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在与那马冲山头子谈判时被人从后面打晕了,醒过来便是到了这昏暗的牢里,好在远处的洞口有光透进来,不然她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待她醒来时便四下张望,这山牢昏暗寂静,有大概是个铁栏围成的牢房,拇指大小的碎石布满地面。除了她与那看守的狐狸脸以外没有看到其他人,甚至连只老鼠都不曾见到。
“你们这些狗...”
她还没喊完,那狐狸脸的男人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用阴冷的语气低吼说:“若不是那马冲嘱咐我不能对你动手,而我现在又有新的计划,你早就该拿来让我好好享受了!”
任菁云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一被吓到了,睁着愤愤的双眼看着那狐狸脸。
一时间那张狐狸却觉得这小姑娘是越来越可爱了,心里的邪念却是又增长了几分,脸上逐渐露出难以描述的神情,谁曾想她却突然开口大吼:“你们这些臭虫,等老娘我出去了定叫你们好看!”
这一下可给他吓得不轻,“你这小女娃......若是再叫嚷中午便别想吃饭!”
张狐狸此时恨不得将她的舌头割掉,反正没舌头到时候也只是少些乐子...想着他又猥琐的笑起来,走到洞口看守。
任菁云似乎也是喊累了,靠着山壁蹲下来,不知是在伤心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张二哥,我们哥俩又抓到了一个小子富家小子!这半个月没有捞什么油水,没曾想这一天便是抓到两个!”
张狐狸看着这俩汉子笑容满面,却忽略了他们额头的冷汗。
他们俩中间夹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穿着一件白白净净的衣袍,他顿时笑开了花,“没想到,你们两兄弟还真有两下子!过段时间我和马大哥商量一下,给你们多点赏钱。”
走在前头的汉子点头哈腰道:“多谢张二哥抬爱,我这便将他关进去。”说着他们两兄弟就拉着林齐鸣往里面走。
张狐狸笑着也没有阻拦。
林齐鸣眼睛一亮,他一进山牢便看见一个长发姑娘被关在那进来第二间的牢房内,“把我关在她旁边!”
“是,是。”两兄弟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我师父的十步归魂可不是那么容易解掉的,明日你们俩道方才我们相遇的地方去,我师父会给你们解药。”
听罢,两兄弟头上又是淌下喊汗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明白,明白,多谢少侠。这地方已经到了,那...我们便走了。”
“任姑娘?”林齐鸣趴在铁栏杆上,对着一旁蜷缩在角落的人低喊。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状态的任菁云,虽说林齐鸣也只见过他一次,但他总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似乎曾经见过她。
任菁云蜷缩在牢房角落,靠着山壁,将头埋没与臂膀与双膝之间,肩膀与膝盖接近齐平,一头长长的黑发披落在左右肩,快将她完全包起来。
像极了那受惊时的穿山甲,林齐鸣忍俊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林姑娘?”看她没有反应,林齐鸣便又叫了几声。
终于,任菁云打开双臂,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睁大着双眼。
她一脸意外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着他,终于是开了口:“林木头?”
林齐鸣微笑地看着他,张开嘴巴正欲开口说话,却又听见她道:“林木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出现幻觉了罢?”
说着他便摇摇头又蜷缩成一团。看到这林齐鸣急了,无奈笑道:“任姑娘,哪里有什么幻觉,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任菁云一下子从角落爬到林齐鸣面前,“你是真的?”
她隔着铁栏杆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面颊,林齐鸣拘谨地向后退,“任姑娘......你没事就好,我与师父在路上从山贼口中打听到你的消息,于是就赶过来了,我师父在外面接应我们。”
听罢,她发亮的眼眸又黯淡了下去,“你们不必来救我,我叔叔很快就会派人寻到我,只是这次逃出来还未玩得尽兴。”
“我知道你是那任无双的女儿,所以更加要来找你......”林齐鸣还没说完,却听见在山洞门口看守的张狐狸一声惨叫,两人纷纷向洞口亮光处看去。
张狐狸惨叫过后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口吐白沫,最终是没了动静。
林齐鸣大骇,“师父没有必要如此凶残吧?不过是对付几个山贼,竟下如此狠手?”
“神圣堂堂主座下,黑白双煞前来迎任公主回殿。”说着便望见一黑一白两个蒙面身影鬼魅一般浮现在任菁云的牢门前,对着任菁云单膝下跪。
而那因为长期在这幽暗潮湿之处,而充满铁锈却异常坚固的锁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裂了。
林齐鸣被这两人所释放出的气压得近乎窒息,充斥于天地人体之间的气在他们身上似乎是变成了实体一般。
“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白衣面具里传出嘶哑的声音:“你便是那个林家小子,林齐鸣?”
林齐鸣望着那黑白双煞,面具镂空处双眼中透出的凶光令他不寒而栗,活像是从地府出来收人性命的黑白无常。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睛死死盯着走向他牢房门前的「白无常」。
“将你抓去献给堂主,我们必能得到不小的奖赏。”「白无常」伸出右手,将那锁头轻轻一捏,那锁便弯曲变形,断裂开来。
而林齐鸣瞪大着双眼,心中仅存的一丝勇气还在挣扎着。
因是装作半路被抓而潜伏进来的,他并未带任何防身的器物,只能盯着那「白无常」一步一步踏进牢房。
“小子,跟我们走罢。”「白无常」冷声说。
林齐鸣当然大声反抗,“你休想!”
“带个死人回去也无妨,教主并未吩咐要活的。”
「白无常」将手缓缓伸向林齐鸣的天灵盖,而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伸向他的那只苍白无比的手。
就像看着从地府来的索命符,他根本忘记了明长生正在外准备进来接应他。