
“这小子还在笑,是看不起我们吗?”
一名大汉看到夜见的表情,顿时勃然大怒,伸手将夜见从地上提起来,单手抓住他的脑袋,重重往墙上一按。
脑袋和石头撞击,发出牙酸的摩擦声,他的头皮很快就被划破,露出森然惨白的白骨。
虎冢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区区一个流民,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情。
而且他听说这小子邪门得很,好几次涂东西被人抓住,被打得奄奄一息。大家都以为他会死掉,结果过了几天之后,又生龙活虎起来。
虎冢摸了摸下巴的络腮胡,“听说他妹妹长相挺标致,好好养一养的话,可以送到风俗店。”
听到虎冢这话,原本平静忍受的夜见再也忍受不住,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怒声骂道:“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名大汉哈哈大笑,抓起他的头发往墙上狠狠一砸,“小子,虎冢大哥看中你妹妹是你的服气,你还敢骂人?”
“你们……你们……”夜见双眼通红,疯狂地挣扎。
“这小子果然真耐打!”
虎冢啧啧称奇,准备亲自试一试夜见的成色。
“就是你们拿走了的我的钱包吗?”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